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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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打作一團,場面混亂,這廂紫藤與酒劍碰撞在一起,那廂一尾純黑長鞭甩過來,與二者纏斗一處,光華乍迸,真炁莽莽,楊府屋頂被炁刃削去一角,險些砸在封離漠頭上,好在滄沉雪伸手,將人扯擋在自己身后,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滄沉雪:“此處是鬧市,易誤傷人命,師姐要打,不如帶他們?nèi)セ囊埃9苣銈兇騻€夠?!?/br> 曠野之中,蘇嬈與練紅塵、忽如叟各站一方,其余人趕到時,叁人已經(jīng)斗了幾十回合。 “想不到一個小小月老,竟如此能打,面對兩個大妖,居然絲毫不怯場?!?nbsp; 庾千凝覺得稀奇,轉(zhuǎn)念一想,又道,他既然能抗衡兩個高修之仙,那殺死一個通神境奴才就實在沒什么值得驚訝得了。 幾人斗得金光陣陣、風云變色,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封離漠等人離得較遠,深怕被他們余威波及。 “叫他停手。” 滄沉雪勒令楊承泛,楊承泛裝聾作啞,漠然不聽。 密密麻麻的藤枝從土壤中鉆出,纏住忽如叟與練紅塵的手腳,越勒越緊,氣孔中開始分泌毒汁。練紅塵虎嘯一聲變回原形,掙脫開束縛,利齒撕碎藤蔓,直撲蘇嬈而去。后者化作藤蔓,融入眾多枝葉之中,讓她撲了個空。忽如叟控制酒劍切開紫藤,將其毒液吸入酒葫蘆內(nèi)煉化,叁人再次對峙而立。 “打啊,怎么不打了?” 庾千凝看熱鬧不嫌事大。 王憐影拉了拉斗篷,外頭風大,她禁不住干咳幾聲,掌心驚現(xiàn)一小灘紅液,她藏起手,緘口不言,將自己裹緊在軟袍中,默默注視場上動向。 窺破天機后的反噬,她現(xiàn)在這具rou身根本承受不了。 “高手過招,重在試探,勝負只在一瞬之間。” 封離漠看出叁人在互相權(quán)衡,不出手則矣,一旦出手,有死無傷。 “呵,你個還在辟谷的,就懂這些?” 庾千凝諷她,不懷好意地靠近,抬手要捏她下巴,滄沉雪冷面擋下她輕薄的舉動,抬頜冷凝視之,庾千凝挑眉收回手,笑著看向滄沉雪身后的封離漠,摸摸自己嘴唇,輕挑道,“真想再賞你些輪回酒喝?!?/br> 笑容猖獗,與靈動外貌大相徑庭。封離漠并不看她,亦與昨夜浪蕩人精判若兩態(tài)。那挪抬下顎的矜貴模樣,看得庾千凝口干舌燥——仿若自己是一只再渺小不過的螻蟻,如何都擠不進她這尊天仙的視野。 有意思,一個差她幾多境界之人,竟敢這么輕視自己,莫非是想欲擒故縱?庾千凝正待出言撩撥,遠處叁人大動。 蘇嬈與練紅塵交換了眼色,二人同時攻向忽如叟,預先解決這個麻煩,她們雙方再做最后決斗。 真如猛虎下山,黑虎沖刺撞去,力敵萬鈞,仿佛一座大山迎面壓來,氣勢磅礴,令人膽寒。遠處封離漠被這壓迫弄得心驚rou跳,身子極其不舒適。 蘇嬈懸于半空,雙臂大開,數(shù)條如古樹般粗壯的藤干拔地而起,直沖云霄,很快便遮蓋住這一隅天空,藤蔓鋪地,荊棘叢生,毒刺直豎,瞄準著老叟,亟待射出。 