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師徒虐文里當綠茶 第81節(jié)
若清抿了抿唇,在澶容退后數(shù)次的隱忍中側身望向澶容,道:“我這個人性子古怪,可能天生缺少七情,配不上小師叔的喜愛?!?/br> 澶容似乎一早就知道了若清會拒絕,他沒有多說,卻在這時移開了頭,像是有些難堪一樣,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要命了。 若清明明知道自己沒做錯什么,可看到澶容如今的表現(xiàn),他忽然有種他在欺負澶容的感覺。他的頭為此瞬間大了起來,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明白自己為何在夜里去找澶容,并開始覺得澶容會會錯意,都怪那該死的魅石。 若不是魅石,澶容不會以為他愛他,若不是魅石,他也不會如此被動。 可想到這里,他竟然開始動搖,有些不確定自己去找澶容的原因。 如果方才澶容一直強調他就是喜歡他,才會在魅石的影響下找上他,他許是會有逆反心理,一定會拒絕承認這件事情,可如今澶容不提魅石的影響,不爭不搶,即便委屈也不說其他的表現(xiàn),倒弄得他開始在意起那該死的魅石,想的時間長了,甚至對自己產生了一種詭異的懷疑,懷疑自己莫不是愛不自知? 說句心里話,他從沒喜歡過什么人,也不清楚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他坐在澶容的對面,打量對方的側臉想了又想,整理了一下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表現(xiàn),在心里默默說著—— 喜歡一個人會時常想著對方。 而他想對方嗎? ——自然是想的,可想的好像都是對方安不安全,在意的只是對方與傅燕沉的感情問題。 喜歡一個人時,看到對方會感到很開心,他看到對方的時候開心嗎? ——他看到傅燕沉的時候倒是很開心…… 喜歡一個人時,會受到對方喜怒哀樂的影響,而他有受到澶容的影響嗎? ——他好像只有對著傅燕沉的時候會受到影響,面對澶容時他的心境向來穩(wěn)得要命…… ……等一下,這是什么混賬算法! 若清閉上眼睛思考許久,忽地起身,被自己的總結氣笑了。 如果按照他的思維去想,那他晚上應該去找傅燕沉而不是澶容,所以說,他心里應該對澶容和傅燕沉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因為沒有想法,所以他不會吃醋,不會嫉妒,也不會生出他與誰在意的假象畫面。只是想到這里,他的表情不免有些茫然,他開始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受。 這時的若清才正視到一件事——他來了這里許久,從未有過心動的感覺。 親情、友情、他全都能擁有,唯獨喜歡誰的情緒好像被他丟掉了。 ……………… 傅燕沉做了一場夢,夢中黃沙漫天,他坐在墻頭,好像在等什么人回來。 這時身后有人問他。 “如果季庭生回來了,你要如何?” 傅燕沉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前方沙海里的一棵枯樹,瞧見枝頭上的風鈴被風吹起,在枝頭搖搖晃晃,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風卷進沙里。 身后的人等了他半天,就是不見他轉頭,有些失望地說了一句:“你總冷著我做什么?為什么福叔說喜歡你,你高興,季庭生說喜歡你,你高興,城中的阿嫂說喜歡你,你也高興,我說喜歡你,你卻不高興?” 傅燕沉沒有立刻回話,等枯樹上的鈴鐺被風吹走之后才說了一句:“他們的喜歡是真心的,你沒有心,喜歡的話只是戲耍我,不值得我去高興?!?/br> 身后的人聽到他這么說頓了頓,之后聲音變得有些不自然,他道:“那你可說對了,我喜歡的人可是清潭君那種清高正直君子,至于你這種痞里痞氣的潑皮……只有瞎子才會喜歡!” 話說完,對方不再理他,只從他手中搶過□□,朝著城下扔去。 因為失去了手中的□□,傅燕沉不得不看向對方,而后他看到了穿著清原弟子服的若清,對方紅著眼睛,有些委屈地說:“你以為我為何會落到今日這地步?” “你殺了那么多的人,若無我保你,你有命在這里跟我談心?” “你竟嫌我沒有真心,我到想問問,什么叫真心?” 