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宿敵 第194節(jié)
顧平林道:“你想要回顧影?” “你很珍惜顧影,因為它是段師兄所贈?”段輕名停了下,突然輕笑道,“名風(fēng)劍,就是你贈與我的定情信物?” “嗯?”顧平林皺眉,回頭看他,“你去過段氏。” 段輕名道:“這種反應(yīng),看來不是了?!?/br> 顧平林道:“你拉攏段氏?!?/br> 段輕名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原來周氏姐妹沒有誤會,我被你顧平林迷惑,不惜為你背離家門,棄玄冥派而入靈心派,還將先母遺物顧影劍贈予你,嗯,我會斷袖,真是個讓人意外又驚喜的消息?!?/br> 知道他在觀察自己的反應(yīng),顧平林不動聲色地道:“你信?” “為什么不信?”段輕名不以為意,從容地道,“這么有趣的事,我當(dāng)然可能去做?!?/br> 顧平林道:“既然你已認(rèn)定,那我也省了解釋?!?/br> 段輕名微微偏頭,看著他。 顧平林放開名風(fēng)劍,任它歸鞘消失:“前世,這柄名風(fēng)劍是你有意送到我手上的?!?/br> “是啊,岳松亭想給徒弟求劍,正好我在神工谷,就順手替你選了一把,你不也用得很滿意?” “你早就認(rèn)得我?!?/br> 段輕名神色如常:“當(dāng)然,都發(fā)現(xiàn)了嗎?其實你根本打不過我,是我在讓你,不然你怎會費盡心思想贏我,想變強呢?就連造化訣也是我助你拿到的。” 縱然知道他是故意,顧平林還是聽得沉了臉。 段輕名并不看他的臉色:“怎樣,知道我為你好,顧掌門你總算良心發(fā)現(xiàn),感動之下以身報答?” 顧平林眉心一跳:“段輕名會說出這種話,令人大開眼界。” “段輕名都喜歡男人了,有什么不可說,畢竟我在段氏聽家老苦口婆心勸了半日,”段輕名走近他,“回憶前世,不如回憶更有趣的今世,我現(xiàn)在很好奇,顧掌門,我們已經(jīng)親密到什么地步了呢?” 顧平林寒聲:“玩笑適可而止?!?/br> 段輕名自顧自地道:“真難想象你對我曲意逢迎的模樣。游龍驚鳳,云中落雁,你這些劍招熟悉得讓我欣慰,針對顧影劍法創(chuàng)招,是想要配得上我?” 四目相對。 “說完了?”顧平林道,“之前我邀請你作客,你拒絕了,如今貿(mào)然登門又是什么意思?” “突然得知這么有趣的消息,特來與你分享,”段輕名道,“我一直都在奇怪,你能從我手中騙走辛忌他們的魂石,難道我記憶被封印,頭腦也被封印了?” 段輕名不可能信任任何人,他懷疑是必然。 顧平林卻目光一動:“封印?” 段輕名沒有解答他的疑惑:“我了解我自己,你的設(shè)計并非全無破綻,我不至于疏忽至此,但如果我們的關(guān)系是……” 顧平林代他說完:“你不確定,有感情的你會是什么模樣?!?/br> 段輕名道:“尸體的模樣,想必很可愛?!?/br> 顧平林失笑。 段輕名沒有笑,踱到他對面,狹眸閃著幽冷的光:“能讓我放下戒備,證明我確實對你有不一般的信任?!?/br> “讓你信任很不容易,”顧平林道,“所以你現(xiàn)在確定了?” 段輕名道:“無論如何,這個誤會很有趣?!?/br> 顧平林側(cè)身:“段閣主駕臨,靈心派蓬蓽生輝,奈何門中簡陋,僅有幾杯薄酒,請?!?/br> . 兩人走出竹林,一路上有不少弟子好奇地朝這邊看。這些年靈心派新收了不少弟子,他們并不認(rèn)識段輕名,陳前與步水寒都嚴(yán)令禁止談?wù)摦?dāng)年的事,劍王閣作為修界新勢力,顯得十分神秘,他們應(yīng)該只是對段輕名感到好奇。 顏飛秀與步水寒、任憑、姜蕪等人都在殿內(nèi),見兩人并肩走進(jìn)來,步水寒先松了口氣,展顏大笑,站起來讓座。