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嬌女:回府后她炸了大佬后院 第22節(jié)
黃鶯卻是身形一閃,跳回了房梁:“我睡這里?!?/br> 趙月珠微微咋舌,主子和屬下都是一路性子,難以揣摩,有路能走非要跳窗,有床能睡非要上梁,趙月珠見她堅持,也就隨她去了。 第二日便是回程的日子,趙月珠沒有看見錢氏和趙月敏,想來是昨夜出事后趕著回了京都城。 畢竟對她們母女來說,趙月敏的傷勢可耽誤不得,早一分得到救治,就多一分好的可能。 只有趙月玉和趙月芳和幾個丫鬟婆子站在馬車邊,侯著趙月珠,趙月珠對她們點頭示意后便上了馬車,馬車搖晃間,循著來時路往回走。 趙府錢氏的翠玉軒里,趙月敏正伏在榻上哀哀哭泣,本應該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模樣。但此刻她的臉上卻包扎著白布,形容狼狽。 右邊臉上的血本已經(jīng)停了,但此刻隨著她面目抽動,又浸潤了淚水,傷口就有些崩裂,白色紗布上滲出了點點血跡,血跡暈染開了,極為觸目驚心。 她想到剛剛的大夫檢查了后說肯定會留疤,至多只能讓疤痕淡一些而已。 趙月敏怒極,在大夫屁股后頭摔了幾個花瓶,把他趕了出去。但這絲毫不能平息趙月敏心中的痛苦和憤怒,她怎么可以毀容,頂著這張臉以后怎么見人,更不會有人愿意娶她。 心中就是抽痛不已,如此不人不鬼的活著有什么意義,還不如早日了斷,圖個清凈。 趙月敏越想越是心痛,鋪天蓋地的絕望感撲向她,讓她喉嚨滯澀到不能呼吸,像是有人扼緊了她的脖子,想要擠壓出她胸腔里的最后一絲空氣。 突然她眼前一片黑暗,是黑不見指的無邊夜色,她仿佛忘記了自己是誰,不明白自己身處何處,耳朵邊都是夸贊她的聲音,贊她溫柔大方知書識禮,贊她美麗動人姿色出眾。 趙月敏開始嘻嘻笑了起來,很是舒心的樣子,前面出現(xiàn)了一團光亮,趙月敏尋光而去。 她笑著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瓷片,開始割起了手腕。 錢氏進屋子的時候就看見趙月敏蹲在地上,不住拿著瓷片劃自己,左手上鮮血淋漓,傷口一道又一道,血和rou糊成一團。趙月敏好像不覺得痛,居然開心的拍著手。 錢氏一陣怒急攻心,幾乎要背過氣去,她猛咬舌尖,讓嘴中彌漫了血腥味,才清醒過來。一邊奔過去,一邊厲聲呵斥著丫鬟說道:“還不上去攔著二小姐!” 被嚇懵的丫鬟秋霞這才反應過來,上去要奪趙月敏手中的瓷片,奈何趙月敏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推倒了秋霞,還在她手背上割了一道細口子。 最后好幾個丫鬟婆子一起上去,才按住了趙月敏,奪下了瓷片。 看著趙月敏癲狂自裁的樣子,錢氏心都在滴血,她走到不斷掙扎的趙月敏身邊,說道:“敏兒,你不要聽那庸醫(yī)胡說,娘一定能治好你的臉的。但是你要乖乖待在屋子里,臉上的傷不能吹風不能見光,你聽娘的話好不好?” 趙月敏眼中有什么劃過,終于停止了掙扎,像是一條死魚一般,耗盡了最后一分折騰的力氣,癱軟了下來。 第42章 姐妹重逢 一早出發(fā),回到趙府已經(jīng)是掌燈時分,趙月珠帶著香草和黃鶯回了秋水閣。 其實香草是很不待見拽拽的黃鶯的,臭著一張臉也不知是給誰看,仿佛別人都欠了她百八萬兒。 但她聽說這丫頭竟睡在房梁上,不由驚得咂嘴咂舌。這可真是人狠話不多,闖蕩江湖全憑一身本事。 香草拉下臉子,好聲好氣地央求著黃鶯也教她一些功夫,奈何黃鶯冷冷道:“不教,資質(zhì)太差?!?/br> 香草一生氣,對著黃鶯也沒有了好脾氣,兩人就此杠上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差手一擼,干架了??吹靡贿叺内w月珠不由扶額無奈。 三人進了秋水閣,正好遇見端了水盆出來的柳綠,柳綠看見趙月珠回來了,臉上浮現(xiàn)出喜色。 但在她看見跟在后面的黃鶯時,卻是遲疑了一下,繼而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手中的金盆也被失手打翻,咚一聲敲在地上,水花四濺,滾了幾圈落寞的倒扣在了地上。 