若清的質問一句接著一句,顯然是傷了心。 傅燕沉見若清傷心慌了一下,隨后睜開了那雙緊閉的眼睛,對上了白雨元那張大臉。 第78章 難堪 若清給澶容看過傷口,之后就沒有什么話可以和澶容說。 往年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話也不多,但沒少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擔心澶容會多想,若清都想拿什么送什么都用一根木棍推來推去,避免多余的相處,也避免四目相對的尷尬。 不,其實現(xiàn)在的他們就沒有看向對方,更不可能出現(xiàn)四目相對的情況………… 林中鳥叫聲不絕于耳,若清扭頭看著地磚上的青草,澶容側著臉瞧著碎磚上的紋路,刻意避開對方的臉,也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臉。 看完傷勢,兩人又回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若清轉過身坐在澶容的對面,嘴巴張合幾次,最后連一個單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說句符合此景的大實話,如今的情況不止讓若清沒有生出被澶容喜歡的緊迫感,還讓若清生出了一種如何做才能讓澶容和自己回到昨日的尷尬心情。 太難受了。 若清的心好似被人放在火上慢慢烹烤,而與澶容如此尷尬的相處過往不是沒有,只是上一次的難堪距離如今過得太久,久到若清險些忘了兩人初見時鬧出的糗事,更忘了自己當初是怎么度過了那段在澶容面前坐立不安的日子。 猶記當年,若清的性子還不像現(xiàn)在這般穩(wěn)重,加之當時澶容醉心修心,在若清進門后的數(shù)年里一直在禁地修行,很少會離開群山院,導致若清當年見得最多的群山院來客就是傅燕沉。 也可以說那時的若清根本就沒見過澶容,也不知小師叔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 有一年擇生期過后,霓姮要若清給六師叔送些丹藥,若清走到林子里,瞧見了一個披散著長發(fā)的男人站在林間小路上,正仰著頭看著頭頂?shù)闹袢~。 若清上下打量對方一眼,心里泛起嘀咕。 因清原祖師出身高貴,加上清原本身就是四大宗門之一,所以歷代掌門都很看重門內弟子的禮儀涵養(yǎng),像是人前失態(tài)的事是絕不允許發(fā)生在清原的。 若清來了清原許久,知道幾位師叔師伯不會蓬頭垢面的出現(xiàn)在人前,門下的弟子也都是衣冠整潔,說話做事禮字當先的人。說句實話,在清原之中,如傅燕沉一般不穩(wěn)重的很少,所以拿著藥材的若清從沒有見過一個披頭散發(fā),頭發(fā)里夾雜著雜草,身上的白衣臟得要命的男人。 彼時清原開辦的擇生期剛剛結束,山中還有一些外來的客人沒走。有些門派的長老性子古怪,不喜潔的人也許也有……而他作為小輩,自然不會冒失開口,只是對著這人點了點頭。 若清想法簡單,因看對方沒有穿清原弟子服,斷定這人不是清原的人。而這人沒想到自己從禁地出來后會遇到若清這個小弟子,黑發(fā)下的眸子微微瞪大,沒有說話。 若清見這人不理睬自己,便越過這人繼續(xù)往前走去。不過他走了沒幾步,忽聽身后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瞬時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臉。 順著聲音響起的地方,他回過頭,兩側的劉海修飾著本就柔和的輪廓,清雋溫柔的眉眼在回頭微微抬眉的時候彎起,溫文爾雅的一面與迎面跑來的那人成為明顯的對比。 身后白衣人見此愣了一下,隨后又聽到禁地那頭的阿魚小聲喊他,說他忘了把劍拿走。 為了取劍,他走向下坡,身子半入禁地,眨眼間就消失在若清的面前。 若清四處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他的影子,就料定這位“客人”已經離開了這里。 這時傅燕沉跑了過來,若清更沒有心思關注剛才出現(xiàn)的那人。 