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93節(jié)
澶容不掩飾自己心中的貪念,痛快地指出了若清心中擔憂的事情。 他對若清說:“你的擔憂沒有錯,你也可以繼續(xù)疑心,我不會說這是錯的,但你要清楚。” 他一邊說,一邊拉開他與若清的距離,將那雙剛剛拉扯若清的手放在若清的手中,雙手握成拳頭,好似收起利爪的貓,一字一頓地對若清說:“聽話是我給你的繩索,你只需要拉著這根繩子就能困住我。為此,你不用管我在想什么,也不用擔心你不理我的時候我會不會做過火的事,那些都不是你應該憂心的事?!?/br> “若清?!彼嬖V若清:“千萬別弄錯了,聽話不是我壓在你心上的一塊大石,而是我用來接近你的借口?!?/br> “若清?!彼f到這里的時候舒展著眉目,那張白凈的臉在陽光下干凈到像是接住陽光的白芙蓉。 俊美的男人并不在意自己的臉面,他勾起嘴角,嘴里說著卑微的話語,表情卻像是在說什么令他高興的事情。 他道:“你無需害怕,只要我還喜歡你,讓我聽話的命令就不需要任何代價,你擔心的事永遠不可能發(fā)生。” 他意有所指:“我會按你的心意行事,所以,別怕,過來幫我梳洗,與我在一起,就像是以前一樣?!?/br> 若清聽到這里心怦怦跳了兩下。 澶容觀察著若清的表情,適時的再次提醒若清,他的手還放在若清的手中。 他刻意對著若清說:“你若不放心,可以綁著我。” 綁著? 若清低下頭。 被之前充滿攻擊性的澶容嚇到,若清在澶容靠近后沒有隨意移動,也沒有推開澶容的手。 為了向若清證明自己有多溫柔無害,澶容把自己自由行動的權利交了出去。 可若清想著對方的實力,深知繩子和腰帶根本困不住對方。綁不綁都是一個笑話。 猜到了若清腦內(nèi)的想法,澶容淡淡道:“繩子和衣帶確實無法困住我的手腳?!?/br> 他這話的意思應該是指能夠綁住他的不是若清放在他身上的物品,而是他自己的意志,和他愿意被若清困住的心意。 而若清打量著他那張漂亮的臉,忍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長成這個樣子,還對你一片癡心,明明有著超強的實力,卻愿意被你戲耍,說話三句不離喜愛你,說著卑微的話語,卻不會給人哀怨的感覺,像這樣的追求者確實讓人討厭不起來。 若清也不是鐵石心腸,見澶容如此難免有些感觸。 “為何不說話?”見若清沒吭聲,澶容握緊的拳頭有些松動,“你信不過我?” 他的聲音里沒有哀怨沒有悲傷,如果不結合之前的那些話,旁人許是聽不出其中含有的情緒,如果結合了之前說過的那些話,若清再說不信他,只會給人一種刻薄多疑的感覺。 若清不是信不過他,只是暫時找不到適合這個氣氛應該說的話。 ——“不是信不過?!?/br> 若清與澶容四目相對,剛想說出這句話,轉(zhuǎn)而又想到了一件事,表情變得有些古怪,為此咽下了方才想說的話,用自己的手指勾著澶容的腰帶,想要輕輕一拽,用這條腰帶綁住澶容。 澶容卻在這時對他說:“用你的腰帶?!?/br> 若清身體一僵,忍不住抬頭望著他,沒有按照他說的做。而澶容也沒有在之后死纏爛打。 就像是他之前說的那樣,他把兩人之間的主導地位交給了若清。 若清綁住了澶容的手腕,卻是綁得極不認真,松松垮垮地似乎只要碰一下就會掉落。 而這時,被綁住手腳的澶容正等著他照顧自己,幫自己擦掉臉上的灰黑。 若清沒有難為對方,他彎下腰,細致地給澶容擦著臉。 澶容半瞇著眼睛,那張臉在若清的手中顯得格外老實。 若清擦著對方臉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他打量著一身灰黑的澶容,在對方疑惑地看過來之前,開口說了一句:“去河里,我?guī)湍悴敛辽?,洗洗頭發(fā)。” 像這種照顧澶容的事,若清之前沒少做??裳巯洛と蓦p手被綁,想要脫衣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倒像是若清有意刁難他。 