被藤蔓結(jié)界圍困,忽如叟這次再也劈不開這些粗壯紫藤,只能調(diào)出葫蘆內(nèi)全部酒液,在周身形成護體屏障,硬生生接下黑虎的沖撞。 練紅塵唰唰兩爪,將他的護體水障撕裂出一道口子。 蘇嬈起勢,藤蔓上的針刺飛射而去,漫天毒雨霎時襲來,練紅塵與忽如叟都避無可避。 妖族公主深知上當,痛罵她道:“你個小人!竟算計我!” 蘇嬈笑:“也算給殿下長個記性了?!?/br> 藤蔓陣外的人不知里面情況如何,千鈞一發(fā)之際,天邊轟隆一聲巨響,狂風忽起,電閃雷鳴,方還晴朗的天氣,剎那烏云密布,眨眼間下起傾盆大雨。雨之顏色,非清非濁,而是詭異的紅。 天降血雨!改天換日之兆! 在人間帶領(lǐng)魔人與信天宗弟子纏斗的四大魔將對視一眼,他們見天生異象,紛紛喜不自勝。 魔仲乙:“大哥,地動山搖、天降血雨……這些與河圖洛書中的預言相差不離,莫非是魔神臨世?” 魔伯甲看一眼天邊,無心戀戰(zhàn),甩開信天宗的麻煩后,召集部下,火速趕去了海角天涯。 酣戰(zhàn)正濃的蘇蟬兒愣煞,冥界戈殳芷收了被四大魔將殺死的魔界同門尸首,道還是來晚一步,想不到那幫魔界反徒這么狠,自己人都殺。 蘇蟬兒道:“投身信天宗,還算什么自己人?他們巴不得肅清這些叛徒?!?nbsp; 抬頭看天:“這動靜實在詭異,想必是天界出大事了?!?/br> 戈殳芷凝眉:“能鬧出這么大陣仗的,除了千年前隕落的逆仙,便只剩下那一位了,據(jù)說近日天界在籌辦貪狼星君與那位的婚事……” 蘇蟬兒:“那便是了。” 戈殳芷搖頭否決:“她若叛出天界,千年前就合該反了,何苦等到如今?” 蘇蟬兒笑:“你呆在地底就罷了,眼光怎么也如井底之蛙一樣?你難道不知,天界有種仙器,名鎖仙鉤,叁把黑龍骨所筑的大鉤,只需嵌進你的琵琶骨與腰椎,這么一鉤鎖,任你法力通天,也使不出來半點?!?/br> “鎖仙鉤……暉明仙帝對自己女兒可真夠狠的,那得多疼?” “利欲熏心之人,哪還有半點道德可言?貪狼星君為斗姆元君最寵愛之子,斗姆元君又是眾星宿之主,暉明仙帝想借她力量沖破天神境,自然要拉攏討好她的愛子,而無極元君就是這個籌碼?!?nbsp; 蘇蟬兒嘆息一聲,為癩蛤蟆終吃到天鵝rou而忿忿不平,“可惜啊,無極元君抗爭了千年,即使被鎖住仙力,亦誓死不從,也不知是什么讓她突然改變心意,她再如何也頂多小打小鬧一場,最后還是得乖乖順服?!?/br> 太霄大圓滿可不是吃素的。 深紅純色袈裟的光頭女子仰面,閉眼體會著漫天血雨敲砸在臉龐的觸感——她乃六位入選者之一,波斯匿王(憍薩羅與伽尸國國王)之女,名離垢施,十二歲發(fā)普世大愿,頓悟成佛,修為已至玉霄境。 她雙手合十,絮絮而念:“如是我聞,無量佛陀,眾生聞此號,俱來我剎中。” 天光泯滅,大地陷入黑暗。一道巨雷破空,照亮片刻眾人眼中的恐懼。 天塌地陷,山崩海嘯。 “擎天柱已斷……” 算到何事,王憐影目露驚訝。 “擎天柱……你是說,不周山又倒了?” 見她未否認,庾千凝不可置信,傳說中不周山倒過一次,是水火兩神爭斗時所撞,此后天河水由上界傾瀉,引發(fā)人界大洪災,數(shù)以萬計的生靈被其淹沒,最終還是女媧煉石補好了青天。 這次……“是誰干的?” “無極元君?!?