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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生性使然還是失憶導致,魔族少女這一路上乖巧又聽話,再不見剛解封時張牙舞爪的威風模樣,就是有時候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 “剛剛戴面具的那個人?!?/br> 盛秋試圖跟她溝通,“你對他有印象嗎?” 別的不說,至少林鸞承認了那把劍是他打造來自己用的,那么這把劍為何被封刀訣封存,又怎么插進少女心口的,這中間的過程別人可能不知道,身為當事人之一的少女總有該有所觸動吧? 然而魔族少女雙眼依舊滿布著茫然,回答也千篇一律,“不記得?!?/br> 盛秋情不自禁嘆了口氣,死心地轉移話題,“那你能從這里面爬出來了嗎?” 一直套著一棵樹走動,姑娘您都不覺得累嗎? 魔族少女又不吱聲了。 盛秋搖著頭又朝前走了幾步,忽而一陣風來,掀亂她的衣擺。 她放眼朝前看,小路盡頭的空地上,林鸞手持未曾解封的鬼刀,正在一招一式認真演練。 他的刀與盛秋一模一樣,或者說,整個葬劍封刀門弟子修習的刀術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從不花里胡哨,出刀干脆利落直奔主題。 但有意思的是,同樣的套路,在不同的人手里練出來的氣勢是不同的,盛秋的刀快而干脆,每次出刀都帶著一股不破不立絕不回頭的決絕,林鸞的刀卻更詭譎陰森,殺氣濃郁。 盛秋停下腳步,并抬手向身后一攔,“你別再向前了。” 她提示魔族少女道,“在這兒等著。” 說罷干脆利落抽刀在手,縱身沖向林鸞,“林哥,陪我練練!” 林鸞手中長刀一揚,架住劈過來的破軍刀,而后手腕一翻,將盛秋挑飛出去。 “可以啊?!?/br> 被挑上半空的盛秋笑了兩聲,擰身調整方向又從空中發(fā)起新一輪進攻。 林鸞依舊在練他的功課,仿佛盛秋只是林中刮來的一陣風,只有當她打到眼前時才會改一改姿勢將她的刀打開。 “林哥?!?/br> 連續(xù)施了十來招,每次都被四兩撥千斤擋開的盛秋忍不住開口,“別練功課了,陪我正經打一場唄。” “傷未愈?!?/br> 林鸞言簡意賅地吐出這三個字,說的是盛秋身上還有傷勢沒好全。 “小傷,不礙事?!?/br> 盛秋轉著手中刀柄,“林哥,陪我正經打一場,我要是能在你手下走過三招,你就跟我講講那把斷劍的事兒好不好?” 林鸞凝眸看她。 片刻后,自面具后吐露出一個字來,“好?!?/br> ** 亂天音沒有一道兒去找林鸞。 盛秋擺明了是打算自己去找林鸞套消息,他便也由得她去了,只是孤身一人返回住處后又有些心神不寧,索性架出琴來一邊兒彈奏一邊等盛秋回來。 堂前忽明忽暗云遮月,琴音斷斷續(xù)續(xù)不成篇。 到后半夜,才有腳步聲響起。 亂天音沒有停止演奏,即使雙手現(xiàn)在酸麻痛楚的要命,不過他清楚,那都不是什么要緊的傷,畢竟連皮都沒破。 背后一暖。 來人貼著他后背坐下,許久才輕輕吐出一口氣。 “挨揍挨夠了?” 亂天音問。 盛秋在他背后嘿嘿笑了兩聲。 “問到消息了?” 亂天音又問。 “沒有?!?/br> 盛秋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去,“身手不夠走不過三招,問不到?!?/br> “……” 亂天音一時間甚至不知該接些什么話,所以就白白挨了半晚上揍,什么消息都沒套著唄。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br> 盛秋現(xiàn)在全身都在痛,連指尖動一下都能痛到她嘴角抽搐,林鸞一旦動起手來就不會有手下留情這一說,不解封刀刃只能保證不會在切磋里丟了命,但別的可不能保證,這大半個晚上,她可謂是被收拾得金光燦燦瑞氣千條。 饒是如此,她還是有力氣開玩笑,“至少林哥把那姑娘從樹里劈出來了。” 實乃大功德一件。 亂天音氣笑了。翻手收起琴準備起身,剛一坐直身后倚著的盛秋就跟著歪過來,很有幾分他敢起身她就真敢倒下去的架勢。 “……” 不得已,亂天音重新坐下,帶著幾分無奈開口,“你傷口不打算處理了?” “處理什么啊?!?/br> 盛秋半閉著眼含糊道,“連皮都沒破,不至于,睡一覺就好,你先別動,讓我靠一會兒。” 亂天音心念轉了幾轉,最終還是照她說的原地坐好沒再挪動。 后背傳來的暖意與重量都在遞增,盛秋的呼吸聲很快變得平穩(wěn)而均勻。 亂天音試著側了側頭,因為角度關系,他只能看到盛秋滿是淤青血痕的手指。 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與昆吾人不共戴天的魔族罷了,值得為她受這樣的罪嗎? 亂天音心中想不明白,不過盛秋讓他想不明白的時候多了去了,他現(xiàn)在甚至都有些習慣對方的不按牌理出牌。 將自己的手向身后挪去,覆到盛秋手背上,柔和的綠光自亂天音掌心閃爍,一路蔓延至盛秋身上。 淤痕開始在光芒中消退。 ** “你為什么想知道那把斷劍的事?!?/br> 當數(shù)不清第幾次將盛秋擊倒在地,沉默了許久的林鸞終于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