對此澶容沒有說其他,若清就老實地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等著他,不說主動幫助他的話。 河水流動的聲響在兩人不說話之后慢慢變大,等著澶容邁著長腿走進河中,若清終于回頭看了一眼澶容。 對方的黑發(fā)因為方才脫衣的動作全部歪向左側,雖是說著脫衣,但衣物并沒有完全脫下來,也可以說澶容只脫了身上的一件外披。 等著穿著里衣的澶容站在水中,若清這才起身來到澶容的身后,撩起水,弄濕了澶容頭頂?shù)念^發(fā),手指放在澶容的頭皮上,一邊輕輕搓揉,一邊慢聲說:“小師叔,你知道我方才在想什么嗎?” “不知?!?/br> 若清表情不變,他一邊清洗澶容沾了沙子和土的頭發(fā),一邊說:“我在想,我看到河水的時候想的是什么,后來我想到了,我今天本來不打算與你在一塊梳洗,也沒打算跟你在一起碰水,之后我又想了想,不清楚為什么我本來不想做的事我都做了?!?/br> 澶容聽到這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宛如察覺不到對方的心情,若清一下一下的梳理著澶容的黑發(fā),指尖穿過那黑色的發(fā)絲,又被凌亂的頭發(fā)困住,宛如他如今的處境一樣。 是啊,若清之前確實在想,他今日本來打算要做些什么? 澶容沒開口前,若清不打算照顧對方洗漱,畢竟他沒忘了澶容夜里對他的貪念,因此想拉開距離。可在他有著這個打算的時候澶容來了。 澶容拉著他的手腕,以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 澶容說了許多好聽的話,若清卻只記住了一件——澶容的聽話建立在喜歡他之上。 亦或者應該說是珍惜建立在十分喜歡他這上。 這時若清會開始想,如果澶容的立場變了,如果他作一些,如果澶容不是那么喜歡他,澶容是不是就不會特別聽話,是不是就會用他可以算恐怖的實力按住他……思緒到這里忽地停下,他有一瞬間覺得不對,覺得澶容如果不喜歡他,他也不必如此小心,更不用擔心澶容會突然壓著他。 因此腦海里的畫面跑了幾圈,又變成了澶容拉著他的手腕。 對方的力氣特別大。 拉住他的手不管有多溫暖都有不可控制的力量存在其中,他向若清展示了他有可以壓制若清的力量,只是他不會用這個力量,而若清會在對方展示力量的時候,開始考慮到兩人相處中的其他因素,會不想兩人鬧得太僵,免得自己這邊出現(xiàn)問題。 從這時開始,他已經(jīng)開始讓步了。 他說著不管澶容,如今卻坐在河邊給對方洗頭發(fā)。 而澶容也懂怎么勾著他,他先是在自己的面前展示出恐怖的一面,又在自己被他嚇到的時候,表現(xiàn)出溫順如羔羊的一面,以不同的反差給了若清一種難以言說的震撼感,給了若清一種如此強大的人是在自己掌握之中的自豪感。 澶容讓他綁著他,可綁住澶容之后他又能得到什么快樂? 因為這件事,他忍不住開始思考,在這段關系里,他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澶容總說,他能夠影響他,而他何嘗不是容易被澶容影響。前幾日踩到澶容的陷阱,他能在事后反應過來澶容給他下了套,卻不好意思當著對方的面挑明。但看著手中細軟的發(fā)絲,若清真心認為有時候不挑明不行。 現(xiàn)今澶容三言兩語,不止做了輕薄人的事,還把輕薄人的事推到他腦內(nèi)的幻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之后澶容想要他照顧他,又用糖衣炮彈來砸,弄得他頭暈目眩,不知道自己都應了什么。 回神時,他回想了一下之前的經(jīng)歷,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不想給的東西不只給了,還在原來的基礎上多給了一些…… 而那聽話的承諾,與其說是澶容給他的,不如說是他給澶容的。 可他家小師叔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會算計了? 若清接受不得,打定主意,說:“小師叔?!