/br> 又一道巨雷劈下,滄瀾派的屋脊被生生擊成兩半,有電火從中燃燒,火勢漸大,眼看就要火燒連營,滄瀾派的弟子爭相奔走滅火。 “血雨,電閃雷鳴……昊天鏡中的預言全都一一應(yīng)驗,六界大患,還是誕生了……” 滄濯癱靠欄桿之上,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腳下狂震不止,決斗的叁人停了手,藤蔓結(jié)界散去,蘇嬈望向天際的黑窟窿,神色嚴肅,一揮袖,飛身趕去探查情況。 忽如叟身受重傷,不管不顧,騎了葫蘆就往反方向飛去。 練紅塵則來到封離漠身旁,后者聽聞王庾二人的談話,心中擔憂,央妖族公主帶自己去天涯海角,她也要去不周山看看。 “很危險?!?nbsp; 練紅塵擔心。 “蹲下?!?nbsp; 封離漠發(fā)出命令似的口吻。 黑虎四爪匍地,乖覺地讓她騎在自己背上,叫她坐穩(wěn)后,兀得騰空而起,乘風而奔,于虛空中疾速馳騁。 抵達之后,鐘靈毓竟也在場,她見封離漠趕來這里,頗為詫異,因舍目真人在此,她不便走動,看她一眼就移開,專心與敵人對峙。 這所謂的敵人,正是婚事中途,拔劍殺下天界的無極元君。 一身火紅仙宮嫁衣,披頭散發(fā),發(fā)尾隨真炁飄揚,唇角垂血,更襯得美人絕色,寒光雙目輕掃周天諸仙,五指緊握赤牙劍。 “我怎么也未料到,這危及六界的魔神,竟會是我自己的女兒!” 暉明仙帝真身未至,靈影顯現(xiàn)在天上,怒目而視,“孽女!還不放下兵器、束手就擒?難道你也想學那逆仙,殊死反抗于我么?” 無極元君充耳未聞,手指劃過赤牙劍,心里一遍遍默念著那人姓名,“因果報應(yīng),尚來如此……千年前我本該與你同去的?!?nbsp; 她拼死殺到下界,不過是為了完成同修遺愿——摧毀登天路,還各界安寧,“鳳音,我來陪你了。” 舉劍欲自刎。 “住手!” 又一勁敵即將隕落,眾仙不由暗自欣喜,哪料劍才對準炁海,山崖上一個騎虎的凡人女子陡然開口叫停。 封離漠痛罵她膽小如鼠:“死都死得,怎懼茍活?敢死卻不敢報仇,你有何面目去見她?!” 報仇……無極元君歪頭看去,黑云朦朧遮眼,她只隱約瞧見崖上之人的輪廓。該是個身量很高的女子,聲線清澈,字字珠璣。報仇……對,她要報仇! 驀地抬頭,金眸放出耀眼光芒,與空中靈影漠然對峙,赤牙劍對外,指著暉明仙帝的鼻子,傲然視之,“你賠她命來!” 空中虛影冷笑:“太初元君之死,你便無責么?” 此一語,令無極元君陷入反省當中,她不斷內(nèi)疚自責,以至失了對敵之心?!笆?,我也有錯……” “那你為何還不自戕?” 她再度舉劍,赤紅色劍端已刺入腹中幾寸。仙人自裁需先毀炁海再剝仙骨,熔身而死后,若不想輪回,便投身冥界忘川之中,任水鬼啃食魂魄……這些是后話。 無極元君只要再深一寸,便能扎破臍下炁田。 封離漠焦急萬分,因其四周設(shè)有結(jié)界,她進不去,惟有跳下虎背,爬上崖邊枯石,雙手攏在嘴邊,奮力叫嚷:“住手!你這負心之人沒資格去死!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見到她么?別做夢了!不說她早已魂飛魄散,就算她尚存一縷殘魂,也根本不想見到你!她恨你如血!怎會死后與你團圓?你負了她!