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2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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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徒然微微瞪大眼:“現(xiàn)掉的?” “就……我不太一樣么?!睏畈粭墝⑺镒Я俗?,小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身上總會時不時掉一些胸針下來?!?/br> 徐徒然正色:“那得撿回來啊。這和記憶有關的,很重要的?!?/br> “不用,我說了我不一樣。”楊不棄不知該怎么和她解釋,“該忘的我在進來之后就忘了。剩下的,不管怎么掉,都會再想起來的?!?/br> 一遍一遍掉落的胸針,重復出現(xiàn)的標簽化文字,對他來說,反而更像是在不住強調某些事情——或者說是鞭尸。 楊不棄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按說,人類進來就會丟失記憶,可憎物進來不會損失記憶。偏偏就他,要掉不掉,還被反復鞭尸,也不知這算不算對他現(xiàn)在身份的一種諷刺。 思及此處,楊不棄拽著人的手不覺松開了些。徐徒然卻像是察覺了什么,不再多說,反抓緊了他的手,沿著當前的道路,繼續(xù)往前走去。 兩人的不遠處,那只白熊終于從行刑場的門里跑了出來,捧著臉頰一路跑遠。行刑場的后門隨之關閉,再沒其他熊出來。 徐徒然見沒人追出,更放心了些,邊往前走邊楊不棄道:“你之前說,你是為了一個真相來的。那你知道你具體要去哪里嗎?” 楊不棄搖了搖頭:“我只能感覺到,現(xiàn)在還沒到?!?/br> 他看了眼徐徒然:“你現(xiàn)在打算去哪兒?” “繼續(xù)往前咯,還能去哪兒?”徐徒然理直氣壯,“據(jù)我所知,其他人目前所探索到的最遠的地點,就是蟲子博物館。我覺得有必要再往更深處看看……” “蟲子博物館?”楊不棄蹙了蹙眉。他是以非人身份進入這里的,沒有拿到過導覽手冊和地圖,也沒有和人接觸過,對景點的了解還沒徐徒然多,“那你知道要往哪里走嗎?” “不知道。但看著應該不遠吧?!毙焱饺徽f著,往斜前方指了一指,“我覺得那個有兔子雕像的地方就很像?!?/br> 楊不棄:“……” ……? 他順著徐徒然所指的方向看了眼,又看了眼。 旋即不解地轉過頭來。 “你剛才說,什么雕像?”他神情微妙,“哪里有雕像?” 第一百一十二章 楊不棄確實什么都沒看到。 他順著徐徒然所指,不管怎么看,都只能看到被紅光籠罩的幽深樹林。徐徒然聽了他的質疑,反皺了皺眉。 “你沒看到嗎?那么大一個兔子雕像,兔頭下面還有須須,怪可愛的……”徐徒然下意識地描述了兩句,注意到楊不棄越發(fā)茫然的表情,話語驀地一頓。 旋想起什么似的,拉開自己的袖子看了眼,旋輕輕嘆了口氣: “不好意思,應該是我看錯了。” 只見手臂上的符文顏色,確實已經變淡些許。再看楊不棄的臉,徐徒然不出意外地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也出現(xiàn)了古怪的起伏,甚至能模模糊糊看到抱臉蟲的輪廓。 這更佐證了她的想法——符文的效果果然已減弱不少,那雕像想來應該也只是幻覺之一。 于是她也沒再多說什么,只默默用筆將手臂上符文補好,轉頭再看,果然已經看不到遠處那座巨大的黑色兔子雕像了。 重新審視楊不棄的臉,也已經變得平整光潔俊朗帥氣,遂長長呼出口氣,將筆往口袋里一揣: “好了,沒事了,走吧?!?/br> 她語氣輕松,拽著楊不棄往前走去。