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隴朔大捷長安亂

    這個時候，在隴朔，已經(jīng)無人再念及張瑄的年紀(jì)和一介書生的身份。如此心胸韜略，如此用兵如神，如此剛毅果決，堪稱一代奇才。

    所謂亂世出英雄，天降大任者——在隴朔軍中，張瑄已經(jīng)被賦予了“救世主”的光環(huán)和桂冠，無論是普通軍卒還是將校官員，都認(rèn)為張瑄是天命所歸的力挽狂瀾拯救社稷危亡的棟梁之才。

    而在百姓之中，張瑄更是被傳得神乎其神，披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這種無形的“造神運動”并非張瑄所愿，但他所能做的就是不去推波助瀾和保持頭腦清醒罷了。

    又過了三日。

    李光弼的捷報終于還是來了。

    李光弼在齊林錯城大勝吐蕃兵馬，逼近吐蕃王城。而在張瑄的意料當(dāng)中，赤柱率一萬殘兵向李光弼大軍歸降，上書隴朔大都督府和大唐中央朝廷，表示會世代臣屬大唐，永為父子之邦。

    李光弼與赤柱合兵一處，由赤柱打前陣，會同隨后奔襲而至的楊漣所部，近六萬大軍分三路進(jìn)攻邏些城，看目前的局勢，就算是拿下邏些城，滅了吐蕃也不是不可能。

    赤柱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他為了與赤松德贊爭奪吐蕃王位，為了自保和活命，不得不投降大唐，試圖借唐軍之力滅了赤松德贊。否則，一旦唐軍退走，讓赤松德贊緩過氣來，必然會將赤柱兵馬全部剿滅，而赤柱本人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按照張瑄的意圖，李光弼與赤柱簽訂了一個草擬的協(xié)定，將大雪山以東、烏蘭烏拉湖以南、靠近吐谷渾故地的大片疆域劃歸大唐。雖然這片疆域大部分是荒漠戈壁，但也有成片的草原湖泊和綠洲，若是屯墾開發(fā)出來，又是一片肥田沃野。

    如果這個協(xié)定成立，半個吐蕃盡數(shù)落入張瑄之手。

    赤柱雖然不情愿，但在李光弼的威脅之下，也無可奈何。他為了活命，也就顧不上賣國不賣國了。當(dāng)然，在赤柱心里，這些失去的領(lǐng)土，將來他穩(wěn)固了吐蕃局勢，會一點點再向大唐收回來。

    唯武力而已。

    目前大唐大軍壓境，又有赤松德贊的屠刀橫在腦際，他沒有選擇。

    赤柱也懷有一點僥幸，因為這片疆域遼闊無邊，唐軍要想守住很難很難。說是歸屬大唐，但實際上還是由吐蕃人游牧控制，天高皇帝遠(yuǎn)，張瑄心有余而力不足，又能耐他何。

    赤松德贊聞報，當(dāng)場吐血，差點沒暈厥過去。

    他清醒過來，當(dāng)著吐蕃滿朝文武和權(quán)貴部落首領(lǐng)，痛罵赤柱賣國之賊，表示要將赤柱碎尸萬段以泄其恨。可赤松德贊罵不罵的，赤柱也聽不到，縱然聽到，也不會理會。

    雖然臣服歸降又割讓了大片領(lǐng)域，但只要王位保住，將來一切都還有機會?？扇羰浅嗨傻沦澱茩?quán)，他連命都保不住，吐蕃疆域再大也輪不到他來享用。這是赤柱的心思。

