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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的手攀上去不輕不重捏了一下:“剛不是還說腿疼?” “……沒事了。”她解開安全帶:“你走吧,慢一點開車?!?/br> 她今天穿了的是一件針織衫,灰白色寬松式,下面穿著一條煙藍(lán)色牛仔褲,腳也小,筆直的小腿纖瘦,坐在那里和張昱樹的手臂一般粗。 低著頭,一側(cè)發(fā)絲半遮擋她的臉,因他故意的渾話眼底還有尚未褪去的赧色。 盡管在一起這么久了,她在這種事上依然放不開。 永遠(yuǎn)做不到像張昱樹那么坦然,說出來的話像是問你做菜放不放香菜一樣平常。 偏偏他就吃這一套,只要看她這樣子,就覺得自己的惡作劇成功了。 他握著她的手腕不讓走,感受脈搏在他指腹跳動。 說:“親我一口?!?/br> 段之愿就湊過來親了他一下。 早上是她給他刮的胡子。 手法生疏,沒有他自己刮得干凈,唇碰上時感覺有些扎。 還沒等她退開,他就帶著熟悉的壓迫感襲來。 纏綿悱惻過后,張昱樹抬起手,勾著她的衣領(lǐng)朝下看。 不懷好意地說:“忘了你今天穿什么顏色了?!?/br> 她今天穿得豌豆綠色上面還印著卡通人物,因為不知道他會突然求婚又不讓她回家,昨晚就被他笑了一通,今天想起來又要嘲笑。 段之愿氣得直打他,奈何拳頭砸在他胸膛上就跟撓癢癢一樣。 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任由她撒野出氣。 而后握著她的手腕低低地笑:“小刺猬似的。” 說完捏著她的無名指,鉆戒在她手上剛好合適。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出聲:“上去吧,順便問問咱媽什么時候回去,我好搬過來?!?/br> 才不要問。 她巴不得和mama在一起住。 往樓上走時,段之愿盤算著,待會兒上去就勸她重新回來燃城,再把姥姥也接回來,這樣日子就又能回到從前了。 可是剛打開門,就見門口梳著一個大行李箱,這是秦靜雅輾轉(zhuǎn)兩地經(jīng)常用的。 段之愿走進(jìn)房間時,秦靜雅正疊衣服,柜門敞開著。 “媽,你要走了嗎?” “嗯?!鼻仂o雅睨了她一眼,收回視線:“回來就是看看你,你又整天不在家,我還留在這干什么。” 段之愿有些局促:“mama……” 安靜了會兒。 秦靜雅突然笑出聲來,眉眼彎著跟她招手:“mama逗你玩呢!本來我也是打算今天走的?!?/br> “嚇?biāo)牢伊??!倍沃缸呱锨埃瑤退黄鹫硪路?/br> 問她:“要不你這次回去把我姥姥接回來吧。” “那你住哪里?” 段之愿微怔,不解道:“我還住在這里呀?!?/br> 秦靜雅埋怨瞧了她一眼:“算了吧,我可不在這里給你們當(dāng)電燈泡。” 張昱樹之前就說過,她什么都看出來了。 可話突然擺在明面上,倒是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昨晚的信息,段之愿頓時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張白紙擺在這。 默了默,她又說:“我可以住在張昱樹家的旅館里?!?/br> “我想每天都看見你們,不想分開?!?/br> 其實秦靜雅也有這個想法,守著段之愿過一輩子了。 突然分開還真是舍不得,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行,再看看吧。” 下午,段之愿送她到火車站。 臨別前,段之愿說:“mama,我姥姥也支持我和他在一起?!?/br> 停頓一下,又問:“你是真的不怨張昱樹了嗎?” 火車站的廣播聲在耳邊盤旋,秦靜雅眨了眨眼,嘈雜聲音逐漸褪去。 思緒似乎又回到從前。 段之愿那么小,扎著麻花辮每天活蹦亂跳。 段覃人高馬大,常把段之愿高高舉起放到肩膀上,帶她到處玩。 回憶似乎添加了一層厚厚的濾鏡,泛黃又模糊。 午夜夢回時偶爾會恍惚,不記得丈夫的臉,忘記他的音容笑貌。 所以就要手忙腳亂打開抽屜,毫不憐惜拂過那些獎狀和勛章,在最底層的隔板里,抽出他的照片,指腹在他臉上細(xì)細(xì)地摩挲。 這樣才憶起。 哦,原來他是長這個樣子。 我沒忘記,沒忘記…… 段之愿能看見她眼中又盈盈淚光,最終又盡數(shù)淡去。 “只要你喜歡,只要他對你好?!鼻仂o雅平靜地說:“mama不怨?!?/br> 當(dāng)年的事,說到底也說不出究竟是誰的錯。 那就把責(zé)任都?xì)w于那條河,或是那天的太陽、那天的風(fēng)。 活在過去的是件極其痛苦的事情,總得走出來迎接新的生活。 也算是放過了自己。 - - 回來的路上張昱樹給她打電話,知道秦靜雅走了以后,他反倒成了受益人。 告訴她:“等著我,今晚就搬過去。” 傍晚,張昱樹給她打電話叫她下樓。 段之愿以為是要幫忙搬什么東西,可下來了卻不見蹤影。 她左右張望,突然悠閑的口哨聲自身后響起,段之愿回頭的同時,一只手搭在她肩頭:“找我的,小結(jié)巴?” 男人寬闊的胸膛占據(jù)了她全部視線,語氣是一如既往的又痞又野,兩手空空站在她旁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