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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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明顯感覺得到,舒原賢走在會場中央的時候身體有些緊繃,止不住的在里面亂掃,一直到了角落處,沒有人的目光掃過來了,他才放松。 難道是因為他不擅長面對這種環(huán)境? 我開始為我之前的不高興而愧疚,覺得自己好像強(qiáng)迫他做了不喜歡的事。 “誒?那個好像就是陳千森?”舒原賢放松下來,說話也自在很多。他看著前方像個小媳婦一樣陪同在譚野秋身后的陳千森驚訝道,“他認(rèn)識譚野秋???” “嗯,他好像前段時間就跟著譚野秋了。譚野秋還在朋友放過他照片?!蔽译S口和舒原賢說起了八卦,“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就是譚野秋進(jìn)來的。” 舒原賢喝了一口飲料,左右看了看,然后小聲道:“莊聞~我想喝酒?!?/br> 我笑了笑,溫柔道:“不是明天不上班嗎,稍微喝一點點應(yīng)該沒事的?!?/br> “可是我酒量不太好?!彼÷暼鰦桑骸耙粫耗闼臀一厝??” 他殷切地看著我,眼神里寫著期盼,言語里帶著暗示。 我想到他之前說的禮物。 愧疚推著我想開口答應(yīng),但本性使得我最終還是沒有同意。 “一會兒再說?!蔽覐澚藦澴旖牵罢f不定一會兒我也醉了,那就得讓司機(jī)師傅幫忙了?!?/br> 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舒原賢有些沮喪,他從長桌上隨手拿了一杯酒,悶悶不樂地喝了一口。 “莊聞……”他縮在沙發(fā)里——這是一個很美安全感的姿勢,原本筆挺的西裝都皺成了一團(tuán):“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沒有的事?!?/br> “那你為什么好像很不喜歡和我接觸的樣子?!?/br> 我哭笑不得:“我現(xiàn)在這樣還叫不喜歡和你接觸?” 舒原賢歪了歪頭,襯衫領(lǐng)子跟著倒向了一邊:“你總是拒絕我?!?/br> 他是喝酒容易上頭的類型,就這么一會兒,臉上已經(jīng)開始飄起紅暈。 “你衣服都皺了?!蔽蚁肴ツ盟掷锿嵬嵝毙钡木票骸澳愫孟窬屏坎惶?,少喝點,一會兒明早頭該疼了?!?/br> 他去卻不聽話,賭氣似的,咕嚕嚕把一杯酒全喝光了。 喝完后吐著舌頭開始哭訴:“??!不好喝!” 我被他弄得沒了脾氣,把他手里的杯子奪過來放在一邊:“行了行了,一會喝飲料,不準(zhǔn)喝了?!?/br> 我剛把杯子放穩(wěn),舒原賢一把抓住我的手,撐起身子往前湊到了我的面前。 “莊聞~” 他還是和之前一樣,偽音帶著上揚的可愛。 他說:“吻我。”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不一樣的場景,卻是一樣的語氣。 我的視線飄過他微紅的臉,落在了他起了褶皺的西裝上。 “別鬧,你喝醉了,阿原。”我輕聲勸到:“現(xiàn)在是在晚會上,大家都看著呢。” 他繼續(xù)撒嬌:“可是我想親你啊,莊聞~” 可是我想親你啊。 我和江鋮,也說過這句話。 那好像是高中畢業(yè)的時候,也是聚會上,我喝了些酒,借著酒勁拉著江鋮問他: “江鋮,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br> “是?!?/br> “你會想親我嗎?” “我為什么要親你?” 然后我一張臉皺成苦瓜,丑得要死,卻還是倔強(qiáng)地拉著他:“可是我想親你啊,江鋮?!?/br> 那天很好笑,江鋮不讓我親,我卻脾氣一下上來了,壓著他非要親他,于是我們直接在屋子里打了一架,打到鄰居過來勸架。 最后江鋮顧及手,一個不察,被不要命的我沖上去制住,結(jié)束了我們兩的初吻。 江鋮一個月沒理我,而我又痛苦又高興地過了一個月。 因為那天的最后,江鋮沒有推開我。 見我太久沒有說話,舒原賢似乎是當(dāng)我默認(rèn)了,突然輕輕壓著我的肩膀,又向我湊近了一點點。 我看見舒原賢的臉一點點像我靠近,光線太暗,他越來越近的頭又擋住了光源,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眼睛似乎是閉著的。 但我覺得有莫名的壓迫感。 甚至于這種由現(xiàn)在舒原賢身上傳遞出來的,莫名而迫切的壓迫感,混雜著白蘭地酒精的味道,讓我本能地抗拒。 我一直覺得舒原賢是溫和或乖巧的,他說話時微微上翹的尾音會讓我覺得可愛,有時候他故意走的時候離我很近,我也只覺得他是小牛皮糖一般。 但他今天這樣急切,卻讓我覺得冒犯。 冒犯中,夾雜著陌生。 這讓我很難不想到下午在我邀請他去慈善晚宴時,他那突如其來的猶豫。 如果他是因為害怕這種場合而猶豫,那為什么現(xiàn)在敢這么做。 