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死向來很可以的 第1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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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可憎物加工成道具,這種任務他們一般都是以派單的形式完成。淘寶店內(nèi)部專門有一群能力者,??考庸さ谰攉@得報酬和抽成。能力往往都比較特殊,等級也都不低。 然而,就在不久前,對接人員拿著徐徒然的需求挨個兒去問了一圈,愣是一個愿意接單的都沒有。 【沒辦法。這個可憎物的等級太高了?!繉尤藛T無奈地向徐徒然解釋,【道具封印這種事,一般能力者都得高出個兩三級才比較穩(wěn)妥。再不濟也得是同級,還得需要外力輔助?!?/br> 在等級優(yōu)勢沒有保證的情況下,進行道具封印的風險極大。更別提徐徒然手上這個還是永晝傾向——能夠影響心理,甚至cao控意識。防不勝防,一個不小心,連怎么涼的都不知道。 徐徒然看到她的回復,卻是懵了一下。 【?所以是沒有辰級的能力者愿意接單嗎?】她奇怪地發(fā)問,【我加錢也不行嗎?其他形式的報酬呢?】 對接人員:…… 不是,大佬,你沒懂我意思。這不是什么加不加錢的問題。而是我們根本沒有辰級能力者可以接單的問題啊。 【誒,這樣嗎?】徐徒然更困惑了,【可我記得你們上次的面試人員就是個辰級?】 對接人員:……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是我們小老板。 坐在電腦前的工作人員終于明白,為啥對面大佬會有種他們店里輝級多如狗,辰級遍地走的錯覺了。 合著初始印象就出了大問題。 不過徐徒然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對接人員忙將徐徒然的需求發(fā)給了自家小老板。只是小老板正在上興趣班,上課時不能玩手機,因此一直拖到下午才終于給出最終回復。 【有個辰級的長夜傾向能力者愿意接單,不需要人工費和額外費用?!繉尤藛T最后道,【不過辰級可憎物必須嚴加看管,進行郵寄或轉(zhuǎn)交都很危險。方便的話,希望大佬您能帶著封印盒前往指定地點進行交易與加工。去之前提前半小時和我說一聲就行,我會進行轉(zhuǎn)達的?!?/br> 【另外,如果您有需要的話,這邊可以提供一些防御和壓制符文,對永晝效果較好,應該能協(xié)助您進行管理?!?/br> 徐徒然:…… 【請問你說的這個辰級長夜,就是之前面試我的那位嗎?】她想了想,問道。 對面給出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行吧,看來和那家伙還挺有緣。 這事就算這么定下了。至于其他的可憎物,除了筆仙之筆外,徐徒然實際還沒考慮好要留哪些,再加上整個人現(xiàn)在還倦得很,以舊換新的事就先擱下了。 對面很快就真的發(fā)了幾個符文過來,全是沒見過的復雜樣式。徐徒然細細看過,試著往封印盒上畫了一個,才剛畫完,就聽見樓下傳來了門鈴聲。 她看了下手機,見是楊不棄過來,匆忙放下盒子轉(zhuǎn)頭開門去了。沒注意到就在她關上房門的第一時間,封印盒就劇烈顫動起來,在不斷的顫動中,盒子被震開了一道細細的縫隙。 不過那縫隙實在窄,屬于a4紙都穿不過去的程度。一團白色rou質(zhì)物正努力從那縫隙里往外擠,幾乎將自己擠成薄薄一片。只可惜才剛擠出來一點,就見畫在封印盒上的新符文閃了一下,那白色物體登時仿佛觸電一般,又唰地縮回了盒子里。 盒子啪地關嚴,落回桌上。房間里再次陷入寂靜,唯有被擺在旁邊只剩半截的筆仙之筆,艱難地從筆管里吐出了兩個黃豆大小的迷你墨水泡泡。 那墨水泡泡飄到封印盒附近,化為了兩個淺到幾乎看不見的字。 