段輕名顯然已利用這兩日獲得了眾人的信任,連道督姜蕪也對他不同,跟他說話都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 顏飛秀苦笑,傳音與顧平林道:“山下那些人你看到了?是步師弟非要留他住下,你知道步師弟……” “無妨?!鳖櫰搅质疽馑判?,入座。 步水寒端著酒杯站起來,看看顧平林,又看著段輕名,眼眶發(fā)紅:“想不到我們師兄弟還能齊聚一堂,若師父在天有靈,定然欣慰。” 顧平林卻道:“段閣主駕臨,這杯酒理當(dāng)先敬貴客。” 步水寒皺眉:“段師弟他已經(jīng)……” “他已經(jīng)是劍王閣閣主,”顧平林打斷他,“如今他身份公開,各門派世家對劍王閣多有忌憚,好在血月瘴谷比靈心派更安全,師兄你大可放心?!?/br> “掌門說的是?!比螒{摸摸白胡子,起身拉步水寒坐下。 步水寒也明白自己的想法不現(xiàn)實,沒再說話,只是喝悶酒。 段輕名安然旁觀,待兩人爭執(zhí)完畢,他才端起酒杯道:“無論在劍王閣還是靈心派,我們總是一家人,顧師弟你說呢?” 顧平林正要說話,門外弟子報:“萬師兄回來了。” 萬籟快步走進(jìn)來,笑道:“師父,你回來得這么快,莫非是聽說了段師伯到靈心派的消息?” “你還知道回來!”步水寒繃著臉道,“我道最近總不見人,又下山去胡混了是不是?” 萬籟合上扇子,將頭一縮:“冤枉,我是受師父之命,去外面打聽消息?!?/br> 步水寒將酒杯擱開:“偷懶還敢狡辯!” 萬籟苦著臉:“當(dāng)真,師父你快替我分辯分辯?!?/br> 顧平林點頭:“師兄莫怪,是我讓他去的?!?/br> 步水寒這才不說話了。 萬籟重新展開扇子,笑道:“我斷不敢偷懶,師父吩咐的事暫時還沒打聽到,不過我方才聽說了一件事,是關(guān)于齊姑娘他們?!?/br> 步水寒昔年與姚楓、齊婉兒頗有交情,聽說有齊硯峰的消息,便問:“齊姑娘怎樣了?” 萬籟道:“他們不是被天殘門追殺么?不知時大修用了什么手段,天殘門那幫人竟誤殺了飛劍宮弟子,這不,玉掌門要向老病真人問罪,兩邊對峙,想來齊姑娘他們會安全不少。” “飛劍宮運氣也太差,”步水寒想到什么,“自方長老隕落,他們再沒什么厲害人物,難得出個陽昭,不知怎地又成了廢人,委實可惜?!?/br> “是啊,真可惜?!倍屋p名舉杯飲盡。 第182章 將計就計 修界同道只當(dāng)是陽昭心胸狹隘氣出事,顧及玉無學(xué)的面子,都沒對外宣揚,只暗暗地幸災(zāi)樂禍,畢竟飛劍宮占著第一劍派的名頭多年,那些弟子們平日又不將別人放眼里,不少門派都受過氣。 顧平林清楚真實原因,卻也識相地不提。陽昭原本要死于鏡像之地的,如今道途被困,傲骨盡毀,不可能再做出擅闖鏡像之地的事,倒是意外地免了一死,雖說這樣活著跟死也沒多大區(qū)別。 步水寒想起什么:“對了,那時令之前送了信來……” “是我,”顧平林打斷他,“前不久在劍王閣作客,因擔(dān)心門中事務(wù),所以請時大修幫忙送信,都是小事,你們收到便好?!?/br> 步水寒點頭,想了想道:“說也奇怪,此人聲名狼藉,對齊姑娘竟還不錯,但他們?nèi)巧咸鞖堥T,始終是麻煩?!?/br> 顧平林道:“此事與靈心派無關(guān),不必理會?!?/br> 步水寒聞言皺眉,欲言又止。 段輕名放下酒杯,看小童斟酒:“話雖如此,但顧師弟與他二人交情不淺,難道就不擔(dān)心?” “齊姑娘是閣主的表妹,閣主都不擔(dān)心,我又何必?fù)?dān)心?”顧平林道,“何況劍王閣實力非同小可,要庇護(hù)他們不難?!?/br> 段輕名嘆道:“麻煩啊。” 酒宴散后,段輕名回客院休息,顧平林將顏飛秀等人召至后殿。甘立與陳前、冷旭還在閉關(guān),江若虛近年任門引師指導(dǎo)低級弟子,很少參與議事,任憑如今主管外門雜事,自去忙了,只有常錦心、顏飛秀、步水寒、姜蕪幾個在,萬籟在旁邊奉茶。 顧平林先看步水寒。