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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明明是一件好事,南北北主動也沒有錯,可是簡書意卻對她喜歡不起來了。 他喜歡月亮,但他不想追逐月亮。 他想要月亮奔他而來。 可,如果月亮真的奔他而來,那還算什么月亮? 簡書意就是這么一個復(fù)雜而奇怪的人。 哪怕他的外表看起來再如何陽光大方、簡單明朗。 這樣奇怪的性格源于他小時候的經(jīng)歷。 他跟meimei喬細雨不同,父母離婚的時候,喬細雨還不懂事,但他卻已經(jīng)懂事,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也嚴(yán)重性,知道離婚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 也因為他是哥哥,所以在父母離婚的時候,兄妹倆之間,他的確承受得更多一些。 喬安娜離婚后提上行囊奔赴自己的星辰大海,簡衡留在海陵呵護他們兄妹的成長,父母雖然盡力保護,但總也有保護不到的地方。 那時候的海陵沒發(fā)展到如今這么大,不過就是一座小縣城。 在一個小地方,任何的事情都很容易成為街坊鄰居的談資,喬安娜和簡衡離婚的消息很快被各方街坊道聽途說,有人說喬安娜拋夫棄子去大城市自己享福,也有人說喬安娜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連孩子也舍棄。 總之,他們兄妹倆在街坊鄰居的眼里,儼然成為了沒媽的孩子。 這樣的話在飯桌上被大人談笑出口,然后落進孩子的耳朵里,等到學(xué)校的時候,他跟meimei就成了同學(xué)們口中被mama拋棄的孩子。 簡書意現(xiàn)在都還深刻地記得,那個時候有些無聊的人總喜歡在放學(xué)后圍在他們兄妹的身邊,笑著跳著嘲諷他們:“沒媽的孩子回家咯?!?/br>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跟草,快看這兩根草!” “簡書意的mama不要他們了,她mama是跟別人跑了,羞羞羞!” meimei才四歲不到,在上幼兒園,他則是剛上一年級,年紀(jì)不大,但卻已經(jīng)有了強烈的自尊感和保護meimei的責(zé)任感。 簡書意尤記得那時候他拼命用手捂住啼哭不已的meimei的耳朵,不讓她聽到身邊這些可惡的閑言,一邊抬起頭,奮力地罵退那些無聊的孩子:“你們才沒媽,你們?nèi)紱]媽!我mama沒有背叛我爸爸,我mama只是去工作了,她還會回來的人,她是愛我們的!” 那些孩子就又會尖銳地笑起來:“要是你mama真的愛你們,真的愛你們爸爸,怎么還會跟他離婚,怎么還會不要你們呢?” 即使簡衡跟喬安娜已經(jīng)盡他們雙方最大的努力去維護他們兄妹的身心健康,但因為父母親的離婚,那時候懵懂的簡書意還是對“愛情”這個陌生的字眼感到了一絲絲的不信任。 而那些孩子的話,簡書意記到現(xiàn)在。 父母是有愛情的,可有愛情也并不妨礙他們離婚。 簡書意的心里便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難道愛情和喜歡,真的是這么輕飄飄的、簡單的東西嗎?說有就有,說沒就沒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等到簡書意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對感情有些畏懼的人。 他不太相信愛情,不太相信喜歡,他覺得這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甚至有些廉價,不像他手中可以緊緊握住的籃球,只要他努力,那么這顆球就會一直被保護在自己手里。 簡書意是這么認(rèn)為的。 所以后來,面對南北北的熾熱,他沒有欣喜,只有恐懼。 因為他怕。 他怕南北北可以這么突然地喜歡他,也可以同樣那么突然地不喜歡他。 他擔(dān)心他們的感情也會像他童年時經(jīng)歷過的父母的婚姻一樣,來得快,散得更快。 如果結(jié)局總是盛筵必散,那他覺得筵席甚至沒有開始的必要。 所以,南北北追得越熱烈越兇狠,簡書意心里的懦弱和擔(dān)心就越深重。 如果可以,他寧愿永遠和她保持在兩條平行線上,互相守望,哪怕一輩子不能接近,也好過相交之后的漸行漸遠。 時間一晃就是三年。 其實,他哪里是什么鋼鐵直男呢?南北北所做的那些事,所說的那些話,他都懂是什么意思。 這三年,他只是在盡可能地裝得木、裝得不解風(fēng)情、裝得油鹽不進,期盼她某一天知難而退,不再接近自己。 那晚大家一起在歡樂谷的時候,他跟南北北同坐在摩天輪上,南北北問他高考后要不要在一起,他說自己沒有戀愛的想法,只想好好打球,南北北沉默了。 高考后聚餐的那個晚上,南北北把他拉出包廂,祝他前程似錦的時候,他沉默了。 跟南北北相處的這幾年,更多時候,掌握主動權(quán)的都是她,自說自話的也是她,有的時候,簡書意實在沒什么表達自己意愿的空間。 而現(xiàn)在,要來他身邊的是她,要走的人也是她。 簡書意靠在出租車的座位上,風(fēng)從窗戶縫隙涌進來,把他額前的頭發(fā)吹亂如麻,亂得恰如他此刻的心境。 出租車在南北北家的巷口停下,簡書意付了錢,捏著手機走下車。 那條巷子還是那么狹長昏暗,一路走過,頭頂上的路燈忽閃忽閃,好像下一刻就快熄滅。 簡書意走到南北北家樓下。 那是一棟老式的筒子居民樓,十分有年代感。 他抬眸向上看,看到南北北家中的燈滅著,但里面似乎點了燈,應(yīng)該是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