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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尖銳的牙齒瞬間穿透手背細嫩的皮膚,不止犬齒咬出了兩個血洞,泠希手上直接被咬了一圈紅紅的牙印。 泠希來不及感覺到疼就低下頭去,還有心思無奈,又是這個多災(zāi)多難的左手。 她的左手到底造了什么孽。 等到狐貍下意識把藥吞了下去,被噩夢魘住的瞳孔終于不那么渙散,刺芒一樣的眼神難得染上了些茫然無措。 泠希用另一只完好的右手接住左手往下滴的血,嘆了口氣:“不用道歉了,看在你做噩夢的份上原諒你。” 狐貍還呆呆的。 這個人類怎么知道它做噩夢了? 泠希胡亂用紙給自己擦了擦血,然后開始處理對方身上裂開的傷痕,用鑷子捏著消毒棉花擦掉血跡,再重新消毒,上藥,綁繃帶。 “我不是說過嗎?你就算不說話我也什么都知道?!便鱿8杏X因為這只重傷的狐貍,自己都快成專業(yè)外傷護士了,繃帶打結(jié)都越來越完美。 “怕你晚上又發(fā)燒,我過來看看,結(jié)果把你嚇成這樣?!便鱿=o狐貍上完藥才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原來你不是個啞巴啊,你要是多叫一叫,我也不用再繼續(xù)猜你的小心思了?!?/br> 狐貍看了一眼她隨意處理一下就不管的左手,沉默一會,終于不情不愿的開口叫了一聲:“上藥?!?/br> 泠希剛收起藥箱,聽到這聲狐貍叫還頓了頓,懷疑自己聽錯了。 “剛才是你在叫?” 她早就忘了狐貍是怎么叫的,以為是自己幻聽,這叫聲跟臭脾氣狐貍簡直是兩個極端。 狐貍雖然是犬科動物,但叫聲可比狗子嗲多了。 怪不得人們都說狐貍是嚶嚶怪,本來還桀驁不馴的狐貍瞬間失去了原有的氣場,泠希耳朵都有些酥酥的,手上的傷都不怎么疼了。 狐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是它叫的還能是誰。 泠希眼睛亮亮的,把頭湊過去:“再叫一聲來聽聽?!?/br> 狐貍一爪子拍在她額頭上。 想得美! 泠希把狐貍爪子拿下來,捏了捏:“要不要我今晚在這里陪你睡覺?我怕你發(fā)燒,等下還會做噩夢?!?/br> 有你陪就不會做噩夢了嗎? 狐貍不屑一顧。 但身子從大床中間朝另一邊挪出位置,它動一動都很疼,就這么慢慢挪,正正好好騰出一個人的空。 口是心非的狐貍。 泠希彎了彎唇角,拉開被子的一角蓋在自己身上。 隔壁房間的崽崽們早就睡熟了,泠希剛才還沒感覺到疼的左手開始一跳一跳的疼,她舉起手來看了看:“被狐貍咬需要打狂犬疫苗嗎?” “......” 狐貍磨了磨牙,看來這人類是想右手也被咬一下。 泠希突然轉(zhuǎn)過頭去看它,狐貍立刻把呲著的牙收回去,把臉埋進床單里。 “你為什么會被異能者追?” 狐貍繼續(xù)裝睡。 “你告訴我,說不定我可以幫你?!?/br> 狐貍耳朵動了動。 根本不相信對方的話。 人類都是一路貨色,在涉及自身利益時,就展露出比動物還兇狠的獠牙。 它之所以能活到現(xiàn)在,恪守的信條就是永遠不要用帶著善意的想法去揣度人心,絕對不能被眼前這人的假象迷惑。 泠希想來想去也覺得凌奕不可能像樊南一樣為了一點口糧而追狐貍。 肯定還有別的事。 可是現(xiàn)在旁邊那只狐貍下定決心要守口如瓶,她也無從得知,只能以后再試著問問。 “其實我也不喜歡人類。”泠希把右手枕在腦袋底下,偏頭去看外面的夜空,“比起人類,我更喜歡跟小動物待在一起,我應(yīng)該去基地解決一些事,但我一直在逃避?!?/br> 狐貍終于把頭微微抬了起來。 泠希緩緩呼出一口氣,天氣漸冷,呼吸兩下就覺得鼻尖冰涼:“你不用一直防備我,可以稍微防備一下,我說了不會傷害你就一定會做到,不要害怕?!?/br> 狐貍又慢慢把頭擱在自己爪子上,靜靜的聽著。 也不知道是這夜晚太寂靜,還是狐貍的小心謹慎讓她覺得可憐,泠希突然就很想絮絮叨叨說些什么。 “我也是莫名其妙來到這里的,說實話我現(xiàn)在還感覺這是一場夢,說不定哪天我就醒了,就回去了。” “不過等我回去之后,我可能也對人類豎起更重的防備,他們讓我見識到了以前從來沒見過的一面,我覺得很難受,不想這么活下去,所以選擇來這里躲一躲......” 外面的天還是像塊沉沉的幕布,一點繁星的裝點都沒有,看起來很重,很悶,但有人陪在身邊,倒也不覺得那么難看了。 狐貍跟隨人類的視線也看窗外。 某種意義上來說,農(nóng)家樂算是泠希心中的世外桃源。 這里雖然算不上與世隔絕,但也沒見過其他異能者,都是她主動出去才遇到的。 “所以你傷好了之后要不要考慮留在這里,跟我們一起生活,你都能跟那么強大的異能者戰(zhàn)斗,還把對方給打傷了,肯定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br> 泠希越想越覺得可行:“要是你留下,我也不去基地了,我們就這樣在這里重新搞一個農(nóng)家樂,只歡迎動物不歡迎人類的那種?!?/br> “怎么樣?” “是不是心動了?”泠希伸手碰了碰狐貍的耳朵“很想要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