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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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快到家門口時董秘書來了電話,語音多少有點無奈,告訴霍止說老先生提前到了。 霍止收了手機,停下車,“家里來了客人,你想不想跟我見一見?” 她眨眨眼,他補充:“我祖父。” 見霍廷,算不算見家長?舒澄澄沒有概念,從來沒走到過這一步,當下有些愣住。 她久久沒回答,和那天晚上一樣,她拗不過欲望自己回來了,但始終隱隱不安。 他點點頭,把她禮服裙外面的大羽絨服攏緊,“你剛才說喬衿的醫(yī)院今天聯(lián)歡會?去玩玩吧。” “好?!?/br> “他不會耽擱太久,晚餐就我們兩個。” “好。” 她去了喬衿那里,其實喬衿不是愛熱鬧的人,在聯(lián)歡會上點了卯就回了家,舒澄澄進了家門才發(fā)現(xiàn)喬衿家里多了只小奶貓,正是粘人的時候,從舒澄澄褲腿上爬到她懷里喵喵叫。 喬衿喜歡刷小貓視頻,但除此之外,對鏟貓砂和陪貓看病都懶,最多喂一喂流浪貓,舒澄澄都不知道喬衿什么時候養(yǎng)了貓。 喬衿看著小貓說:“李箬衡昨天撿回來的?!?/br> 李箬衡應(yīng)該是想用這種伎倆引誘喬醫(yī)生多回家,舒澄澄撓著貓肚子笑,“你上鉤了。那會不是死也不跟他來往了嗎?結(jié)果你看看,”她指指家里四處可見的男性用品,“房子你也讓他住進來了,自己進修完了也乖乖回來了,現(xiàn)在貓都養(yǎng)了?!?/br> 千秋剛成立的時候喬衿和李箬衡剛結(jié)婚,李箬衡這人前半輩子過得太順,不是個能共患難的人,舒澄澄跟他吃苦是沒得挑,但喬衿不一樣,喬衿不嫁給他也不會吃苦,所以再困難的時候他也沒跟喬衿說過,更沒斷過房貸。喬衿心里都清楚,可她這人天生要跟人同甘共苦,最怕幫不上忙,拿了獎學(xué)金就偷偷放進千秋的卡里,學(xué)院讓她去香港讀書她也沒去,有一次千秋那邊工程款轉(zhuǎn)不過來,喬衿把榕城的老房子賣了填進去,李箬衡兩個月后才發(fā)現(xiàn)喬衿在學(xué)??叙z頭,那次他徹底炸了鍋,喬衿火氣也空前地大,兩個人第二天就鬧去了民政局。 結(jié)果婚是沖動離了,可房貸還要還,兩個人藕斷絲連拖到現(xiàn)在。 喬衿在沙發(fā)上躺著不吭聲,舒澄澄犯賤,湊上去趴在沙發(fā)邊,拿一根指頭撬開喬衿的嘴,“大喬,說說,你倆同居也同居了,小貓也養(yǎng)在床邊了,你們怎么對貓介紹自己?mama爸爸?” 喬衿一下子拍開她的手,拍完又沒了脾氣,“嗯,mama爸爸?!?/br> “真的?老李這人可是狗改不了那個,你想給他當王寶釧挖野菜,他可是一有事就先把你甩下船。” 喬衿認真起來是最認真的,坐起來仔細糾結(jié)了一圈,“嗯??墒悄憧?,這么多年,他還在,我還在,我們誰也沒變,都還是那樣,但也還是喜歡。那就這樣吧,放過我也放過他,我們不跟天生的東西做對了?!?/br> 這句話說到舒澄澄肚子里去了,她又啞口無言。 那個受傷工人的妻子前幾天來謝過喬醫(yī)生,給喬衿帶了很多吃的,喬衿分出來不少給舒澄澄帶上,舒澄澄背著一袋子菜回了東山。 