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溫月到客廳的時候，言律已經(jīng)在和外婆講話了，“奶奶，我家有點事，我得回去，溫月和我一起走吧，免得她一個人走不安全?！?/br>
    “啊，這么急？才剛回來住一晚?！蓖馄怕勓赃B收拾屋子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她飽含期盼的眼神望向溫月。

    言律眼眸一轉(zhuǎn)，瞥了溫月一眼，跟著輕聲“嗯”了下。

    溫月進入角色得很快，順著言律的話往下編，“姥姥，明天就上課了，也就是清明節(jié)過來看看?！?/br>
    “月月真乖?！憋柦?jīng)歲月滄桑的干枯老手在溫月發(fā)上摸了下，外婆轉(zhuǎn)身折進廚房里，只有嘹亮的嗓音盤旋在耳際，“對了，我做了些筍子，還有牛腩可以當澆頭，你帶回去冰著，晚上餓了下面可以直接放里面?！?/br>
    “這個天氣路上會壞的?！睖卦抡镜綇N房門口，“外面太陽也大?！?/br>
    “哎喲，你人都瘦了，你媽肯定沒照顧好你?！蓖馄胚z憾地停了手，轉(zhuǎn)而捏住她細細的手腕，無不心疼地說：“等高考完了，過來住，給你好好補一下?！?/br>
    溫月看著外婆臉上夸張的表情連連點頭，外婆又讓她帶了幾句話給趙女士，才總算放二人離開。

    言律一下樓就伸了個懶腰，他壓低了嗓：“呼，可算出來了。”

    他手里還拿著老太太硬塞過來的一個饅頭，他索然無味地干啃著。

    “小律，我們?nèi)コ曰疱伆?，我知道有一家麻辣火鍋很好吃，你應該會喜歡。”

    言律腳步頓住，他咽下一口干巴巴的饅頭，“你昨天半夜剛吐過，就吃火鍋？”

    她還記得自己腸胃炎嗎？吃火鍋是嫌昨天吐得還不夠爽？

    “我看著你吃，我不吃?！睖卦聵O力向言律推薦那家店，“來都來了，那家麻辣鍋底很有名的。”

    言律蹙眉，“你是什么抖M嗎？”

    “什么意思？”

    “受虐狂……”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會和這個詞有什么聯(lián)系，她也懶得深究，“我吃不了什么，我待會讓火鍋店給我下一碗不加油的面條就行?！?/br>
    溫月看他絲毫不動容，心里嘆了口氣，臉上還是掛著笑，她拽了拽言律的衣擺，“讓我請你吃飯嘛，昨天中午你什么都沒吃。”

    言律失笑，斜了她一眼，“你還挺有良心?！?/br>
    “那你答應了？”她眼瞳里面似有燦爛的光亮。

    言律還是第一次見誰請客吃飯這么積極的，她那三千塊錢她是一點都不rou痛，明明存了好幾年。

    他搜了下溫月說的店子，想了會沒去拿自行車，兩個人坐上了公交車。

    這邊不是什么大城市，還沒修地鐵，兩個人就在車上站著一晃一晃。

    只是清明節(jié)假日，這趟車又去往附近的山，擠得滿滿當當。言律長得高，他雙手手都掛在拉環(huán)上，整個人都透著懶散的氣息，溫月就不怎么好，她又瘦又弱，一下就被擠成了罐頭里的沙丁魚。

    言律嘆了口氣，松掉左手，撈了溫月一把，然后長臂一收，握到溫月旁邊座位的扶手上，就像把她整個人籠起來了似的。

    他若無其事地低頭搭話：“以前吃過這家？”

    大概是懶病犯了，言律沒多思考，直接把下巴擱到溫月腦袋上，這樣比較省力。

    “嗯，挺好吃的?！睖卦侣曇粝駭D出來的。

    她是不知道誰在沒多久之前才說她湊太近，現(xiàn)在根本就比當時更近了吧！

    言律是在報復她早上叫醒他了？

    她還記得言律有很重的起床氣，小時候去叫他，都會被他推走，嘴里老念叨著“再讓我睡五分鐘”。

    就算是這幾年，她偶爾也能聽到隔壁方阿姨叫他起床，大多數(shù)發(fā)生在假期結(jié)束那天。

    所以，這幾天言律都沒睡好吧……

    吃沒吃好，睡也沒睡好，現(xiàn)在還在擠公交……

    “人均也不低?！?/br>
    “反正是出來玩，就玩好一點，嘿嘿。”溫月笨笨地笑了聲，想讓旅途顯得愉快一些。

    “傻?！?/br>
    車突然剎停，溫月朝后撞了下，倒到言律的肩窩，頭發(fā)擦過他的鎖骨，細細的癢。

    她很快就穩(wěn)住身體，整個身體都離開他。

    言律想起前天早上，也是這樣，他一睜眼全是她細軟的發(fā)，抱著她睡了整晚。

    現(xiàn)在的姿勢，也像從背后抱著她，她肩膀好窄，一看就弱不禁風，只是她內(nèi)心再獨立不過。

    我也知道我們會上不同的高中……

    溫月沒說話，他耳際卻真真切切響起這句話。

    言律沒再把頭擱溫月腦袋上，他挺直了背，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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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鴛鴦鍋，麻煩把骨頭湯底換成白開水，不要加油，配菜照常上就行?！毖月勺宰髦鲝埦拖赛c了鍋，“味碟也只要一人份。”

    服務員明顯因為奇怪的請求而驚訝，她敬業(yè)地說：“請問確定要換成白開水？那樣沒什么味道。我們這邊骨頭湯底都很鮮，也是特色?！?/br>
    言律又強調(diào)了一遍：“就白開水，一點油都不要加?！?/br>
    “青筍，海帶，菠菜，菇類拼盤，苕粉?！毖月纱寡劭粗藛危澳氵€要什么嗎？”

    溫月聽著耳根有點紅，都是她喜歡的素菜，她掩飾道：“你點rou??！”

    “會點的，你先看看你還要不要加什么？”

    “就這些吧，我也不能吃太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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