趙月珠揚了揚眉,不知為何柳綠會如此失態(tài),她向來可是穩(wěn)重矜持的。 柳綠看著黃鶯,眼泛淚花,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訴說,但話到嘴邊,只是哽咽著呼喚道:“鶯兒..” 帶著一絲近鄉(xiāng)情更怯的忐忑,就想要去拉黃鶯的手。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激動,meimei與她分散數(shù)年,真是變成大姑娘了,身量比她都要高上一些,像是抽了條的嫩柳,身形纖細窈窕。 柳綠歡喜的瞅著黃鶯,重逢的喜悅讓她有些喘不過氣兒來,胸腔中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但黃鶯側(cè)身避過,只是冷冷地看著柳綠,不置一詞,既沒有反駁也不應承,仿佛只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眼前人的喜怒哀樂都與她無關,她的神情冷漠的像是北川上萬古不化的堅冰,任斗轉(zhuǎn)星移、日月變遷,依舊分毫不變。 柳綠被這目光刺痛了,心里像是有一把鈍刀子在割rou,一下又一下,牽扯著五臟六腑,疼得痛徹心扉,往日的擔憂、懊悔、自責,齊齊涌上心頭,一股熱血漫到喉底,幾乎要噴涌而出,嘴唇翼動了幾下,嘶啞著嗓子艱難問道:“你是怪我沒有去尋你嗎?” 香草在一旁瞠目結(jié)舌,看著柳綠魂不守舍的樣子,心中疑團陡生,左看看右看看,打量了一下兩人,右邊是柳綠的穩(wěn)重大方,左邊是黃鶯的冷若冰霜:“這是你meimei?我瞧著可不像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姐妹倆可一點不像?!?/br> 柳綠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一會兒就哭得泣不成聲,想要與黃鶯親近一些。 但是她眼中的疏離淡漠讓柳綠遲遲不能上前,那眼神扎的柳綠心兒肝兒肺兒都疼,期期艾艾道:“我meimei她左耳后有米粒大的一顆紅痣,不會錯。” 香草跑過去一看,只見黃鶯白皙的脖頸上赫然是一顆嫣紅的血痣,盈潤飽滿,似乎碰一下就要滲出血來,香草奇道:“嘿,果真有,她還真是你meimei。” 黃鶯斜斜看柳綠一眼,眉眼冷峻,話語涼薄,看著柳綠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滿是不耐與疏離:“你若是再胡言亂語,我的劍可不長眼?!?/br> 趙月珠沖著柳綠搖了搖頭,就領著香草和黃鶯回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柳綠癡癡傻傻地站著,仿佛黃鶯一離開,連帶著柳綠的魂兒也被勾走了,這可是她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meimei啊,乍然重逢竟是這么一個光景,讓她如何能不心傷。 柳綠終于支撐不住,蹲下身子,抱著膝頭嗚咽了起來,只是她就算連哭也是隱忍的。旁邊走過幾個灑掃院子的丫鬟,只拿眼珠子瞅她,也不敢上前勸。 屋子里,看見黃鶯木著一張臉,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趙月珠有些頭痛,這到底是認親還是結(jié)仇啊,真是世事難料,黃鶯這丫頭就是一根筋,一條道走到黑,別看她表面冷硬。 但趙月珠卻是看見她握著劍的手指尖都有些發(fā)白,指不定心里頭如何翻江倒海呢,趙月珠無奈道:“你該去哪就去哪吧?!?/br> 黃鶯沒有多言,一個縱躍就上了房梁,看得香草又是羨慕又是感慨:“小姐,她就是根木頭,犟的要死,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不過也是她們姐妹倆的緣分,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倒是趕巧湊在一起了,只是黃鶯這丫頭忒沒心肝了。” 趙月珠被她逗樂了:“是啊。” 