心花鹿撞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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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冷峯又收到消息,一看是邵其華,說:“小雕像很靈,這是上次你跟我說過的那個男孩子做的吧?你自己的呢?進(jìn)展到哪里了?” 那件作品早就好了,但冷峯一直沒跟邵其華說,也沒給他看,這會邵其華問起,冷峯倒也沒抗拒,拍了一些正在做的其他作品圖片發(fā)過去,說:“都還在進(jìn)展中。” 邵其華那邊半晌沒有回應(yīng),冷峯也沒管,自顧自地繼續(xù)把玩他的小禮物,坐在工作椅上,把做這小禮物的人也抱在懷里,一起“把玩”。 他很迷戀別冬的身體,別冬的皮膚,別冬的骨骼,別冬腰線的弧度,腹部隨著呼吸的起伏,都讓他愛不釋手,冷峯忽然覺得他還可以做一系列小作品,都是別冬身體的局部,一只手或一只腳,或者是半只肩,像個戀物癖那山與三夕樣,把他迷戀的每個部分都做出來。 這想法讓冷峯迷醉。 別冬被冷峯抱著,靠在溫暖的人形沙發(fā)里,他還在看冷峯最近做的這些作品,野河里的他,海邊的他,手指撫摸過這些“自己”,聽到冷峯問他:“小冬,你喜歡這些嗎?” 別冬點頭:“喜歡?!?/br> 冷峯又問:“你覺得它們是你嗎?” 別冬想了想,說:“是我,可是你把我做得太好了?!?/br> 冷峯親了下他的耳朵,說:“我眼里的你就是這么好。” 臨睡前冷峯才看到邵其華回過來的信息,說:“我已經(jīng)訂了明天過來的機(jī)票,我們當(dāng)面聊聊?!?/br> 冷峯皺眉,邵其華這人做事真挺猛啊,上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沖過來,這回好歹算打過招呼,但也壓根不問他歡不歡迎。 也沒說看了作品的圖片到底什么評價。 雖說冷峯也并不是很在乎他怎么評價,好與壞都不能影響他會繼續(xù)把這批作品做完,但心里多少有點好奇,邵其華這個反應(yīng),到底是覺得還不錯,還是覺得太糟糕了? 他覺得邵其華是有一些懂他的,至少他不是個隨波逐流的策展人,人人都說冷峯好,邵其華在一旁靜默不語,人人都覺得冷峯垮了廢了,邵其華卻覺得也并不是無可救藥,時隔兩年,還記得他這個已經(jīng)被人遺忘的人,冷峯回想起來,心里倒對上次對邵其華的怠慢有幾分愧疚。 于是他跟別冬說:“明天有個朋友過來,要不要跟四哥請個假?我想介紹你們認(rèn)識?!?/br> “是什么人???”別冬問,他猜,既然是從別的地方過來,應(yīng)該是冷峯以前的朋友。 “是一個藝術(shù)策展人,可能想看看我現(xiàn)在正在做的這批作品?!崩鋶o說。 別冬下意識覺得這是好事,特別好的一件事,有專業(yè)的策展人要過來,就意味著冷峯做的東西不會被埋沒在這里不見天日,這真好,但跟著他又有點忐忑,畢竟冷峯的作品做的都是自己,不知道對方見了,會作何感想,也許冷峯應(yīng)該做點別的……別冬腦子里很快想得漫無邊際,有點發(fā)怔。 “怎么了?發(fā)呆呢?”冷峯碰了碰他下頜。 別冬回過神:“噢,突然有些……緊張?!?/br> 說不出來的緊張,還是第一回見江沅意外的冷峯的朋友,冷峯會怎么介紹他?別人會不會覺得他土包子一個……這些想起來都讓別冬緊張。 冷峯失笑:“緊張什么,他來見你,應(yīng)該是他緊張才對。” 別冬笑了笑,冷峯又親了親他,關(guān)燈睡覺,但這夜別冬睡得不安穩(wěn),總在想明天要穿什么,見了人要怎么說話,或者干脆少說話,對,就要少說話,別冬想,冷峯的朋友,還是策展人,應(yīng)該很厲害,他怕自己一開口,別人就看出來他沒念過多少書,粗俗又笨拙,干脆少開口的好。 第二天過了午后,冷峯開車帶著別冬去慶原州機(jī)場,接邵其華。 