臨走前沒忘拿出地圖來再看一眼——沒有了大雕像的指引,她只能憑借著地圖,再結合方才白熊逃跑的路線,來大致確定行進的方向。 兩人再次于樹林間移動起來。被楊不棄強塞進口袋的小粉花探出頭來,瘋狂甩了甩被壓塌的腦袋,手腳并用地爬出來,順著兩人相牽的手一路跑動,徑自跑到徐徒然的肩頭,愉快坐下。 楊不棄原本正擔憂地看著徐徒然的手臂,目光被它吸引過去,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跟著視線又落在徐徒然緊抓著自己的左手,不知想到什么,眸光微微閃動。 “那什么,其實不用牽這么緊……”他謹慎地開口,卻沒有任何要將手抽離的意思。徐徒然回頭瞟他一眼,“誒”了一聲:“可是牽著保險點吧。我聽人說游客在這林子里會走散的?!?/br> 這話是從茶室女子那兒聽來的。雖然按她的意思,哪怕同行的人將彼此綁在一起,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失散,但徐徒然覺得,牽著總歸比不牽保險點。 楊不棄聞言,低低“哦”了一聲,不知該不該告訴徐徒然,自己現(xiàn)在和普通人類不一樣,應該不存在類似的問題;而還沒等他開口,徐徒然忽然腳步一頓。 “那什么,楊不棄啊?!彼久即蛄恐矍暗膱鼍?,語氣透出幾分狐疑,“再跟你確認下。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林子,是正常的嗎?” 這么問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此刻在她的眼里,這片林子非常不正常。 只在行刑場周邊逗留時還沒感覺,往前再走個幾十步,就能明顯感到周遭的顏色變換——眼下的林子同樣被紅光籠罩,然而那層光芒卻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流動感,流動之中還會帶出些許偏紫偏橙的變幻,讓人仿佛置身于一顆巨大的琉璃球中。 ……又仿佛這光本身就有生命,此刻正如游魚般移動。 而被這種幻光所籠罩的香樟林,更是透出難以言喻的古怪。樹干給人的感覺更高,且?guī)е鴰追掷先税愕呢E姿態(tài),樹冠上仿佛懸掛著什么,時時讓人覺得頭頂正有陰影搖晃,但若定睛看去,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目及之處的樹干上,或多或少地還都趴著好些葉子。它們如同禪一般吸附在樹干上,青黃的葉片如同蟬翼般輕輕舒展。徐徒然一開始還不明白它們是怎么爬上去的,直到她又往前走了幾步。 這些葉子是飛上去的——每當她從落葉中抬起腳,總會帶起幾片落葉,它們舒展著葉片,宛如小蝙蝠般在低空中滑翔著,有些會試圖咬到徐徒然的腳上,有的則會就近撲到距離最近的樹干上,露出昆蟲般的口器開始啃咬。被咬破的樹皮上,蜿蜒流下血一般的紅色液體。 如果只是這樣也還罷了,更令徐徒然無法理解的是,隨著汁液的汲取,泛黃的葉片竟又一點點地復原成青翠的綠色——在流動紅光的籠罩下,想要精準辨別顏色其實不太容易。但有楊不棄和小粉花在旁邊做對比,想要區(qū)分出綠色還是很方便的。 而在它們變回充滿生機的青綠色后,就會再次往上飛去,重新融入樹冠之中,再次成為這龐大生命體系中的一部分。 徐徒然:“……” “是我加固沒做好嗎?”她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再次拉開袖子,“就算是幻覺,這也太離譜了一點?!?/br> “……不,不是你的幻覺。”楊不棄抿了抿唇,臉色凝重,“這邊的樹木確實不對勁?!?/br> 他放下抓在手中的石矛,驚飛一堆落葉。他趁機伸手,抓住其中一片,望著它不住張合的嘴巴:“這里的生命形式也很怪異?!?