天色近黃昏,她進了家里,換鞋時才聽到餐桌那里有人聲,但墻壁擋著,她沒看見是誰,不過聽聲音是個長輩。原來霍廷還沒走。 這時有個背頭梳得齊齊整整的秘書走到玄關(guān)來取合同,她和這位陌生秘書對視幾秒,她沒有要打攪的意思,秘書也配合地不出聲,朝她頷首當作打招呼。 她把手里的東西輕輕放在地上,房子里的對話聲飄過來,“還是高中時欺負你的那個姑娘?” “嗯。” “都八年了,沒變樣?” “一點都沒有?!?/br> 霍廷的個性比她想象的疏朗,聞言笑起來,“那就好,很好,你終于也有好運氣了?!?/br> 舒澄澄不想偷聽,抽身出去,把門合上,坐在門口臺階上翻了翻包,里面還有一只喬衿給的梨,她擦干凈咬了一口。 隨后霍廷的秘書推開了門,往她手邊放了杯熱茶,再回去時沒關(guān)門。舒澄澄看了眼大門,也沒去關(guān)。 這一家子都是狐貍精,霍廷知道她在門口,有話要說給她聽。 酥梨又潤又脆,舒澄澄慢慢啃,聽見斷斷續(xù)續(xù)的談話聲,“好,好,霍止,我答應(yīng)你,下次替你跟老三說說??墒俏矣袟l件?!?/br> “您說?!?/br> “你二叔做錯了事,你代我收拾家門,這一樁功課,你做得很好。” 霍止剝開一顆桂圓,等他說“但是”。 “但是我如今是個老頭,心性軟弱,看不得晚輩互相折騰,董事會也都是老頭子,吃不消跟你周旋,你二叔他如今兵敗如山倒,那么你見好就……” 霍止打斷他,“爺爺,這個不行?!?/br> 聲音輕,語調(diào)淡,反而愈顯強硬。 他幾乎是第一次對霍廷說“不”?;敉⒂行@訝,看著這個半年沒見的后輩,終于想起這個年輕人能在這個年紀躋身一流,靠的是質(zhì)地尤為堅硬,一向心如磐石,認準的事絕無轉(zhuǎn)圜,搖搖頭無奈微笑,“好,從來你說不行的事就是不行。那么算了,把他發(fā)去巴西還是什么地方,都隨你去,我自己去看他就是了??墒?,小止,我說這個,不光只是為了我自己。” 霍止擰開舒澄澄的保溫杯,把桂圓rou放進去,加了熱水和紅糖,示意自己在聽。 霍廷看著他的眼睛,“步步為營,算計這個算計那個,甚至在自己身上出個事故好借輿論的風(fēng),這樣的事以后別再做了。” 霍止慢慢擰起保溫杯蓋子,“您知道?” 霍廷展眉解頤笑了起來,“我知道?你這幾個長輩,全是我養(yǎng)出來的,一個長歪了,一個裝瘋才能過下去,還有一個用你換前途,各有各的厲害,我讓他們教出了你,如今才后悔?!?/br> 霍止搖頭,“可我已經(jīng)是這樣了。” “那就改掉。你爸爸是怎么得到你mama,我又是怎么害了你奶奶,你都清楚,我們家總是這樣,無休無止,至少得有一個人停下來。你想要跟一個人長久,就別走老路,人的心不是公式,連宙斯都算不清楚。” “……” “你長到這么大,我沒有管過你,是因為我沒有什么好東西可以教你。只有這次,你聽我的,好好過日子?!?/br> 風(fēng)把門吹上了,她只聽見霍止說“好”,然后自己接著啃梨,梨是工人妻子自己種的,甜得要命,吃到最后一口,她舍不得吃了,拿著最后那口梨,攏起領(lǐng)子擋風(fēng)。 門又開了,霍止送霍廷出來,見她在門口坐著,有些意外,彎腰把她拉起來,舒澄澄正發(fā)呆,站起來就跟霍廷眼對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