你不配去見她!” “停下,給我停下!咳咳——” 她喊到嗓子撕裂,方見那人放下劍來。 “哪兒冒出來的泥腿子?你,去把這礙事兒的家伙料理了?!?nbsp; 一重神霄天的玉清仙帝嫌她裹亂,派就近仙兵將之格殺。 能在神霄天呆著的,修為最次也是神霄境,封離漠斗不過他,躲于練紅塵身后,那仙兵沖至前來,被黑虎一口吞入腹中,魂魄亦淪為她之倀鬼。 暉明也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瞪著練紅塵,道不想與妖界為敵,讓她識趣地交出封離漠。 一根筋的妖族公主怎肯答應(yīng)?拗著不交,接連咬死幾十名低階仙將,毛絨rou掌圈著封離漠,把人護在身下。 此亂一出,無極元君霎時清醒,赤牙劍分出萬把劍雨,炁海翻騰間,力場驟壓下來,眾仙只覺呼吸困難,周身空氣好似被擠走一般,半晌喘不上氣。 太霄大圓滿!離天神境只紋絲之距! 恐怕要數(shù)十個太霄上階之仙,才能堪堪與之匹敵。 彼時九個仙帝只來了八個,太霄天到場下階五十仙、中階叁十仙、上階十仙,其余大能深居簡出,根本不理外事,若加上這八個仙帝,不過也才十八個太霄上階,想要打贏太霄大圓滿的無極元君,玄之又玄。 看來只能讓九重天的天兵天將一齊蜂擁而上,施行仙海戰(zhàn)術(shù),同她硬碰硬一番。 血雨越下越大,卻無一滴能沾濕無極元君的衣襟。 “無極元君,莫做傻事!” 貪狼星君在陣外好言相勸,“若你現(xiàn)在生悔,我會求得仙帝寬諒!” 此時此刻,正如彼時彼刻。只不過被勸之人換作了自己。她扯下由真鳳羽毛所織成的嫁衣,信手扔進無盡之海,紅衣之下,是不染纖塵的白,小腹處一抹紅艷,為她方才所刺之傷。鳳音,原來只有身臨其境,才能真正體會到你當日之苦,不……我之苦楚遠比不上你的誅心之痛……蒙不白之冤,與諸天為敵……你走的不平路,我也要與你同享一遭。 赤牙劍一分二、二分四、四分無窮,集成紅色劍龍,吟嘯著沖刷掉前排仙將。 數(shù)以萬計的天兵天將不停沖殺過來,近百位太霄上仙排兵布陣,數(shù)千名其余境界的仙人從后助陣,十八個太霄上階之仙集齊諸神之力,皆以絕殺相待,妄圖將她一擊斃命。 封離漠在結(jié)界外絕望吶喊,這竟比自己受死還要令她折磨。諸天仙佛的力量不容小覷,縱使是太霄大圓滿,也不能與之抗衡。 趕來瞧熱鬧的庾千凝驚得張大嘴巴,金陵小霸王向來自詡什么都見過,卻從未親眼目睹過九天諸仙的交戰(zhàn),風云變幻、電光火影,動不動便分海劈山……與他們一比,自己這點兒修為好像的確不夠用。 王憐影試圖測算無極元君的未來軌跡,卻如何都堪不破,反落得連連咳血。 選拔大會的其余叁人到場,均進不去結(jié)界,封離漠看向破開結(jié)界的蘇嬈,心道看來只有太霄境的才可強闖。 天上破漏,星河傾瀉,觀蒼生悲苦、萬物遭殃,離垢施不咸不淡,一只手掌豎于面前,幽幽道:“無量佛陀,人間就此輪空,倒也是一樁善事。” 生死攸關(guān)之際,四大魔將坐不住了,從暗處蹦出,大叱一聲:“至尊!我等前來助你!” ————————————————————————————— 越來越抓馬了 ???????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