邵其華根本沒想到這趟過來的待遇天差地別,見到等在接機(jī)大廳的冷峯,整個人都怔了怔,跟著朝他揮手,也看到了站在冷峯邊上的高挑挺拔的少年。 都不用冷峯介紹,邵其華跟別冬握手:“你好,小冬,終于見面了?!?/br> 別冬有些羞澀和笨拙,今天出門的衣服都是冷峯幫他搭的,兩人穿了同個牌子同個色系,等人的時候他就筆挺挺地站著,這會見了人,他把微微潮濕的手心在褲子上擦了擦,跟邵其華握手:“邵哥好?!?/br> 幾個人一起朝停車場走,冷峯閑閑散散地故意開玩笑說:“怎么,邵哥這趟過來是專門來看小冬的?” 別冬更不好意思了,邵其華哈哈一笑,坦然說:“差不多吧,既然要好好看看你的作品,當(dāng)然要見見作品的原型,見見你的繆斯?!?/br> ……繆斯……別冬一怔,他還在想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是模特的意思嗎? 冷峯一邊發(fā)動車,一邊微微朝后座轉(zhuǎn)頭,跟邵其華說:“重新介紹下,這是我男朋友,別冬?!?/br>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想念大家! 第71章 有沒有愛,最騙不了人 邵其華猜到了,在冷峯發(fā)那條朋友圈的時候,他就猜測兩人應(yīng)該是這種關(guān)系。 這不新鮮,藝術(shù)家最大的靈感源泉就是他們的愛人,在上一次邵其華過來,看到那尊未完成的“冬”時,就推測這個叫“冬”的男孩在冷峯心里的位置不一般,現(xiàn)在過了這么久,他雖不知道這期間發(fā)生過什么,但很明顯,兩人的關(guān)系有了實質(zhì)的進(jìn)展。 冷峯整個人的改變也令他驚訝,用脫胎換骨來形容都不過分,邵其華記得上一次見到此人時,還是渾身尖刺,周身防備,冷漠得如一塊堅冰,現(xiàn)在卻如春暖花開,河面上厚厚的冰都融化了,竟然這么大老遠(yuǎn)地來接他,還開起了玩笑。 如果不是別冬在,邵其華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但這么一路回去的功夫,他已經(jīng)看明白了,冷峯所有的改變都是因為身邊這個人,他柔軟下來了,眉眼時時都帶著笑,看別冬的時候充滿寵溺,心也是打開的。 邵其華靜觀不語,但他嘴角也笑了笑。 一路上冷峯也沒問邵其華到底對他的作品怎么看,只閑聊些家常,待到了工作室,別冬很自然地去廚房燒水泡茶,邵其華只帶了一個很小的隨身行李包,放下后徑直去了工作臺。 冷峯揭開蓋布,邵其華神情變得專注起來,圍著工作臺360度地打量,他看得很仔細(xì),做了這么多年的策展人,他的眼光不可謂不毒辣,冷峯自然也知道,什么樣的作品有藝術(shù)價值,什么樣的作品商業(yè)味重,什么樣的作品藏著功利心,邵其華這樣的人,根本瞞不住他。 別冬端了茶過來,邵其華接過,帶著微笑看著他的眼睛對他頷首說“謝謝”,完全把別冬當(dāng)一個對等的人,讓別冬心里的緊張都緩解了大半。 別冬看人只會看一點,這人是否善良,是否對他保有善意,這點在邵其華的身上,別冬看到了,是以他很快放松下來。 但他心里又有了另外的緊張,這些作品到底會得到怎樣的評價?他自己覺得很好,可是專業(yè)人士會如何看?他心里很希望冷峯得到行家的認(rèn)可,并將這些作品帶給更多的人看到。 他站到冷峯旁邊,也遞給他一杯茶,冷峯看起來倒還好,點了支煙,喝了口茶,這批作品其實已經(jīng)基本成型,雖還不是成品,但好與不好,邵其華這樣的行家能看出來。 好一會,邵其華摘了眼鏡,站在工作臺邊,雙手撐著桌沿,別冬心都跳得更快了,邵其華轉(zhuǎn)頭看著冷峯,說:“你背叛了你的父親?!?/br> 別冬一怔,他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可是冷峯瞬間明白過來,嘴角不自覺地笑了笑。 邵其華也笑了,兩人相視,心照不宣地笑了好一會。 冷峯說:“我根本就不在乎?!?/br> 邵其華點點頭:“也好?!