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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是蕭翊反應及時,他那一頭長發(fā)都要遭殃,險些就變成了神佛宗的弟子了。 “是玄火?!苯匠稍囂街螅料铝嗣嫒?。 這話說出口后,秘境內(nèi)的氣氛很明顯變得更加僵硬。 短暫的兩日之中,那詭異的巖漿不斷地上升,在他們的腳下翻涌撲騰,像是無數(shù)只兇狠猙獰的惡狼。 此刻已經(jīng)上升到了這間石室的中間。 上方又開始噴射玄火,掉落的玄火,讓好幾個弟子都受了傷。 上不去,下不來,眼下大部分的人連正常站立都做不到了,需得要佝僂著身體,躲避上面掉落的玄火。 而到得此刻,里面剩下的靈氣,已經(jīng)變得逐漸稀薄。 最多再能撐一日,他們所有的人皆是會靈力耗盡,到時,不論是誰,都得要跌落在了底下那洶涌的巖漿中。 沉悶的氣氛之下,傅清冷聲道:“除了那處之外,再無異動。” 他所說的那處,便是第一日發(fā)現(xiàn)的人形凹陷處。 然而這個發(fā)現(xiàn),只是讓這邊的局面再次陷入了死局。 沒有人愿意去送這個死,即便是神佛宗那些佛性的弟子也如是。 在上下一體的折磨之下,許多人都是將目光投入到了彼此的身上,眼看著氛圍越發(fā)的緊繃時。 神佛宗的一個弟子出聲道:“我去吧。” 這聲一出,所有人皆是看向了他。 顧京虞抬眸,認出了這是神佛宗小光頭里的其中一個,也是她在第二輪時,主動勸起身邊的人,為她誦讀心經(jīng)的弟子。 名叫釋明,修為已至金丹期。 “釋明?!倍榷虬櫹旅碱^,顯然是不愿讓釋明去冒這個險。 “師弟。”釋明容貌清秀,哪怕穿著袈裟,那頭頂光溜溜的沒有一根頭發(fā),卻也顯得氣質(zhì)出塵,自帶禪意:“此事乃我自愿?!?/br> 神佛宗的弟子明顯都不愿看他做出這樣的抉擇,卻也沒辦法出聲阻止他。 度厄沉聲道:“在這秘境中的,也并非我神佛宗一門,要去,也輪不到你去?!?/br> “那你想要誰去?”洪月抬眸,冷眼與他對視。 度厄面無表情。 神佛宗人人都一副慈悲心腸,只除了他之外,他學佛認佛就是不做佛。 也看不得釋明去送死。 “自古以來,修仙界皆是以強者為尊?!遍_口的人,是符宗的一個弟子,他微頓了下后道:“這等情況之下,自然當淘汰實力最弱者?!?/br> 他說的是實話,也是外面不少人的心聲。 而這里邊,論實力最強的毋庸置疑,實力最弱的……好幾個宗門內(nèi),都有才堪堪筑基的弟子。 除此之外,還有——看起來毫無修為的顧京虞。 青云間內(nèi)爭吵了起來。 “他這個意思,不就是要讓弱者自愿犧牲嗎?哪有這樣的道理?” “難不成真的讓釋明去?釋明可是神佛宗內(nèi)最有佛性的弟子,在佛法之上的造詣極佳,是連佛子度厄都比不上的存在,總不能因為他心善,就將他推入深淵吧?” “顧京虞也不是最弱啊,這里邊的人,誰能有她豁得出去,誰又有她幾次三番虎口脫險的能耐?” “那若是這么說起來的話,她就更加適合了。” “說不定她還有什么沒使出的能耐,正好能夠解決了這次的事情?!?/br> “不是,這事情沒有任何一個人愿意吧?為什么又變成了顧京虞的事?” 不光是青云間內(nèi)吵,連秘境內(nèi)也為此事爭論了起來。 天行宗弟子自是不會同意,另有其他幾個宗門也不想犧牲自己的弟子。 爭論不休之時,釋明輕嘆了一口氣,正打算抬步向前,便被度厄給攔住了。 亂糟糟一片中,忽然有個人坐了下來。 周圍一靜。 所有的目光皆是落到了顧京虞身上。 她原本是與祁諺站在了他的佩劍上,上面玄火掉落后,祁諺也將她護在了自己懷中。 而此刻,她卻直接坐在了這佩劍之上。 那只瑩潤白皙的腳上,套著玄黑色的繡花鞋,鞋底漫不經(jīng)心地從底下滑過,頓時那些巖漿就好似瘋了似的,不顧一切地往她的腳下?lián)淙ァ?/br> 顧京虞渾然不覺,她甚至就這么托腮看著所有的人,一雙腳在底下晃呀晃,看得人是觸目驚心。 “我有個問題想問諸位。”她微挑眉:“你們是怎么想的,看到個會吞噬活物的玩意,就想推個人上去?” 靜。 不少人皺下了眉頭,臉色難看。 “這是離開此處唯一的辦法?!蹦莻€提出由最弱的人去獻祭的人道。 “誰規(guī)定的?”顧京虞抬眸看他:“或者說,畫個圈就要進去獻祭,那給你塊磚頭,你是不是要拍死你自己???” 那個人噎了下,一時難以回答。 顧京虞卻似笑非笑地道:“凡人都不會被他人畫出的規(guī)則框死自己,修士反而如此的循規(guī)蹈矩,它這么規(guī)定,你就要聽嗎?” 她說罷,底下的巖漿飛快地往上竄去,險些燒著了她的鞋底。 顧京虞冷下眉頭:“還有,我真的忍這玩意很久了。” 她低著頭,看著底下的巖漿,道:“因為和你們都不熟,所以我只提醒諸位一遍。” “就現(xiàn)在,我要炸秘境了。” 第4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