【哈哈】 封印盒:…… * 同一時間。樓下客廳。 楊不棄放下手中提著的東西,正小心地撥開徐徒然的頭發(fā),觀察她頭頂僅存的兩片耳朵根。 徐徒然安靜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楊不棄手指輕輕撫過她的頭發(fā),眉頭卻是微微皺了起來。 ——徐徒然當時清潔頭臉上的血跡時,只清掉了自己能看到的那部分。實際頭發(fā)上還沾著些許,將發(fā)絲都粘了起來。再看徐徒然那耳朵上的傷口,雖然已經(jīng)愈合,但傷處還是rou眼可見的猙獰。 楊不棄抿了抿唇,張口想要問些什么,想想還是算了。轉(zhuǎn)而將徐徒然蓬起的頭發(fā)往下按了按,低聲囑咐了句坐好,轉(zhuǎn)身去拿準備好的毒藥。 厚實溫暖的觸感隔著頭發(fā)傳過來,徐徒然莫名感到有些癢,下意識伸手去抓,楊不棄正好將手拿開,讓她抓了個空。注意到徐徒然的動作,楊不棄還緊張了一下。 “是頭疼嗎?”他順手又拿出了一瓶止疼藥。徐徒然想了想,搖了搖頭:“沒事,你繼續(xù)吧?!?/br> 楊不棄這才放下心來,戴上手套,小心將備好的藥涂在徐徒然頭頂?shù)拿q耳根上。認真涂抹一圈后,為了讓藥盡快起效,又用手指在短短的耳根上一圈一圈地揉搓起來。 明明那雙耳朵是沒有知覺的,徐徒然卻覺得那種怪異的癢癢感又出來了,所幸不怎么難受,反倒有些舒服。 她不由自主地晃了下腦袋,兩手往前伸了個懶腰。兩腳微微離地,頗為自在地晃動起來。 楊不棄看她心情挺好,還以為她是在為離開域的事而高興,順口問了一句:“這次收獲很大?” “嗯?!毙焱饺豁樦脑捳f了下去,“我天災升輝級了?!?/br> “……” 楊不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便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一邊回應一邊繼續(xù)給徐徒然揉耳朵,手指穩(wěn)得一批,連力道都沒變一下。 就……怎么說呢。完全不覺得奇怪了已經(jīng)。 “然后抓了個辰級的可憎物?!毙焱饺焕^續(xù)道,“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淘寶店,準備定制成道具了。” “……”這回楊不棄沒忍住,一個沒注意,把她一個耳朵根給揪了。 他的藥起效很快,一對耳朵根已經(jīng)壞死得差不多,搖搖欲墜。不過在揪下來時,還是稍稍扯了下頭皮。徐徒然“嗷”了一聲,反手往楊不棄手上拍了下。楊不棄忙說了聲抱歉,一邊將揪下的耳根收好,一邊道:“它現(xiàn)在就在封印盒里嗎?你有加別的防御措施嗎?” “嗯。加了防御的符文?!毙焱饺徽f著,忍不住又自己伸手往頭上摸去。楊不棄見狀忙叫了一聲,摘下自己的手套,一把捏住徐徒然不安分的手指,用力地將它移了下去。 “你現(xiàn)在可別亂動啊。那個藥水會腐蝕皮膚的?!睏畈粭壱槐菊?jīng)將徐徒然的手按回腿上,戴上手套,又在她頭頂揉了揉,總算是把另一個耳根也給搓了下來。 被藥水浸透的耳根,雖然觸感依舊是毛絨絨軟乎乎的,但外形已經(jīng)變得十分怪異。徐徒然望著被楊不棄謹慎包起的那兩團東西,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件事: “等一下,那我現(xiàn)在是禿了嗎?” 楊不棄頓了一下,往她頭頂看了一眼,果斷搖頭:“沒事,問題不大,你別多想。” 徐徒然想象了一下那個形狀,臉色更加難看:“還是斑禿?” “哪有,不禿不禿,等等上點生發(fā)水的事。”楊不棄連忙說道,一邊哄著一邊將人從椅子上扶起來,“你家盥洗池在哪兒?來,先去沖個頭?!?/br> 徐徒然想象了一下現(xiàn)在自己頭頂?shù)臓顟B(tài),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一時竟不知道損失五千點和變成臨時斑禿這兩件事比起來,哪件給自己的打擊大一些。 