第二日,柳綠進來服侍趙月珠,卻有些心神不寧的,平常謹慎小心的一個人,今日不是拿錯了絹布就是梳頭的時候使了大力,眼睛卻一直往房梁上瞟。 “別看了,說是出去練功了?!毕悴菡f道。 柳綠這才懊喪的低下了頭,似乎精氣神兒一下子被抽走了,訥訥的宛如泥雕木塑,眼珠子也不會轉(zhuǎn)兒了,咬著下唇一副失神的模樣。 趙月珠正待要勸她幾句,就看見老夫人身邊的李mama走了進來,喜笑顏開的說道:“給大小姐請安了,奴婢報個好消息,大少爺回來了,午后就要到了?!?/br> 趙月珠臉上浮起一層恰到好處的笑容,顯出了一個meimei對兄長歸來的喜悅,眉梢輕輕揚起,眼尾染上了一絲歡喜,彎了彎菱唇:“是嗎,那真是件喜事呢?!?/br> “老夫人讓小姐們打扮停當了就去前廳侯著,左右大少爺就要到了,也全了少爺與小姐的兄妹之情?!?/br> 香草在一邊扁了扁嘴,心中不屑的想著:大少爺?shù)恼?jīng)meimei是二小姐趙月敏,與大房不過是見面點個頭的交情,也值得拿出來說嘴。 趙月珠點了點頭:“謝謝mama,我知道了,一會就過去?!闭f完看了香草一眼。 香草會意,走上前,在李mama手里塞了一包銀錁子:“mama辛苦了,這是小姐一點心意,您可不要嫌棄才好。” 李mama推來推去了幾次,香草一個勁兒往李mama懷里塞,嘴上還說著:“mama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們小姐了,以后還要仰仗李mama在老夫人面前多說說好話呢?!?/br> 李mama見推脫不過,便收下了,不動聲色的掂了掂分量,笑得更加歡實了些:“那大小姐,老奴先退下了,還得去向老夫人復命呢?!?/br> 趙月珠說道:“mama自便?!?/br> 等到李mama走后,趙月珠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嘴角抿著一點譏誚,趙禮云,不要以為你背靠大樹就能肆意妄為。 正廳里,趙府上上下下的主子都到齊了,滿滿當當擠了一屋子,都在翹首以盼,只為了給老夫人面子,夾道歡迎趙禮云回府。趙升趙毅也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了。 誰不知道趙禮云是趙老夫人放在心尖上寵的,剛出生就在懷里捧著,一直抱到大了記事了才放手。 三房婁氏站在人后,微微側(cè)著頭,拿眼角打量著屋子里的眾人,滴溜溜眼珠子一滾,心中含著些鄙夷,不就是個二房么,也值得這么大排場,闔府的人都要叫了出來,只為了給個二房長子洗塵,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趙禮羽轉(zhuǎn)過頭沖著趙月珠擠眉弄眼,趙月珠當做沒看到,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反而是趙禮羽吃了白氏一記爆栗,也就安分了下來。 不一會兒,外面人聲攢動,熱鬧不已,趙老夫人激動的站了起來,嘴中喃喃道:“來了,來了,回來了!” 錢氏也是高興的扯著帕子,轉(zhuǎn)頭問秋霞:“我看著可還齊整?!?/br> 秋霞又是幫著錢氏一陣梳理。 “祖母,娘!”人未到,聲先聞。 走進來一個長身玉立的高大男子,紫金抹額束冠,用一根白玉簪綰發(fā),衣飾并不華麗。 他面容俊秀,只是雙眉間有淡淡的川字紋,平白多了幾分戾氣,讓人難以親近。 他的唇極薄,唇色很淡,一看就是個薄情之人。但此時他笑得歡喜,沖淡了幾分臉上的陰郁之氣,多了幾分少年人的歡暢,儼然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趙老夫人走上前拉住趙禮云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個遍,似乎是要再三確認她的嫡親孫兒平安無事,看著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孔,趙老夫人心中歡喜極了,心中充盈著滿滿的喜悅,拍著趙禮云的手道:“好好好,回來就好,以后也不出去了?!?/br> 趙禮云臉上蕩起一抹謙和的笑:“孫兒聽祖母的,從此后就侍奉在祖母左右,不讓祖母擔心了?!?