    靈州，永寧王府。

    張瑄聚集大都督府所屬文臣武將，手捏著李光弼的軍報以及李光弼代表隴朔大都督府與赤柱簽訂的草擬文書，放聲大笑。

    到了這個份上，雖然邏些城還沒有拿下，但吐蕃軍心搖蕩民心不穩(wěn)，赤松德贊損兵折將，能調(diào)集的兵馬寥寥無幾，龜縮在邏些城中，很難再成氣候了。

    下一戰(zhàn)，無非是兩個結(jié)果。

    邏些城破，吐蕃王庭歸于唐軍之手，赤松德贊率殘部逃離深入吐蕃南部。而另一種可能則是，邏些城破，赤松德贊被抓或者戰(zhàn)死，赤柱登臨吐蕃王位。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對張瑄和唐軍來說，目的都是達(dá)到了。扶持赤柱奪回王位之后，李光弼即可率軍退回兩寧州，取得輝煌大捷。

    張瑄環(huán)視眾人，朗聲道，“諸位，李光弼和楊漣立下大功，尤其是李光弼接連兩戰(zhàn)，讓吐蕃人聞風(fēng)喪膽。赤柱歸降朝廷，將大雪山以東、烏蘭烏拉湖以南、靠近吐谷渾故地的大片疆域割讓給咱們，從此，半個吐蕃盡數(shù)入我版圖，怎能不可喜可賀！”

    “將消息和捷報速速報至長安，傳播天下！同時號令五軍，三日后誓師出征，征討安祿山叛軍！”

    “謹(jǐn)遵大帥軍令！”封常清和郭子儀諸將神情振奮的慨然應(yīng)諾，領(lǐng)命而去。

    李光弼和楊漣立下如此大功，對于封常清等人而言，也是一個不小的刺激。

    眾將皆退下，唯有張巡沒有走。

    張瑄笑了笑道，“張大人，讓你留下來，有這么兩件事?！?/br>
    “請王爺吩咐！”張巡恭謹(jǐn)?shù)仄鹕砉笆直馈?/br>
    “第一，傳命李光弼，拿下邏些城后助赤柱登位之后，速速回防兩寧州。之前，命楊漣部先撤軍回返，在大雪山以東、烏蘭烏拉湖以南設(shè)立戍堡多座，派兵鎮(zhèn)守。這片疆土已經(jīng)基本上納入我朝版圖，我軍必須要駐防?！?/br>
    張巡領(lǐng)命，但卻同時道，“王爺，吐蕃人的承諾不可信，他們說臣屬大唐，但實際上再次反叛的可能性極大。這片疆域若是沒有大軍鎮(zhèn)守，其實很難真正落入我朝轄制之中?！?/br>
    “這個本王明白。只是目前安祿山叛亂，我們暫時沒有兵力駐防，只能象征性地派兵駐守，以示主權(quán)。不過，待安祿山之亂平息，再徐徐圖之也為時不晚?！?/br>
    張瑄笑道。

    “第二，奏請朝廷派員趕赴靈州，準(zhǔn)備與吐蕃人正式簽訂永為夫子之邦的協(xié)定和交割國土的文書，同時請朝廷在這片疆域設(shè)立州郡，準(zhǔn)備從內(nèi)地移民遣軍，準(zhǔn)備屯墾！”

    “王爺，是不是要為李光弼和楊漣等將向朝廷請功？”張巡猶豫了一下，詢問道。

    李光弼和楊漣此番功績甚偉，若是不封賞，實在是說不過去。

    張瑄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暫時不必。待李光弼班師回朝之日，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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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德元年八月十九日。

    顏真卿率軍十余萬與安祿山的十三萬范陽鐵騎在汴州城外的曠野上正面作戰(zhàn)，顏真卿盡管親自上陣殺敵，指揮朝廷軍馬與安祿山叛軍死戰(zhàn)，但范陽鐵騎訓(xùn)練有素又準(zhǔn)備充分氣勢如虹，而唐軍則多是臨時拼湊起來的軍馬，無論是軍紀(jì)還是戰(zhàn)斗力，都遠(yuǎn)遠(yuǎn)遜于范陽軍，經(jīng)過一個晝夜的鏖戰(zhàn)，唐軍損失慘重。