迎面而來的傅燕沉剛剛與人打了一架,臉側和嘴角都帶著傷。幼年時更顯柔美的臉帶著傷,沒有楚楚可憐的弱勢,倒像是炸了毛的貓,恨不得將靠近他的人全部抓傷。 若清見此忍不住輕嘆一聲,他沒有上前,只睜著一雙清亮的眼看著傅燕沉。 “你是不是又惹禍了?” “誰惹禍了!”聽到若清的話,傅燕沉立刻臭著臉吼了一句。也不知他在哪里受了氣,此刻就像是易燃的爆竹,只需點點火星,就能炸出不小的聲響。 傅燕沉來到若清面前,氣呼呼地說,“我看起來很閑嗎?我怎么可能天天惹事!” 若清點了點頭,端著木盤的手一動不動,不以為意道:“所以你臉上的傷是自己摔的?” 張開的嘴沒能合上,傅燕沉有些心虛地移開眼睛,想了半天才說:“是陸師兄先找我麻煩的?!?/br> 若清很了解他,淡定地問他:“陸師兄是怎么找你麻煩的?” 傅燕沉口中的陸師兄是五師叔門下最喜歡找傅燕沉麻煩的那位師兄。這兩人勢同水火,只要遇到就會打在一起。 傅燕沉從懷里掏出一個紅果,對著若清理直氣壯地說:“我方才在林中撿果子,果子不小心落在了他的腳下。” 若清皺眉,“他踩了?” 傅燕沉沉默片刻,“那倒沒有?!?/br> 若清松了一口氣,不解道:“那他怎么了?” 傅燕沉忿忿不平道:“我剛才看這果子不錯,就想著給你摘幾個,不曾想他會突然走過來,打斷了我的動作。而我一看到他就有氣,摘果子的好興致都被他弄沒了!那時的我就想,你本來可以吃三個果子,但因為這個人來了,我不摘了,你只能吃一個,這筆賬是我們虧了!而這事怨誰?當然怨他,那我怎么可能讓他好過!” 若清愣了一下,實在是沒懂他強大的找茬邏輯。 而傅燕沉這時還很不忿,仍舊在說:“你說這人討不討厭。” 若清聽到這里按了按眉心,他知道什么果子不果子是假,真話不過是傅燕沉想要打陸師兄,為此,他忍不住問:“你看他不爽,就跳下樹直接動手打他了?” 傅燕沉奇怪地看了若清一眼,“那怎么可能,我是先和他打了個招呼,我們才打起來的?!?/br> “你是怎么和他打招呼的?” “你個狗娘養(yǎng)的。” “……” “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若清不認可的沉下臉。 而那拿著飛鶴長劍的白衣男人早就站在山坡下,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 此刻瞧見若清不認可的表情,白衣男子還以為若清也不看好傅燕沉這囂張跋扈的性子。 不料這時對方卻說:“我跟你說過幾次了,你這般行事,陸師兄告到你師父那里,你會吃虧的?!?/br> “……” “我不是教過你怎么陷害人嗎?你難道就不能裝裝樣子,少挨一頓打嗎?” 若清越說越氣。 傅燕沉這沖動莽撞的性子讓若清很頭疼。而他一顆心都是歪的,知道陸師兄總難為傅燕沉,對陸師兄也沒有什么好臉色。 他想了想,與傅燕沉說:“你師父禮法大于天,若是五師叔帶著陸師兄去告狀,你師父肯定要教訓你?!?/br> “那就讓他打,我又不怕?!?/br> “你是不是傻?明明可以不用挨打為什么非要挨打?你上次不是說,陸師兄帶著其他師兄陷害你,害的你師父教訓了你嗎?” 傅燕沉點了點頭。 若清又說:“那我們這次也學他。我問你,你打他的時候別人看到了嗎?” 傅燕沉搖了搖頭。 若清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等一下我先撲在地上弄臟衣裳,然后我?guī)е闳フ椅規(guī)煾负蛶熃悖驼f我在送藥的路上遇到了你,跟著你去摘果子,不曾想陸師兄也在樹下,而陸師兄不喜歡你,看到你就來尋你麻煩,我看不慣說了他兩句,他便與我動了手,你這才打了過去。” 他一本正經地說了顛倒黑白的話,理直氣壯地教傅燕沉撒謊,末了還很得意,“我?guī)煾笌熃闳羰侵狸憥熜蛛y為我,肯定要帶著我去找五師叔,而我?guī)煾甘俏鍘熓宓膸熃悖鍘熓搴芘挛規(guī)煾?,看我?guī)煾刚襾砜隙ㄒ斨規(guī)煾傅拿娼逃栮憥熜?,那陸師兄一天挨兩頓打,你睡覺都能笑醒了?!?/br> 若清這人小氣,總記得陸師兄明里暗里尋傅燕沉的麻煩,所以一有機會就會幫傅燕沉報復對方。而素音極為護短,只要是與他有關的事,一向都像是吃了火藥,其他師叔師伯了解這點,靠著她的丹藥提升修為的人自然會避開她的雷區(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