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今天下午十七點你在哪里？”

    “十七點前后，我和妻子在華南街冬夜飯店訂外賣，我記得那家前臺有監(jiān)控錄像，應該有拍到我們?！?/br>
    “你今天下午在那里？”

    “我昨晚住在天域公司，下午十五點四十左右離開回家，我到家的時間是十六點左右，公司內和沿途都有監(jiān)控，我今天開的就是這輛車。”顧城又拿出車鑰匙給劉曉明看，“車牌號你知道，可以去查?！?/br>
    顧城并不反感劉曉明的提問，警察就應該懷疑一切。

    劉曉明相信顧城不會撒謊，在這種小事情上撒謊，未來遇到真正的問題時，就沒有辦法有效的隱瞞。

    “我能問一下，著火原因是什么嗎？”

    “我不能帶你進現(xiàn)場。”劉曉明拿出手機，翻開一張照片給顧城看，是一道倒塌的墻壁和焦黑的現(xiàn)場。

    顧城立刻認出，這是爆炸造成的現(xiàn)場，他見過太多這樣的現(xiàn)場。

    “這是現(xiàn)場照片，具體情況還需要專家鑒定。”

    劉曉明一直在跟進凌氏的案子，因為這間工廠屬于凌城思，發(fā)生火災的時間又如此巧合，所以她才會出現(xiàn)場查看情況，結果真的在工廠內發(fā)現(xiàn)違禁化學品，但是化學品放置的位置太過明顯，更像是要故意被人發(fā)現(xiàn)。

    按照化學品放置的職位，工廠內所有的工人都會發(fā)現(xiàn)，如果工廠內從事非法化學品交易，所有的雇員都是共犯。

    可能嗎？

    不可能的。

    劉曉明理智上否決這種可能。

    “田敏的事，謝謝你?！绷耐臧盖椋瑒悦髡f起田敏的事情，她很感謝顧城伸出援手，田敏母親的病很重，所需要的醫(yī)療費用，不是警員們能夠籌集到的。

    “田隊長是我的偶像，我很高興能為他做些事情，他是位英雄。”顧城真心懷念田軍那個老警察。

    “如果師傅生前知道有你這樣一位迷弟，一定會很開心。”

    “我可以去祭拜田隊長嗎？”

    “可以的?！?/br>
    顧城笑笑點頭對劉曉明表示感謝，心中卻產生了疑惑，看劉曉明的態(tài)度，不像是會還是田軍的人，顧城第一次對劉曉明的黑警設定產生懷疑。

    如果不是劉曉明害死田軍，又是誰害死了田軍。

    顧城試探問道：“我通過網絡了解到田隊長殉職的一些細節(jié)，你不覺得太巧了嗎？三名殉職警員，兩名在前線，田隊長是在后面指揮，要什么樣的情況，才能讓一顆子彈擊中田隊長的眉心?！?/br>
    “你在懷疑什么？”劉曉明態(tài)度冷漠下來。

    “我在懷疑你，你當時在現(xiàn)場嗎？”顧城看著劉曉明的眼睛。

    “你在審訊我？”

    “是的?！?/br>
    顧城的直截了當，讓劉曉明郁悶，她才是警察。

    “我當時也在現(xiàn)場，就站在師傅身邊?！眲悦鞯吐曊f出，她最不想回憶的畫面，她心中最難忘記的，就是當時的驚慌失措。

    記得到現(xiàn)場前，師傅對她說：“論壇留言的家伙不會是一個人，他們的路子很野，我們只是他們執(zhí)行正義的渠道，所以等我退休后，你接受論壇，千萬不要調查那些人的身份，如果渠道消失，他們很可能變成義警?！?/br>
    “師傅也覺得那些人很危險嗎？”

    “聽聽你說的，你這個樣子，我怎么能放心退休?！?/br>
    當時，劉曉明很像追蹤論壇留言人的身份，她此時看著顧城，將顧城代入論壇留言人的身份，發(fā)現(xiàn)不管財力還是渠道，都有成為留言人的條件。

    劉曉明也問出心中的懷疑。

    “你給師傅留給言嗎？”

    “什么樣的留言？”顧城在問出問題時，已經預料到劉曉明的反問，在劉曉明提出問題后，他第一時間回答。

    顧城的回應，讓劉曉明更加懷疑。

    就在劉曉明準備繼續(xù)追問時，一輛警車駛入工廠大院，黃磊從車上下來，一起下來的還有緝毒科的一位隊長。

    黃磊看到顧城臉色沉了下來。

    “劉隊長，經過實驗室確定，可以肯定這座工廠內從事非法化學藥品生產，你將案件移交給緝毒科，配合緝毒科抓捕所有嫌疑人，請顧先生回去調查?！?/br>
    立刻走警員走向顧城，想要將顧城銬起來。

    “稍等，我需要通知我的律師?！鳖櫝悄贸鍪謾C通知律師楚遜，讓他直接到警察局去。

    劉曉明質疑道：“局長，現(xiàn)場痕跡，還不能確定這里生產違禁品，而且發(fā)現(xiàn)了人為制造爆炸案和縱火的痕跡。”

    “那是嫌疑人在銷毀證據?！?/br>
    黃磊堅持己見，揮揮手讓人帶走顧城。

    劉曉明推開想要銬上顧城的警察，說：“我?guī)鼐?。?/br>
    黃磊蹙起眉頭，劉曉明的副隊長鄭齊立刻拿出手銬說：“必須銬上，萬一他半路跑了怎么辦？”

    “我來負責?！眲悦饔忠话淹崎_鄭齊。

    黃磊心中惱怒，他要把顧城拷走，是想讓外面的記者都看到，拍照傳到網絡上去，就算事實明確，也能讓顧城身敗名裂。

    劉曉明不配合，黃磊也不能硬來，他可知道劉曉明在省廳有靠山，不是他一個市局副局長能夠動的。

    看著劉曉明和顧城一起離開，黃磊指揮現(xiàn)場警員盡快取證清理現(xiàn)場，他急著過來，是想要完善證據鏈，給凌城思一家定罪。

    但是他的急切，看到顧城眼里，原本對劉曉明的懷疑，都轉移到了黃磊身上。

    劉曉明的車被找鐵開走，他們本想開顧城的車回警察局，可是才出大門就迎來一片閃光燈轟炸，他們不得不坐一輛警車離開。

    “這些記者還真是熱情，劉隊長明天就可以成為最美女隊長。”

    “他們拍的是你。”

    “我有什么好拍的?！鳖櫝禽p笑。他當然會被重點關照，這是有心人想要黑他，他和劉曉明都清楚這一點。

    去警察局路上，顧城用手指在腿上輕點，低聲哼唱起一首老歌。

    劉曉明忍耐了一會，阻止道：“你能不能換一首歌，你又不是跳廣場舞的老大爺，現(xiàn)在就算是大爺大媽也不會跟著這首老歌跳舞?！?/br>
    “哈，這可是我的保留曲目，聽說田隊長生前，就很喜歡這首歌?！?/br>
    “等給師傅上墳時你在唱，我不想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