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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高嫁 第155節(jié)

    孩子們一開始嘰嘰喳喳的,但因為過于興奮,昨晚都沒怎么睡好,很快就東倒西歪的了。

    張教練這下更要認真盯著了。

    還好座位都是連在一起的,能看顧過來。

    中午十二點,孩子們還沒睡醒,寧姐站起來說,“我去餐車看看,小劉,你跟我一起去,張教練,你看著點兒啊。”

    張教練趕緊拿出紙包,說,“寧姐,您買自己的飯就行了,我們都有油餅,孩子們一人一份,劉暢也有?!?/br>
    寧姐笑了笑,“我說怎么總能聞到一股油香味兒,不過,孩子們也不能光吃餅,也得吃點菜啊?!?/br>
    劉暢還自學了營養(yǎng)學,“就是,光吃油餅不行的?!?/br>
    張教練也懂營養(yǎng)學,得意的又拿出一個包,說,“這里頭是煮雞蛋,我煮的茶葉蛋好吃著呢?!?/br>
    寧姐覺得這人簡直了,真不是一般人,這大冬天的,領著孩子們去比賽,卻又帶著自己做的吃食,油餅和雞蛋沒什么毛病,關鍵是,都是涼的呀。

    萬一孩子吃了不舒服,影響了比賽,那不是因小失大嗎。

    張教練似乎猜透了她的想法,趕緊說,“雞蛋用熱水燙一燙,油餅就著熱水吃,沒問題的?!?/br>
    這會兒孩子們都睡醒了,大概都餓了,都從包里拿出一個破茶缸,張教練一人發(fā)了一個雞蛋,說,“去接熱水,雞蛋燙燙再吃!”

    孩子們都挺聽話,最大的走在前面,列成一種排去接熱水了,張教練不放心,也跟著過去了。

    寧姐搖了搖頭。

    劉暢笑著說,“寧姐,張松在我們體工隊,那是出名的摳門,他從來不隨禮,也不吃請,也不請人吃飯,”

    “您知道為什么嗎?”

    “就這一幫孩子,都住他家,吃他的喝他的,您想想,這些個半大孩子,比成年人還能吃呢,他打了兩份工,勉強算是能養(yǎng)得起?!?/br>
    寧姐好奇地問,“為什么啊,這些孩子,不都是你們體工隊的嗎?”

    劉暢搖了搖頭,“不是,這滑冰是張松自己弄的項目,我們體工隊沒有?!?/br>
    寧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那我也一起吃油餅吧,就這熱水吃,的確沒什么事兒?!?/br>
    張教練炸的油餅,的確還挺好吃的,里面放了蔥花和花椒粉,咬一口挺有滋味的。

    寧姐吃了一個,覺得不飽,又拿起一個撕下了一半,笑著說,“張教練,你這手藝都可以去擺攤了!”

    張松笑了笑,接過來寧姐吃不完的半張餅,幾口就吃下去了。

    油餅和雞蛋都帶的不少,但無奈人實在太多,還一個個都是小餓狼,第二天中午,就都吃完了。

    傍晚,在寧姐的堅持下,所有人都去了餐車。

    張教練沖在前面都看了一個遍,覺得啥啥都貴,后悔油餅和雞蛋都帶少了,劉暢也覺得貴。

    寧姐經(jīng)常出差,倒是覺得還好,她按照一葷一素的標準,買了十五份飯,一共花了三十多塊。

    張教練拿出一張百元大鈔結賬,心疼的不行了。

    之后每一頓飯,都是按照了這個標準,買一次飯張教練心疼一次,他沒掩飾好自己的表情,孩子們一到吃飯的時候就心虛的低著頭。

    但也并沒因為這樣少吃一口。

    就連最傻的二強都看出來了,提議,“師傅,要不,反正在火車上也不練習,也不干活兒,中午飯不吃了吧?!?/br>
    二強家里是市郊農村的,他爸有慢性病,天天都吃藥,一家子的重擔都是他媽扛著,冬天是農閑的季節(jié),他家就經(jīng)常只吃兩頓飯。

    張教練心疼錢,但更心疼孩子,馬上要比賽了,指定不能餓著,笑著說,“你們都忘了,師傅現(xiàn)在有錢!”

    幸而到了第四天下午,火車終于到站了。

    牡丹江剛剛下了一場大雪,到處都是冰天雪地。

    孩子們下了火車,第一感覺是真冷啊,第二感覺是,這地方可真好啊,到處都是冰溜子,想什么時候滑冰都行。

    大概是因為參加比賽的省市不多,牡丹江這邊還挺重視,他們走到出站口,看到有個人舉著牌子,上面寫的歡迎明市滑冰隊。

    張教練一看見激動的不得了,立馬沖上去跟人家握手,那中年人笑了笑,說,“三位同志一路辛苦了,我是牡丹江體育局的,我姓金,叫我老金就行了?!?/br>
    老金開著一輛破面包車,拉著他們來到一個條件還不錯的旅店,笑著指了指不遠處不遠處的一棟樓,說,“比賽就在那邊,來回都挺方便的?!?/br>
    張教練說,“老金同志,太感謝你了?!?/br>
    老金笑了笑,走了。

    此時是下午三點鐘,還不到吃飯的時間,張教練在房間里放下東西就出門了,他把整個旅館的周遭都看了,發(fā)現(xiàn)后面就是一個不大的人工湖,冰面特別結實,特別適合滑冰訓練。

    真還別說,這東北就是好,隨便一個地方就能用。

    他高興的回到旅館,說,“都趕緊喝口水帶上冰刀跟我走!”