步水寒當(dāng)即打起精神,神色慎重:“我收到你的信,就與姜師兄去六道門那邊走了趟,張師妹說他們的靈脈并無異常?!?/br> 顧平林點頭示意知道,轉(zhuǎn)向顏飛秀。 對上他的視線,顏飛秀道:“我回玄冥派打聽過,正陽云院主確實在閉關(guān),不許外人驚擾?!?/br> “云前輩在論道會吃了虧,自然是要閉關(guān),”步水寒疑惑,“好好的打聽他做什么?” 常錦心也不解:“莫非有什么不對?” “之前我與萬籟去白頭山,察覺靈眼有異,近日我又得到消息,修界多處靈氣都有變化,”顧平林道,“上次拜訪占掌門,我發(fā)現(xiàn)玄冥派靈氣格外濃郁,不由擔(dān)心潛陽山靈脈有變,聽說云院主在靈眼附近閉關(guān),所以才想要問一問?!?/br> 步水寒松了口氣:“地脈靈眼乃天地造化而成,循天地規(guī)律變易,靈氣此消彼長,也不奇怪……”他突然想到什么:“不好,若潛陽山靈脈有變,我們的靈眼定然會受影響。” 常錦心笑道:“靈脈變動絕非在一朝一夕之間,少說也要上百年,倒不必急于一時。” 顏飛秀緊蹙秀眉,看顧平林。 “不錯?!鳖櫰搅纸Y(jié)束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起門中事務(wù),得知自己離開這段時日玄冥派一切如常,便讓眾人散了。 一直不說話的姜蕪落在最后,待步水寒等人出門,他才走到顧平林面前,低聲稟道:“我已將靈氣異常的事告知六道門遲掌門,遲掌門說,會著人暗中調(diào)查?!?/br> 顧平林點頭:“很好?!?/br> 他方才輕描淡寫略過此事,姜蕪心細(xì),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莫非此事乃是人為,與信中提及的鬼道有關(guān)?” . 從后殿出來,天已經(jīng)全黑了,顧平林徑直去了書房。燈籠影里,幾名看守的弟子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廊上,看到顧平林立即行禮,顧平林走到書房門口,突然停住,回身讓眾弟子退下。 門縫內(nèi)黑漆漆的,顧平林推開門,迎面卻撲來明亮的珠光,原是被人設(shè)置了結(jié)界,外面弟子們竟毫無察覺。 有人站在案前,正提筆寫字。 顧平林站在門口,看著他道:“段閣主擅闖書房,想是有所發(fā)現(xiàn)。” “有我在,你怎會將重要的東西放書房,”段輕名頭也不抬,信手而書,“只是無意中看到一篇《靈心賦》,后半篇的字跡令我感到十分眼熟,忍不住臨摹一二?!?/br> 顧平林道:“是一位故人所寫,我見字好,便順手收藏了?!?/br> 段輕名道:“區(qū)區(qū)一幅字竟能讓顧掌門珍藏多年,那位故人果然很重要。” 顧平林道:“區(qū)區(qū)一幅字,你喜歡便拿去?!?/br> 段輕名繼續(xù)往下寫:“看來你是一點也不擔(dān)心,怎樣,很有把握打敗我?” 顧平林搖頭:“我沒想打敗你……” “我不是那位斷袖的師兄,對你只有興趣,沒多少情誼,頭腦還很清醒,”段輕名打斷他,提筆蘸墨,“記憶被封印,你原本可以遠(yuǎn)離一切,卻還是選擇了我,主動找上我,難得啊,你竟然沒趁機殺我,嗯,你當(dāng)然不會這么做,你要堂堂正正地打敗我,所以你先引起我的興趣,取得我的信任,最后利用感情殺了我。” 顧平林知道他并不是諷刺:“實出無奈,你幾乎沒有弱點?!?/br> 段輕名果然不以為意,從容地寫完最后一筆,直起身:“感情原本就是人最大的弱點,你很聰明,差一點就成功了,幸好那位段師兄早有防備,畢竟他是段輕名,段輕名又怎會完全信任別人呢?”他隨手?jǐn)R下筆,拿起字欣賞:“一邊想殺我,一邊又不得不與我親密,想到你這樣我就忍不住興奮,可惜沒能親眼見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