彼亮瞬裂坨R,又戴起來,眼睛都在閃著光,說:“上次我就說過,你父親的那套理論和方法是不是束縛住了你,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這樣,你徹底掙脫了他,才找到了你自己。” 別冬聽明白了,他沒見過冷峯以前的作品,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風(fēng)格和感受,無從對比,但僅就現(xiàn)在的這些,他覺得冷峯的每一刀,都遵從了自己的心。 因為他全都能感受到,這作品里有對他的愛。 有沒有愛,最是騙不了人。 邵其華的眼神落到別冬身上,笑著說:“你很了不起?!?/br> 別冬一下紅了臉,這話他又不懂了,就算不懂他也覺得是不是太夸張,自己受不起。 冷峯哈哈一笑,轉(zhuǎn)頭看了看很不好意思還有點局促的別冬,對邵其華說:“小冬現(xiàn)在就是我的一切?!?/br> 邵其華點頭:“看出來了,這么沉浸在一個人和一件事情中,簡直好極了,說明你的五感已經(jīng)全都打開了?!?/br> 這批作品里的情緒表達(dá)邵其華全都感受到,不僅來自于作品本身傳遞的放肆、驚惶、開懷,還來自于作者做作品時的專注與溫柔,無情無欲毫無表達(dá)的雕塑家終于找到了他應(yīng)該走的途徑,邵其華為冷峯高興。 他還想看最早看過的那件作品,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有名字,現(xiàn)在冷峯告訴他,那件就叫“冬”。 對那件雕塑,冷峯一直認(rèn)為只需要有別冬一個觀眾,但現(xiàn)在邵其華說起,冷峯詢問別冬的意思,別冬當(dāng)然不介意,于是邵其華見到了完完整整的成品作品。 他還是最喜歡這一件,情緒太濃了,而且十分復(fù)雜,作品與作者共同傳遞出交融在一起的復(fù)雜氣息,脆弱、倔強(qiáng)、憐惜、憤怒……連觀看的人心緒也隨之起伏。 邵其華扶了扶眼鏡,說:“這是近幾年我見過的最好的雕塑作品,不論國內(nèi)還是國外?!?/br> 得到如此肯定的評價,別冬心里的擔(dān)心漸漸松緩下來,冷峯不見情緒波動,始終如一的淡然,無論多久,只要一見到這尊雕塑,他的連眼神都變得溫柔。 邵其華回身,說:“都看過了,我們來聊聊正事兒吧?!?/br> 其實從冷峯微信發(fā)給他的圖片中,邵其華心里幾乎就已經(jīng)確定了他要做什么,這趟特地飛過來,只是想把一些細(xì)節(jié)當(dāng)面落實清楚,他也知道,現(xiàn)在的冷峯不比從前,對名利場已經(jīng)失去興趣,要游說這樣一個藝術(shù)家再出山,他需要拿出誠意。 幾人回到客廳沙發(fā),別冬又去廚房拿了熱水壺過來續(xù)上茶水,還切了個果盤,邵其華招呼他:“小冬別忙了,別把邵哥當(dāng)客人,過來咱們一起聊聊?!?/br> 冷峯直接把他按在沙發(fā)里,不讓他起身。 邵其華說:“回登虹吧,我來認(rèn)真給你策劃一次個展?!?/br> 別冬心里“咚”地一聲,終于到這時刻了,他想。 這一天總會到來的,冷峯不能一直藏在這里,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冷峯卻笑了笑,說:“邵哥,你知道的,我做這些,并不是為了要做展,如果不是你來,我都沒打算讓它們有別的觀眾?!?/br> 邵其華點頭:“我明白,你不在乎有沒有別人能看到,也不在乎別人怎么評價,你只是做給一個人的,只要他看到了,他喜歡,就足夠了。” 不知什么時候冷峯已經(jīng)握住了別冬的手,握得很緊,他轉(zhuǎn)頭看了眼別冬,說:“對,只要小冬喜歡。” “我也不想用什么讓以前詆毀你的人來看看現(xiàn)在的你,這樣的話術(shù)來讓你出山做展,因為我知道這樣的話對你沒用,因為你根本不在乎他們,像你說的,你只在乎一個人,那我就想問問這個人,他怎么看?!