/br> “說起來,我之前還發(fā)現(xiàn)個事。”徐徒然又想起一事,“這林子的落葉下面,似乎沒有泥土?!?/br> “我也發(fā)現(xiàn)了?!睏畈粭夵c頭,手指松開,那片葉子逃命般飛了出去,“這些樹的力量,似乎是上往下流動的……” 他頓了頓,擰起眉頭,似乎在糾結于該如何表述:“而且這里生命流動的方式也非常古怪。給人一種一邊凋零,一邊重生的感覺……” 越往深處走,這種感覺越明顯。 徐徒然詫異:“你連這都感覺的出來?” “升級后的結果……算是有得有失吧。”楊不棄目光閃爍兩下,明明徐徒然的語氣是夸獎,他的語氣卻沉重得像是嘆息。 徐徒然不太明白他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但明智地沒有多問,而是繼續(xù)往前走去。 又往前走了約三四千步,兩人前方的樹木間終于再次露出了建筑物的輪廓。那看上去像是個半球形的一角,遠遠就能看到圓潤的弧度。建筑表面不知用的什么材料,平整明亮,流光溢彩。 兩人對視一眼,加快腳步往前趕去。緊趕慢趕,終于來到那棟建筑之前,徐徒然抬頭窺見那建筑全貌,不由低低哇了一聲。 就如同之前遠遠看到的那樣,這東西果真是個半球形。整體像是一個倒扣在地面上的巨碗,表面材料似是某種很薄的金屬,那種有彩色流動的視覺效果,又讓人想到教堂的彩繪玻璃窗。 建筑的外面,用石頭壘砌了一圈高大的圍墻,一側的圍墻上用紅漆寫著“蟲子博物館”幾個大字,字跡之潦草,顏色之陰間,簡直與鬼片必備的“還我命來”有的一拼。 然而徐徒然在意的并不是墻上的字——嚴格來說,不是這些字。 這圍墻所用的石料與用來鋪路的石子以及石矛都一模一樣,只是這里用的石頭更加大塊,徐徒然也終于得以看清上面的完整花紋——她這才發(fā)現(xiàn),那些她以為是波浪的紋樣,實際更像是一種古老的文字。 “文字?”楊不棄微微蹙眉,跟著盯著那些形似波浪的紋樣看了片刻,不知為何竟也覺出幾分熟悉,但再要細看,又會覺得腦袋有些犯暈。 “那你能看懂上面寫的什么嗎?”他問道。 徐徒然平靜開口:“‘因為近期行刑場發(fā)生蟲子出逃的惡性事件,本博物館正門關閉。博物館內部照常運轉,工作人員請從后門進入,謝謝配合’?!?/br> 楊不棄微微瞪大眼:“你還真看得懂?” “……我念的是旁邊告示牌上的字?!毙焱饺缓眯Φ乜此谎郏焓滞赃呉恢?。只見石墻的前方立著一小塊告示牌,上面字跡歪歪扭扭,寫得倒全是簡體中文。 楊不棄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想想自己方才的反應,也覺得有些好笑。剛想說些什么,卻又聽徐徒然道:“不過這種文字,我似乎是能看懂一些的?!?/br> 她伸手往石墻上虛虛一指,喃喃開口,語氣帶上了幾分飄忽:“‘當星門歸屬本位,當我們狂蹈而歌……祂循聲而來……毀滅與新生,綻放如彩’……” 念著念著,忽又皺起眉頭,手指圈過中間一大片花紋:“這里我就看不明白了,感覺這邊的排列完全是亂的?!?/br> 仿佛一個文盲,將一堆打亂的漢字拼圖隨意拼接一般??瓷先ナ亲值男螤睿耆斫獠涣?。 徐徒然又盯著看了一會兒,隱隱覺得有些頭暈,遂搖了搖頭,移開目光。楊不棄似是看出她的難受,默默緊了緊與她相牽的手指,悄無聲息地遞過去些許生命力。徐徒然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頓了幾秒,笑了一下。 “沒事,問題不大。”她牽著人往石墻里面走去,“這里沒有更多線索了,我們進去看看吧?!?/br> 圍墻是沒有安裝門的,只中間空出一大塊空隙作為入口。進去之后,可以看到石墻與半球形建筑之間還隔著相當一段空間,這部分空間內沒有樹木,卻同樣鋪滿落葉。落葉上有很明顯的被碾壓的痕跡。 “看上去像是車轍?”楊不棄觀察片刻,做出猜測。