    顏真卿無奈之下，只得率殘兵敗將退守東都洛陽。

    安祿山叛軍長驅(qū)直入，直逼洛陽。

    情勢很明顯，顏真卿根本就守不住洛陽，已經(jīng)做好了繼續(xù)退守潼關(guān)的思想準(zhǔn)備。

    顏真卿飛報長安，按照張瑄事先與李亨的約定，這個時候，李亨應(yīng)該調(diào)集兵馬進(jìn)駐潼關(guān)，由顏真卿統(tǒng)率，借助潼關(guān)天險抗衡安祿山，最起碼，能堅守數(shù)月之久。

    但李亨的心卻亂了，也害怕了。

    他不僅擔(dān)心洛陽守不住，也擔(dān)心潼關(guān)守不住。

    也不僅是李亨，安祿山叛軍一路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攻城略地，東都洛陽即將失陷，一連串的壞消息傳到長安，讓長安權(quán)貴和百姓商賈都惶恐不安。

    一連數(shù)日，都不斷有商賈和百姓攜家?guī)Э谔与x長安，向江南淮南逃遁。而朝廷之上，也是惴惴不安亂成一團(tuán)。

    興慶宮，明德殿。

    李亨面色陰沉地站在皇臺上，凝視著殿上文武大臣，見眾臣吵吵嚷嚷爭執(zhí)不下，不由大怒，暴喝一聲，“閉嘴！都給朕住口！”

    “安祿山叛亂，朝廷軍馬守不住河南，東都即將失陷，長安也陷于危機之中。此等國難之時，爾等非但拿不出對策，無人肯為國出力為朕分憂，反而在朝堂之上喋喋不休打口水仗，真是令朕失望和心寒！”

    “爾等不需再爭，朕就問爾等一句：安祿山叛軍勢大不可阻擋，朝廷當(dāng)何去何從？！”

    李亨怒喝著。

    新任的兵部尚書公孫良上前一步道，“陛下，顏真卿大敗，導(dǎo)致河南一地淪陷，其罪不小。朝廷當(dāng)拿下顏真卿治罪，然后另派良將，率軍出征，光復(fù)河南！”

    陳希烈臉色一變，立即大聲道，“陛下，萬萬不可！安賊軍力強盛，河南失守，非顏真卿一人之過。此國難時刻，不宜臨陣換將，還請陛下三思！”

    公孫良還待要反駁幾句，陳希烈橫眉怒目怒斥道，“公孫大人，此刻拿下顏真卿，朝廷當(dāng)以誰人領(lǐng)軍？難道公孫大人要親自上陣殺敵嗎？”

    陳希烈一向圓滑，很少與朝臣撕破臉皮，但此刻情勢危急，他也顧不上許多了。

    ……

    ……

    楊國忠慨然跪倒在地，大聲道，“陛下，以臣看來，朝廷可以一方面派軍協(xié)助顏真卿退守潼關(guān)，命顏真卿死守潼關(guān)，不得放安祿山叛軍入關(guān)；但另一方面，也必須要做好萬全準(zhǔn)備，以防不測，保得陛下安全。”

    “臣等當(dāng)護(hù)衛(wèi)陛下速速暫離長安，由歧州隴州奔往靈州，有張瑄的十余萬隴朔大軍護(hù)衛(wèi)，陛下安危無虞。爾后，陛下當(dāng)親督張瑄，率大軍南下平叛，光復(fù)失地，恢我社稷疆土！”

    “為陛下安危計，請陛下早做決斷吶！”

    楊國忠痛哭流涕跪倒在地，呼喝著，他的身后不多時也就跪倒了一大片。由此可見，很多朝臣都懷有跟楊國忠一樣的心思，洛陽守不住，長安肯定也守不住，小小一個潼關(guān)焉能擋住范陽鐵騎。既然如此，不如先跑了再說，由張瑄的大軍護(hù)衛(wèi)著，等各地勤王大軍來到，再慢慢與安祿山一絕高下也不遲。

    楊國忠的話正中李亨的下懷。(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