這已經(jīng)不是讓那可憎物賣身打工就能解決的事了——徐徒然默默想著,氣息之陰沉,驚得正在調(diào)熱水的楊不棄都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 徐徒然現(xiàn)在渾身酸痛,手臂都抬不起來。再加上楊不棄也不是很敢讓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頭上的真實狀態(tài),遂理所當然地接過了替她清潔頭發(fā)的任務。洗干凈后,仔細地將藥水抹上,新發(fā)以驚人的速度生出,甚至比之前還要蓬松些。徐徒然感受了下自己回歸的頭毛,這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因為頭發(fā)還濕著,楊不棄順便替她吹了吹頭。徐徒然因為暖風而瞇起雙眼,想起明天的漫展計劃,遂又拿起手機,當著楊不棄的面查了起來。 楊不棄正一邊給她吹頭,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徐徒然聊著她在域中的經(jīng)歷,順帶講講自己這邊的調(diào)查情況。見徐徒然開始搜漫展的圖片,不由笑了下:“你明天準備穿什么衣服去?” “自己衣服啊?!毙焱饺活H為愜意地晃了晃身體,“不過朱棠說她會帶化妝盒和公主裙,說到時候要提前換裝的。舒小佩和林歌也要換?!?/br> 楊不棄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總感覺和徐徒然有些不搭。不過他啥也沒說,只提了兩個明天展館里會有的活動,建議徐徒然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好巧,我剛看到網(wǎng)上也有人說這個!”徐徒然偏了偏頭,“你咋知道這么清楚?你不是不喜歡這些嗎?” “……”楊不棄總不好告訴她,自己是看她實在感興趣,就上網(wǎng)搜了搜做了攻略,于是咳了一聲,轉(zhuǎn)移話題,“難得有機會放縱,明天玩得開心點。” “也不算難得吧?!毙焱饺坏淖晕叶ㄎ环浅G逦拔矣X得我一直挺放縱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楊不棄頓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該怎么往下說了。 他當然知道徐徒然一直很“放縱”。肆無忌憚、無所顧忌,作生作死,從域里打包一個辰級域主回來都不帶怕的。但他同時又一直隱隱有種感覺,徐徒然的這種“放縱”,是建立在不斷奔跑的基礎上的。 和她相處得越久,他就越?;貞浧鸷托焱饺坏谝淮握彰娴臅r候。嚴格意義來說,是自己單方面的照面—— 昏暗的鬼屋里,昳麗明媚的少女沿著樓梯一躍而下,腳步匆忙又瀟灑。明明是在逃命,眼神卻亮得像是落進了星星。 楊不棄每次回憶起這個場景,都很難不聯(lián)想到一些其他的東西。閃電、流星、在命懸一線間囂張舒展的花,又或者是能在生死關頭一腳把鷹反蹬下來的兔子…… 這構成了他對徐徒然的初印象。而接下去的相處里,徐徒然頑強地憑著一己之力,不斷加深著這種印象。仔細回憶一下,似乎記憶里都是徐徒然撒腿飛奔的場景,區(qū)別只在于她追的東西,或是追在她身后的東西不同。 乃至她整個人,都給楊不棄一種每時每刻都在飛奔的感覺。在升級的路上飛奔,在搞事的路上飛奔,朝著某個他不知道的目的地飛奔。好像很少見她徹徹底底地放松下來,純粹為了開心而開心,為了玩而玩。 思及此處,楊不棄的動作不由慢了下來。 所以,你到底是在追趕什么呢? 這個念頭淺淺從心上轉(zhuǎn)過,楊不棄忽然發(fā)現(xiàn),他對這個答案并不是很在意。 就像他在得知徐徒然單殺了一個辰級可憎物時一樣,他并不在意徐徒然究竟是怎么辦到的一樣。他只想知道徐徒然浪完回來,身上有沒有受傷。 “有機會的話,還是好好休息下吧?!