    張教練的瘋勁兒劉暢見多了,不以為意。

    寧姐卻是皺了下眉頭,說,“坐了這好幾天的火車,總得讓孩子們歇一歇啊?!?/br>
    張教練大聲說,“在火車上都歇了好幾天了,還不夠啊,都趕緊的啊!”

    這一路上孩子們對寧姐的印象都挺好,小伍解釋說,“寧阿姨,我們不累!”

    他帶頭說了,其他的孩子也都七嘴八舌的這么說。

    寧姐暗自搖了搖頭,倒是沒再說什么。

    正式比賽是三天以后開始的,第一輪十二個孩子就被刷下來一半,盡管意料當中的事兒,張教練心情還是不太好。

    第二天,第二輪又刷下去三個。

    最后一輪,女子組只剩下水蘭,男子組只剩下小伍和二強。

    短道滑冰不像籃球聯(lián)賽,賽程很多,決賽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明市滑冰隊的最好成績是顏水蘭,獲得了第四名。

    其實,這已經(jīng)是張教練預想到的好成績了,可差一點點就能獲得第三名,就能拿獎牌了。

    他覺得實在太可惜了。

    水蘭自己也有點自責,說,“師傅,我要是再滑得快一點點就好了?!?/br>
    滑到第二圈的時候,她的右腿就突然抽筋了,她當時驚出了一身汗,用盡了全力往前滑,可還是慢了。

    下了賽場,她的腿就不抽筋了,關鍵的時候掉鏈子,真是氣人的很。

    最近兩三個月,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時不時的就抽筋。

    得了第四名,張教練和劉暢都有點不高興,他們可太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了,沒有獎牌,就意味著什么也沒有。

    只有拿了獎,該有的才會有。

    倒是寧姐覺得很意外,一個業(yè)余的隊伍,能在全國大賽中拿到這個名次,已經(jīng)相當厲害了。

    張教練和劉暢還是經(jīng)的少了,她以前經(jīng)常代表體育局,跟著很多體育隊去外地比賽,他們不清楚,她可太清楚了,全國第四的含金量。

    不過,她也沒有解釋,畢竟滑冰這個項目,在明市還沒有正式開展,領導們怎么定,都不太好說。

    因為張教練和劉暢不高興,孩子們也都沒有笑臉,唯有二強不受影響,他可太喜歡這地方了,提議,“師傅,咱在這兒練幾天再走吧?”

    張教練當然拒絕了,這地方是挺好的,可每天吃住都花不少錢呢。

    來的時候高高興興,走得時候垂頭喪氣。

    回到明市,張教練一無既往的帶著孩子們練習,以前就練到天擦黑,現(xiàn)在至少要練到晚上八點多。

    并且大大了訓練強度。

    孩子們是吃慣了苦的,但這么個練法兒也受不了。

    這天早上四點多,張教練先起來了,洗漱完就叫孩子們起來,沒想到都不起來,他一把薅起來最小的志強,問,“咋回事兒,都想早飯?。俊?/br>
    志強抽抽搭搭的哭了,說,“師傅,我累!”

    其他的孩子也都大著膽子說了。

    張教練嘆了口氣,轉身去了廚房。

    這天,孩子們是吃了早飯,七點才到體工隊的,一個個都默不作聲,但練習的都很認真。

    張教練此時不在,他去菜市場買菜了,買完兩趟菜,又去了一趟銀行,回來的時候都十點了。

    劉暢在后院都等半天了,看到他就埋怨道,“你怎么才來,席主任讓我來叫你兩次了?”

    張教練問,“什么事兒啊,不會又讓我交場地費吧?”

    劉暢說,“不知道,不過,我看他挺高興的,應該是有好事兒!”

    張教練一進辦公室,席主任就站起來,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虎父無犬子,你這倔勁兒真隨了老主任?!?/br>
    “都覺得你是瞎胡鬧,沒想到還真出成績了。”

    “給你說一個好消息,局里來電話了,讓你有個思想準備,你那滑冰隊,很快就會成為正式的了,你和所有的隊員,也都有相應的待遇了!”

    張教練還沒從失敗的打擊中走出來,咋一聽這個消息有點懵。

    席主任只當他是高興傻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你是從體工隊走出去的,千萬別給體工隊丟臉!”

    張教練木愣愣的往外走,一直走到后院,看到正在認真練習的孩子們,才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些天,他一直冷著臉,孩子們見他笑,還有點害怕,因為他笑得和平時不太一樣。

    小伍大著膽子問,“師傅,你笑什么呢?”

    張教練上前抱住小伍,沖其他孩子都招了招手,孩子們都一臉懵的圍上來,他挨個都抱了抱。

    抱完淚水都下來了。

    他這又笑又哭的,孩子們都沒見過,最大的一個學生問,“師傅,咱們這滑冰隊,是要解散了嗎?”

    張教練用袖子擦了一把淚,笑著說,“不是!咱們變成正式的滑冰隊了,咱們都有工資了!”

    二強問,“真的,每個月還發(fā)錢啊,發(fā)多少?”

    顏水蘭也激動的哭了,說,“師傅,我媽說了,要是還練不出來名堂,就不讓我練了!”

    還有幾個學生也跟著哭了。

    張教練大聲說,“政府信任咱們,咱們也不能辜負這份信任,都別哭了,咱們逐抓緊練習吧!”

    顏水蘭擦了擦淚,笑著說,“我這是高興的哭了?!?/br>
    其他學生也都這么說。

    被正式收編之后,一切待遇都不一樣了,隊員們不用住在張教練家里了,而是專門安排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