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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兩頭的往公主府跑?!奔闻d起身去給他拿碗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魂落在這兒了呢?!?/br> “可不是么?!鄙蹨市Γ盎式氵@兒的……飯菜實在勾人,一日不吃就想得緊?!?/br> 嘉興用余光盯著垂著腦袋依舊免不了面紅耳赤的人偷笑一下。 嘉興給邵準舀了一碗鹿茸湯:“我聽說你最近都在教武場?” 邵準接過:“隨便玩玩罷了。皇姐這兒的飯菜怎如此好吃?臣弟以后可得常來才是?!?/br> 嘉興笑而不戳破:“怎以前不見你嘴巴這樣甜?” 邵準笑了:“皇姐最近府里可是來了什么舞姬,怎么我時常聽到有絲竹聲?皇姐這就不厚道了,府里請了上好的舞姬,卻不邀臣弟過來一道欣賞?!?/br> 嘉興眨眨眼,看向晏?。骸澳挠惺裁次杓?,不過是朱夫人,母妃睹物思人,我這才委托朱夫人來府里的?!?/br> “噢,原來是朱夫人?!鄙蹨拭髦收f,“可不知我是否有幸能瞧一瞧朱夫人的舞姿?” 晏汀微微一愣,緩緩看向嘉興,嘉興自知答應(yīng)過她,便笑著給拒絕了。 午后晏汀依常跟著宮娥去房間更換舞衣,嘉興公主便被半路折回的邵準給攔住了去路。 嘉興公主也猜到他回過來了,就她這個沒出息的弟弟,喜歡人的心思壓根藏不住,但邵準不承認,非說自己是來看舞的。她便笑著打趣道:“沒看過舞曲似的!每年宮中夜宴,怎不見得你對那些舞姬多瞧一眼?這到底是看舞還是看人……” “皇姐既然知道,不如成人之美?” “你倒是會說話,只不過我答應(yīng)朱夫人了,不讓你來看……不過,皇姐今日正好有事,看來是沒法子督促住夫人學(xué)舞的事,那……就勞煩以安了掌掌眼嘍?!?/br> 邵準含笑承了嘉興的好意。 晏汀一身白色水袖裙,玲瓏曼妙的在翠綠屏風后一舞完畢,豈料屏風后頭的人并非嘉興公主,而是一身玄色外袍的男子。 第44章 水袖舞, 以女子曼妙腰肢為基,以女子陰柔之美稱奇,需要女子從小習藝, 需得練就一身柳葉腰, 方能學(xué)到精髓。 晏汀六歲時便跟著晏母學(xué)習此舞了,因許久不曾溫習,眼下已經(jīng)丟了不少, 但好在基礎(chǔ)尚在, 且公主府請的舞姬技藝精湛,讓她在短時間內(nèi)便回憶起了水袖舞的精髓。 為了達到更好的效果,嘉興為她量身定制了這件水袖裙, 此裙寸毫不多, 絲縷不少, 正是恰到好處,將她玲瓏的身形,修飾得宛如天仙下凡,一面朦朧白紗掩面,又無形添了幾分神秘感。 晏汀小碎步從更衣室出來,竟發(fā)現(xiàn)屋內(nèi)有屏風遮擋,屏風上畫的是青綠山水,意境隔斷了她看清后人的視線。 這邊婢子說:“夫人請舞吧。” 晏汀聞聲才收起其余的心思, 捻著水袖,彎腰往后退了兩步, 只聽一聲缶音,渾厚有力, 她揮袖一甩, 大燕展翅而獨立, 緊接著兩秒寂靜,琵琶與古箏啟奏,宛如風沙肅立,一事激起千層浪。 她選的曲子并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水袖曲,而是偏慷慨激昂的戰(zhàn)爭歌,讓人聽著熱血沸騰,再配以她動作干凈利落,觀賞性十足。 邵準目光沉沉的盯著青綠山水畫后翩然迎舞的身姿不覺露出笑意,從前他以為晏汀性子溫順,今日這舞確實是讓他眼前一亮,忽然就想起在軍營時見到她的場景了,當時晏汀身上穿著的還是男裝。 著男袍,束冠發(fā)。 儼然哪家不諳世事的少年郎。 她的皮膚很白,沾染了不少泥土,雙眸清澈透亮,頭發(fā)蓬松凌亂,一雙玉指出了血,指甲里黑黢黢,看著怪可憐的,卻與軍中的男人不一樣,只是一眼,就足以叫人往心里頭記下。 她放下藥箱,查看他的傷勢,一雙無骨的小手,略顯著急的到處亂摸,當即就被他給抓住了,捏在手里的感覺,哪怕現(xiàn)在回憶起來,都會因之心動。 那時,他就嘗過她小嘴上的口脂,也摟過不足盈尺的小蠻腰。當時就覺得遠遠不夠,所以才會在她已嫁做他人后,也要想方設(shè)法的得到,本以為只是一時貪欲,得到晏汀后就不會再念著,可誰曾想,這一糾纏竟然足足有一年光景了,并且全無索然無味之感。眼下他想要的都已經(jīng)滿足了,可偏偏還是貪得無厭的想要更多。 不過他并沒有去細想這其中的緣由,否則也不可能品不出自己對晏汀的感情。 他眸子一狹,盯著倩影,和那一寸細腰。 真是想給她弄死在這兒! 鼓瑟稀,琵琶鏗。 晏汀一收水袖低頭上前:“公主殿下,婦舞畢了?!?/br> 聽見腳步聲,晏汀看過去,在發(fā)現(xiàn)玄袍皮靴時,當即驚愕抬頭:“怎么是……是你?” 男人目光不避,步步緊逼:“夫人這身確實不錯。” “你……”晏汀被逼得抵住屏風,她往后看了一眼,側(cè)身一躲,繞至屏風后,只是沒逃兩步,就讓人逼在了放置古玩的木架上,她伸手推,頭嬌藏,“你別亂來。” 邵準微微低眉,盯著素手粉指。 晏汀讓他用力一抵,人就被鎖在了古玩架上,瞧見她掙扎,男人說道:“夫人,小心,弄壞了,你可賠不起?!?/br> “你……” 晏汀回頭看了一眼古玩架上的物件,上面不少易碎的前朝瓷器,若真叫她給砸碎了,確實是賠不起,更何況,她又該怎么與公主解釋這事,她并不想公主知道,她和邵準之間的種種,她已然成了罪婦,若傳出去,清風堂的名聲恐怕都要因她受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