蓖nD片刻,楊不棄低聲道,“我其實……” 話未說完,忽然手中握著的頭發(fā)往下滑了些許。楊不棄怔了一下,低頭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徐徒然的腦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垂了下去,正幾不可查地一點一點,發(fā)出綿長均勻的呼吸。 或許是因為太累,又或許是因為放松,她居然就這么睡著了。 楊不棄動作停住,默了片刻,不由自主地笑了下,輕手輕腳地將吹風機收了起來,兩手按在了徐徒然的肩膀上,掌間微微散出白光。 他記得徐徒然說過,她肩膀很酸疼來著。 * 而等徐徒然再次睜開眼時,已經(jīng)是隔天早上了。 一夜無夢,睡得極沉。她都不記得自己是啥時睡著的,只知道醒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被子掖得好好的,空調(diào)溫度適宜。 她第一反應是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第二反應是看了看桌上的封印盒。所幸頭發(fā)很好,蓬松濃密;封印盒也很好,蓋得嚴嚴實實,仔細一看,上面除了自己給加的壓制符文外,楊不棄又給額外添了兩道。將不大的盒子表面畫得滿滿當當。 徐徒然放松地倒回了床上,伸了好久懶腰又自在地玩了會兒手機,方真正從床上起來,只覺渾身筋骨都像是被洗了一遍,說不出的舒坦。洗漱完畢到客廳一看,桌上還有楊不棄留下的早飯。 早餐應該是昨晚就備好的,是徐徒然喜歡的藍莓歐包。她蹦著下了樓,給楊不棄發(fā)了信息道謝,一邊用早飯一邊安排起今天的日程,房間里忽然響起門鈴聲。 徐徒然愣了下,叼著小塊歐包湊到可視門鈴前,只見屏幕里映出朱棠三人的臉。 “早上好!”朱棠興致勃勃地和她打招呼,指了指自己拖著的小行李箱,“我把你的裙子給帶來啦!” 徐徒然:“……” 她默了一下,對著對講機說了聲稍等。三兩口吃完手中的早餐,同時返回樓上,先是拿起楊不棄送的手表仔細看了眼,扣到手腕上,又迅速將橫尸遍野的可憎物道具都收了起來,至于裝著蠕蟲創(chuàng)神的封印盒,則被她用銀色色紙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起來,包完還不夠,又收進了繪滿符文的抽屜里。 全部整理完畢,她揣了支記號筆藏進袖子里,方拍著手下樓,打開了房門。 “怎么這么早啊?!彼哌M客廳的三人,微笑著關上了房門。朱棠將手中拖著的小行李箱橫放在地上,當著徐徒然的面從里面拎起一條蓬蓬的公主裙。 “因為換裝很麻煩啊。”朱棠理所當然地說著,又拿出一整套化妝工具,“而且還要化妝呢?!?/br> “她一大早就把我們都拖出來了?!毕膳棠噶指枵驹谂赃?,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之后的換裝和化妝,都得借你的地方了?!?/br> “沒事,借唄。”徐徒然走到樓梯旁邊,在臺階上坐了下來,一手撐著下巴,一手背在后面,“那你們先化?我還沒洗臉?!?/br> “……哦,行啊。”朱棠頓了下,點了點頭,又抖了抖手中的公主裙,“你要不先穿上試試?我不確定這合不合你身?!?/br> “看著就很合適。等晚點一起試吧?!毙焱饺徽f著,掃了她們一眼,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還愣著干嘛,不是說要化妝嗎?你們先畫吧,我去洗臉?!?/br> “哦,哦對?!敝焯狞c了點頭,卻將化妝品套裝交到了林歌手里,“那林歌,你先幫小佩畫吧,我還帶了這個——” 她拿出一個粉色的假發(fā)套,朝著徐徒然走了過去:“你要不戴著試試?這種可能有點緊……” 眼看著那假發(fā)套快要落到自己頭上,徐徒然猛地往后一仰,神情一凜:“別碰我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