/br> 趙老夫人歡喜的連連點頭,還有什么能比的上兒孫繞膝,享盡天倫之樂呢。 錢氏在一旁抹著淚,心中又喜悅又感慨,趙禮云是她最大的驕傲,能文能武,心思縝密,少年英才,放眼整個盛京,都是拔尖兒的,現(xiàn)在回京了,以后還不是天高海闊任鳥飛,大展雄才。 第43章 趙禮云 趙禮云回轉(zhuǎn)身子,對著趙毅和錢氏喊了一聲:“爹!娘!” 這一聲回腸百轉(zhuǎn),飽含久別重逢的眷眷情深。饒是錚錚鐵骨如趙毅,也是心頭一熱,上前幾步攙起了趙禮云。 錢氏的眼淚噴涌而出,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伸出手摸著趙禮云的臉,不斷撫摸著,像是怎么摸都摸不夠,怎么看都看不夠,整整三年了,自己這個兒子,當年的風光狀元郎,光耀門楣的趙家子弟,給趙府帶來了莫大的榮耀,也讓她這個為娘的挺直了腰桿。她沒能嫁一個稱心如意的郎君,但卻生了一個優(yōu)秀過人的兒子。 錢氏的父親,當朝首輔,建議趙禮云理該多歷練,積累一些人脈,博一個好名聲。 畢竟在翰林院里摸爬滾打的人多了去了,能出頭的沒有幾個。但他若是能另辟蹊徑,說不定能掙出一個好的前程。 恰逢當年皇上正為青州的暴亂憂心,臣子們獻計獻策。但都治標不治本,趙禮云越眾而出,諫言愿意帶五千精兵去青州平亂,三年為期。 其實,當時沒有幾個人看好趙禮云,認為他文臣出身,拿筆桿子行,領兵打仗實在牽強了一些,讓他帶兵無疑是羊入虎口,滑天下之大稽。 但首輔錢望卻是極力舉薦趙禮云,并讓自己門下的食客呂梁保駕護航,出謀劃策。 呂梁此人為人乖戾,性情善變,但卻是一個有大才的人,行兵打仗,排兵布局不在話下,素有湘江小諸葛之稱,有他隨侍左右,趙禮云就有了七成把握。 饒是如此,最后讓皇帝下了決心放權給趙禮云,還是因為他上呈的一本奏章,里面字字血淚,句句深情,從為國效力談到黎民百姓,從保家衛(wèi)國談到民間疾苦,從陣前殺伐談到安邦之策。 于是,整整三年,趙禮云都沒有回過京城,在他的高壓政策下,青州的叛亂逐漸平息。 今時今日,他終于又回到了故土,心中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離家數(shù)年,雖一展抱負,但對親人的思念一日勝過一日,他可以寄相思于明月,托惆悵于清風,付深情于紙筆。但無奈滿腔熱忱還是無處訴說,只能在心中郁郁,寄悲情于杜康。 趙禮云突然撲通一聲跪下了,對著趙老夫人和錢氏“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孫兒兒子不孝,為了家國大義舍棄了孝義,沒能在祖母母親面前盡孝,實在心中有愧,請祖母責罰?!?/br> 趙老夫人忙彎腰攙起趙禮云:“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胡話,若是你整日沉醉溫柔鄉(xiāng),纏綿度日,那才是在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可你祖母我還沒老眼昏花呢,你胸懷家國天下,這才是一個好兒郎該做的事情?!?/br> 趙月珠注意到站在對面的三夫人婁氏,臉上露出了不屑之情,仿佛見不得他們母慈子孝的模樣。 婁氏見趙月珠看著她,微微低頭用帕子擦拭掉嘴角的一抹鄙夷之色,再抬起頭時,已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半分端倪。 趙禮云突然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娘,meimei怎么沒有來,可是出門了?” 錢氏聞言心痛不已,想起趙月珠現(xiàn)在的模樣,只覺得腦瓜子一抽一抽地疼,胸口直發(fā)悶,強忍下難過道:“你meimei她..”話還沒說完,又是一陣劇痛襲來,錢氏身形晃了晃,就要倒下去。 趙禮云連忙扶住幾欲昏厥的錢氏,又是心疼又是疑惑。 趙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你meimei臉上受傷了,見不得人,拘在屋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