彼缓靡馑嫉貑枺澳阏f話算話嗎?” 澶容從之前的對話中察覺到了不對之處,沒有立刻回答。 若清卻不管他會不會回答,慢慢地移開了發(fā)絲之中的手指,對著澶容道:“為何不回話?” 他一邊說,一邊拉住澶容綁著手的結扣處,沒有接著之前的話來講,卻提醒了澶容一句:“我總覺得現(xiàn)今小師叔說話彎彎繞繞太多,一不小心就能把人說糊涂了,我不太喜歡這個繞法,但因跟我繞彎子的人是小師叔,所以我愿意被你繞進去,只是你不能把我的放縱當做武器,總想從我這里討要不該要的東西。” 說完這句,若清做好了澶容會傷心的準備,不知澶容早就清楚會有這么一日,早已做好了接下來的應對。 沒有若清想象的難堪傷心,面對若清的說法澶容很平靜,只在若清警告他不許如此之后抬起手,用那只濕淋淋的手拉住若清,在對方還要再說什么的時候親了對方的嘴角一下,在對方以為自己會失落的時候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不算明顯的笑。 “我很高興。” “什么?” “你說你愿意被我牽著鼻子走?!卞と菡f到這里忽地從水中起身,就像是海里靠著魚尾支起身體的鮫人一般,他將若清推倒,貼著對方的唇小聲說:“若清,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么這么遷就我?” 作者有話要說: 澶容:死的給你說活 第91章 接受 若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澶容不提,他很少會思考他遷就澶容,甚至可以說他寵愛澶容的原因。 為什么會放任小師叔胡來? 為什么不去戳穿澶容的小心思? 為什么不讓澶容難堪,甚至可以為了澶容好過,忍下對方一次次的言語陷阱? ——原因想不出來。 因為想不出來,若清陷入了急躁易怒的感情里,就像是一只剛被關在籠子里的野獸,憤怒的想要出逃,卻找不到出口。 澶容長得好看,是個好人,對還他好……可這是他包容澶容的原因嗎? ——不是。 他是一個薄涼到除了素音她們之外什么都不在意的人。就像是青州發(fā)生的事情他明明知道,卻沒有立刻告訴澶容,心里最擔心的不是山下的百姓,而是澶容不顧自己的身體下山除魔,加重自身的傷情。而這種行為正是他冷漠的表現(xiàn),他的善心只會出現(xiàn)在不影響自身的情況下。 他永遠不會因為善良而讓自己和身邊的人出現(xiàn)危險,所以他從不覺得自己擁有高尚的一面。 他向來很了解自己,一個體弱多病心思敏感的人。這就是他,一個很難改變,很難為誰讓步的人。而就是這樣薄涼自私又多愁善感的他,卻為了澶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了……好奇怪。 對方不說的時候還沒覺得這么怪,等對方挑明了這件事,古怪的感覺就趕不走了。 若清不由去問自己,在這幾日的相處中,他沒有看出澶容的小心思嗎? 他看出來了。 只是面對澶容時他總是頭腦發(fā)昏,總是做出讓步的舉動…… “為什么不說話?” 對方在他沉思的時候一直問他,似乎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 許久之后,若清找回了自己聲音,干巴巴地說了一句:“小師叔對我很好,我心中感激,也很敬重你。”他的心亂了,但頭腦依舊清醒,知道怎么回答才是對的。 澶容薄唇緊抿,并不喜歡這個回答,可這個回答卻在他的預料之中。 “你說謊?!卞と莶挥脪昝撌稚系难鼛Ь湍茌p松地按住若清,那雙清淺的青色眸子里像是映入了水面上靈動的光,美的充滿了誘惑力。 若清盯著那雙眼睛,頭腦又變得不太清醒。 澶容說:“我一直都看著你,我比誰都要懂你,我起初待你好,你只覺得難安,會想著把我給你的好還回來,我說的對不對?” 若清想說不對,他更不想聽澶容與他談起這件事。他心里有個聲音,聲音在與他說深談不妙,他也敏銳地察覺到澶容很容易帶偏他的思緒,為此想要跟澶容唱反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