鄙燮淙A說,跟著眼神轉(zhuǎn)向別冬:“小冬,你說呢,你覺得阿峯到底要不要做展?這些作品,要不要讓更多的人看到?” “你怎么說,咱們就怎么做,邵哥絕對不為難你們。”邵其華又補(bǔ)了句,微笑著看斜對面的倆人。 不得不說邵其華很會攻心,冷峯一下急了,剛想讓別冬別著了這人的道,他這是明晃晃地在下套,就聽著別冬說:“邵哥,我也是這么想的,峯哥既然做了作品,而且得到了你的認(rèn)可,就應(yīng)該讓更多人看到,只有我看到,太可惜了?!?/br> 冷峯著急:“小冬,別聽他瞎說?!?/br> 邵其華笑盈盈地,這會倒不說話了,他朝別冬眨了眨眼,別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反過來勸冷峯:“峯哥,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如果你做了展,我真的特別為你驕傲。” 冷峯說不出話了,對著別冬明亮又真誠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很嘴笨,好像無論說什么,都無法打消別冬的念頭。 最重要的,他不舍得讓別冬失望,別冬要什么,要星星要月亮,他都會去滿足,哪怕是要他做展。 老狐貍邵其華在對面一語不發(fā),悶頭喝茶,心里知道這事兒已經(jīng)成了。 第72章 他是朵野花 邵其華沒再追問冷峯是否同意,直接跟他商量各種做展的細(xì)節(jié)。 他手里的資源眾多,來之前已經(jīng)想好了許多環(huán)節(jié),給冷峯提供的一些合作方,諸如場地,諸如美術(shù)評論家,甚至一些潛在的藏家等等,都是冷峯此前沒有合作過的,換言之,都是冷峯父親那個派系觸及不到的。 冷峯覺得很奇怪,他一直以為邵其華是他父親這邊的人,至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邵其華就說,“你父親很記掛你,讓我過來看看”,但后面的交往中又覺得好像不是這么回事。 于是他直接說出了疑惑,邵其華笑了笑,說:“我的確跟你父親相熟,但并不代表我就是他的人,作為一個獨立策展人,最重要的就是獨立二字,我只服務(wù)于我看好的藝術(shù)家,不服務(wù)于其他,我能調(diào)動的資源也都是為這件事服務(wù)?!?/br> 他又說:“既然我們現(xiàn)在是合作者,你的想法我自然放在第一位,比如你不希望再借用到你父親的關(guān)系,那自然我會避開這些?!?/br> 冷峯真覺得邵其華是個聰明人,跟他合作很省心,這人資源廣,情商高,專業(yè)眼光還毒辣,能在圈里混成頂級策展人,還不被各家派系斗爭所干擾,果然是有他的本事的。 現(xiàn)在在這人面前,冷峯半分架子都沒有,既然定下做展,他很真誠地表達(dá)謝意:“后面的事就麻煩邵哥了?!?/br> 邵其華擺擺手:“你就只管把作品繼續(xù)做完,剩下的雜事都我來搞定,說白了,我是個商人,名利場也混了半輩子,難得現(xiàn)在自己有了些微薄之力,就只想發(fā)掘一些我認(rèn)為有潛力的,真正能成為人物的藝術(shù)家,把他們從籍籍無名做到名利雙收,我也會有成就感?!?/br> 經(jīng)紀(jì)人是藝術(shù)家的推手,冷峯在圈里多年,自然知曉,沒有推手的藝術(shù)家,縱然才華再高,純靠自己想出頭幾乎沒有可能,其實各行各業(yè)都一樣,潛心創(chuàng)作的人,更需要一個這樣的搭檔,才能一直持續(xù)創(chuàng)作,不然餓著肚子很快就疲于奔命了。 現(xiàn)在的冷峯就是邵其華押的一塊寶,能不能發(fā)光,能發(fā)多大的光,就看他這個經(jīng)紀(jì)人如何打磨。 “我只有一個要求,”冷峯說,雖然很不近人情,但他必須提出來:“我現(xiàn)在的這些作品,只有一件不能拿去做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