如果不是因為害怕,那他入場時在眾人目光掃過來而緊張的時候,到底是在緊張什么? 也許我和舒原賢,本就該是陌生的。 事實上我們只吃過兩次午飯,加起來見面的次數(shù),還沒有超過十次,我根本沒有辦法猜測出他那時候猶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還有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在他第一次提出要我吻他時,那個我想都不敢想,生怕對他是一種褻瀆的念頭。 ——此時此刻正在準(zhǔn)備吻我的舒原賢,有沒有吻過別人。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了一點點頭都開始抑制不住,我瘋狂起伏的情緒怎么都壓不下來。我知道我這樣不對,舒原賢是一個成年人,他不是一個由我掌控的木偶,他有屬于自己的過去,就算他曾經(jīng)吻過誰,我也沒資格介意。 可如果我真愛他,盲目的順從只會讓一切變得更糟。 這是我在江鋮身上學(xué)到的。 更何況我現(xiàn)在還不愛他,此時此刻在這個地方,我也不想吻他。 思及此處,我還是決定抬起手,準(zhǔn)備不動聲色地推開他,只是我的手還沒碰到他的衣服,卻聽見一聲細(xì)微到幾乎聽不真切的玻璃破碎聲,而后是一聲“啊”的驚呼后,跟著突然升起的嘩然。 舒原賢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松開了握住我的手。 我借機(jī)會往旁邊挪了挪,然后和舒原賢同時向出聲地望去。 穿過錯落的人影,我和江鋮對上了眼。 他在光芒匯聚之處盯著我,手上的碎玻璃涂抹著一層厚重艷紅的光,鮮血順著他手上的皮膚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他什么話也沒說,就這么看著我。 但我知道,他在生氣。 很生氣。 第27章 以江鋮現(xiàn)在的身家,是沒必要來參加一個這種級別的慈善晚宴的。 我不清楚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感興趣。 我甚至不在乎他有沒有生氣,我看著他鮮血淋漓的手, 第一反應(yīng)是—— 他傷的是左手,是拍過夏恬箐的背的那只手。 這個認(rèn)知讓我詭異地產(chǎn)生幾分愉悅,像是什么看著不舒服的臟東西被洗掉了。 不過臟了就是臟了。 江鋮一直死盯著我,似乎抬步就要過來,但裴珂言很快就跟在他爹后面故作鎮(zhèn)定地跑過來了檢查情況,也擋住了江鋮過來的腳步。 不知道他們又說了什么,江鋮沒再看我,然后接著在其他人還沒圍過去“噓寒問暖”的時候,裴珂言就帶著江鋮和胡昊幾人離開了會場。 鬧劇匆忙開始又匆忙散去,會場里眾人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很多。 舒原賢突然開口問道:“剛剛那個男人……好像有點眼熟?!?/br> 這沒什么可隱瞞的,所以我回他:“是江鋮?!?/br> 舒原賢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平靜下去,只是雙唇抿緊,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剛剛突然的急切讓我非常不舒服,我不是很想探究原因,也沒什么心思和他解釋。 兩人間的氣氛尷尬了一會兒,突然間,剛剛跟著江鋮離開的胡昊去而復(fù)返。 他一回到會場我就注意到他了,他幾乎沒有猶豫,直奔我而來。 我不是個喜歡逃避的人,他既然是過來找我的,那我就等著。 胡昊腿也不短,三兩步在我面前停下,余光似乎掃了一眼舒原賢,然后低聲道:“嫂子,大哥找你?!?/br> 我當(dāng)然知道是江鋮找我,不然胡昊和我還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哦?!蔽覒?yīng)了一聲,但是沒有動彈,反問他:“找我干嘛?” “大哥沒說?!焙恍Φ溃吧┳?,你和大哥之間的事我們怎么知道嘛?!?/br> “所以呢?”我仰頭看著他,語氣卻居高臨下:“不知道就去問。胡總做總經(jīng)理做了這么多年,這點小事都不會干了嗎?” 胡昊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我以前總待江鋮好,對這些愿意忠心耿耿跟著江鋮的朋友也都很友善,把他們當(dāng)半個江鋮,從來不說一句重話,什么時候都客客氣氣的,更別提用上司的身份壓他們。 所以胡昊大概也忘了,我也是他領(lǐng)導(dǎo)。 他確實很久沒受過這種氣了,好半天才勉強(qiáng)露出個笑來:“嫂子,這種事,我們不方便問的。” 但我沒有給他退路:“沒關(guān)系,我要你問的,我覺得方便?!?/br> 胡昊的笑終于撐不起來了,沉著和江鋮如出一轍的冷臉問我:“嫂子,你要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