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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翻船的都是會劃船的。秦芷在心里小聲逼逼。 見她遲遲不肯上來,蘇澈試探地把手遞給她。 “謝謝?!鼻剀破^看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按著他的手,抖著腿走上去,不知是不是錯覺,在她上來的那一刻,船猛地一沉。 她猛地抬頭,白著臉否認:“不是我!” 【急了急了她急了】 【不是你不是你,是前面兩個人的重量一下子爆發(fā)了?!?/br> 【我想起了曹沖稱象】 【前面的,山上的筍都是被你奪完了】 “坐穩(wěn)咯?!崩洗蛞粭U子撐離河岸,船晃晃悠悠地向前駛?cè)ァ?/br> 蘇澈收回手,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耳朵紅了。 船又小又窄,秦芷和蘇澈面對面坐著,腿不可避免得有些碰撞。 秦芷饒有興趣地看著蘇澈越來越紅的耳朵,開口逗他:“蘇澈,你多大了?” 男人的背剎那間繃直,默默地把視線投了過來,相親似地一板一眼回答:“二十九?!?/br> “有沒有女朋友呀?” “沒有。” “要不要給你介紹一個?” “……” “你喜歡什么樣的?” “……” 見蘇澈羞惱似的低著頭不說話,秦芷閉了口,可笑意不減,這種羞澀的小甜甜逗起來太可愛了。 【咦,吱吱像個怪阿姨。】 【蘇澈哥哥單身啊,看我看我看我!】 【啊啊啊他害羞了好可愛!吱吱繼續(xù)呀!】 【他不是當過兵的嗎,這么害羞?】 【軍人和害羞沒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吧。】 太陽才剛剛升起,水面上的水霧還沒有完全散開,宛如極薄的白綢絲巾,若有若無地蓋在安莊上空,顯出幾分朦朧的綺麗。 云和光影隨著水波輕輕晃蕩,又被竹竿攪碎,變成了星星點點的光闌。 小船從兩棟房子之間的狹小水道穿過,隔得近了,秦芷能清晰地看到墻面上斑駁的青苔,仿佛是安莊悠久歷史的留影。 隨著一下輕輕的觸碰感,小船停在了一處石階前。 “到咯?!崩洗蚶L了聲音,“娃娃們順著臺階上去,沿著那個小巷子進去就好咯?!?/br> 蘇澈微微頷首,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柔和一點:“謝謝?!?/br> “謝謝伯伯,麻煩您了。”秦芷甜甜地說,笑容又乖又奶,簡直就是對付長輩的核武器。 【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這是什么絕世小甜甜!】 【我以后會有一個像吱吱這么甜的女兒嗎?】 【少見多怪,吱吱每天晚上和我說晚安比這個甜多了。】 【不要總調(diào)戲吱吱,知不知道我每次要哄多久吱吱才會從我懷里抬頭?】 【但凡有兩?;ㄉ??!?/br> 【這個樣子的吱吱簡直是長輩殺手好嗎?】 果然,老船夫也沒能抵擋住這樣的小乖乖,臉上慈祥的笑容擴大,從兜里掏出一把煮過的菱角塞到秦芷手中,“沒事沒事,女娃娃多吃點,恁瘦?!?/br> 秦芷手腳麻利地接過,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聲音甜得像能滴出蜜來,“謝謝伯伯,伯伯真好?!?/br> 學著點。秦芷帶著矜持與驕傲偷偷瞄了一眼蘇澈,卻正好撞上了他深沉的黑眸,若無其事地移走視線。 收回挑釁的小觸角.jpg 扒拉了一下手中的菱角,秦芷大方地伸出手:“給你分一個?”、 蘇澈看了她一眼,隨手挑了個小的,聲音低沉:“謝謝。” 被男色晃了神的秦芷沒注意腳下,踩上了一塊松動的石板,石板像個蹺蹺板一樣彈把她起。 “嗷?!鼻剀圃诳罩袆澚藘上?,反應極快地貼上了一邊的墻壁。 見狀,蘇澈原本已經(jīng)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假裝卷了卷袖口:“小心點?!?/br> 秦芷驚魂未定地站著,但還是本能地回了一個安撫性的微笑,“沒事沒事,也許是安莊的土地想抱抱我,怪我太美。” 【像壁虎。】 【錄屏了錄屏了!剛剛吱吱那一段空中劃水舞我錄下來了?!?/br> 【姐妹私我】 【吱吱真是嚇得半死還不忘夸夸自己的美貌】 “你們就是那兩個要來幫兩個小時工的城里娃娃?”一個提著竹簍、站在巷口的的老婦人問道。 這是個精神矍鑠的老婦人,一頭銀絲被她盤成一個圓髻,牢牢而服帖地待在后腦勺上,顯出與她慈祥面貌極不相稱的干脆與嚴肅。 但不知道為什么,秦芷很喜歡她,桃花眼都笑瞇成一條縫:“是的呢,您就是王大娘嗎?” “嗯,跟我來?!币苍S是頭一次面對鏡頭,王大娘有些不自在地僵硬。 秦芷像朵向日葵一樣迎上去,笑得那叫一個燦若桃花,“大娘您做的湯包可好吃了,我早上吃了好多呢,能給大娘幫工簡直太好了——大娘我?guī)湍???/br> 話還沒說完,面無表情的蘇澈已經(jīng)走上前,自覺地接過了王大娘手中的竹簍。 王大娘還沒反應過來,原本提竹簍的那只手就空了。 她下意識縮了縮手,有些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哪兒要你們這些娃娃里拎?” “大娘說的我們像只有十五六似的,”秦芷笑嘻嘻地扭頭看向蘇澈,對王大娘介紹說,“大娘,他叫蘇澈,以前當過兵,這叫為人民服務嘛。再說,就算他不行了,不是還有我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