徐徒然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建筑緊閉的大門上,“正門果然是關著的,繞到后面去看看。” 語畢一拽楊不棄,沿著車轍的印子往建筑后方走去。走了不知多久,一列熟悉的小火車,忽然撞入眼簾。 “好家伙?!毙焱饺晃⑽⒌纱笱?,“原來行刑場里的小火車,是開到這地方來的!” ——只見他們面前,赫然便是之前在行刑場內看到的小火車同款。唯一不同的是,面前這輛小火車只剩下了車頭以及車頭后面的兩列車廂。而這兩列露天車廂內,正裝著滿滿的可憎物尸體。 “原來如此,‘蟲子博物館’,指的就是‘可憎物博物館’?!睏畈粭壱卜磻^來了,“不過在這里開怪物展館……有什么意義嗎?”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徐徒然只專注打量著車廂里的那些怪物尸體——楊不棄還在那兒思考這個博物館存在的意義,忽然感覺手上一涼。定睛一看,徐徒然竟是干脆松開了他的手,自己跑到車廂旁邊去戳戳碰碰。 楊不棄:“……” 他看看正興致勃勃拿著石矛挑來揀去的徐徒然,又看看自己空落落的左手,默了一下,艱難出聲:“你低調點,當心被人看見……” “我就隨便看看?!毙焱饺荒坎晦D睛道,小心翼翼用矛尖挑起一片薄薄的軟體動物,“哇,你看,這個八爪魚好大!比我之前打的那只還大!” ……你以為你是在趕海嗎還帶比八爪魚大小的? 楊不棄一時失語,剛想說些什么,徐徒然忽然臉色微變,快步小跑回來,拽著他后退好幾步,躲到了建筑物投下的陰影中。楊不棄帶著疑問看過去,徐徒然忙壓低聲音解釋:“有人過來了,我聽到聲音了?!?/br> 話音剛落,果見一只大白熊晃晃悠悠地從小火車的另一邊走了過來。與其他白熊不同,這只白熊身前圍了一大片粉色的圍裙,手上戴著一副很大的粉紅色的手套——看上去挺厚的,有些類似于烘焙手套。 那只大白熊完全沒發(fā)現(xiàn)徐徒然等人的存在,快快樂樂地晃過來,在看到車廂上的可憎物尸體后,不掩嫌棄地用戴著大手套的熊爪掩了下口鼻,旋即彎腰,不知做了什么cao作,輕輕松松地就讓最后一節(jié)車廂與前面的車體脫離開。跟著便見它單獨拖著那一節(jié)車廂,吭哧吭哧地離開了。 徐徒然豎著耳朵,直到確認聽不到腳步聲了方從陰影里鉆出來。先是看了看現(xiàn)在僅剩一節(jié)車廂與車頭的小火車,旋即又繞到了它的前面—— 但見火車頭的前方不遠處,便是圍墻的另一個出口。圍墻對面的半球形建筑上,卻依舊平滑光潔,連一道縫隙都沒有。 “不對啊?!毙焱饺蛔叩匠隹诘母浇?,朝外面看了看,又看向旁邊的建筑外墻,“方才腳步聲差不多就是在這兒消失的。而車轍的印子沒有往外面走。說明這里肯定有入口?!?/br> 而這個入口,大概率就是門前告示所寫的“后門”。 徐徒然略一思索,目光落在了旁邊僅剩一節(jié)車廂的小火車上。楊不棄已經蹲下身,開始研究起小火車的構造,語氣肯定:“這東西蠻好拆的,把鉤子卸下來就行……” 他抬眸看向徐徒然:“但你確定要進去嗎?” “來都來了,就當參觀了嘛?!毙焱饺徽Z氣篤定,快步走過來,跟楊不棄一起拆卸起最后一節(jié)車廂,邊拆邊道,“而且目前關于蟲子博物館的情報很少,說不定里面有什么重要線索呢?!?/br> 雖然茶室女子曾說自己最遠也曾走到這里,但徐徒然估摸著,她進去看過的可能性不大——不然“蟲子博物館等于怪物陳尸館”這么勁爆的消息,她不可能一點都不提。 而且從她的表述來看,她缺少對付大黑熊的有力手段。行刑場附近的通路和博物館正門都是最近才封閉的,那么她大概率是直接從行刑場旁邊繞過來的。不走行刑場內部,就無法獲知小火車的存在,因此也不太容易想到,這玩意兒與“門”的關系—— 比如堆滿的小火車可以直接從行刑場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