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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震驚無比,她曾向卡牌詢問過殺死玄行的方法,可牌面給出的答案是無解! “什么手段?”她急急問道,心中閃過無數(shù)只存在于話本中的精巧暗器。 “是一種叫‘盅界’的毒,早些年間,王室為控制玄行,曾在他體內(nèi)種下無數(shù)蠱蟲,未料全都被他偷偷逼出,唯獨一顆叫‘界’的蟲卵,仍在他體內(nèi)。” “算起來,那顆卵已在他體內(nèi)近二十年,若處在休眠期的‘界’還活著,屆時用盅水,便可將其喚活?!?/br> “據(jù)說在‘界’活過來的瞬間,蟲體便會徹底爆開,其內(nèi)蘊含的毒液將迅速傳遍玄行體內(nèi),直入心脈,救無可救。” 顧楨說這話時,并未像往常一樣戒備四周,全然不在意暗中是否有人偷聽。 瑤姬簡直喜出望外,催促問道:“那,盅水如何調(diào)配?” “盅水乃暮崇王室秘術(shù),旁人無法獲悉配方。”顧楨停下腳步,神色復(fù)雜勸道:“瑤姬,你不要靠近暮崇?!?/br> “為何?就算危險,只要能取來盅水……”瑤姬早已猜到能培養(yǎng)出玄行的暮崇,必定兇險至極。 但事已至此,也不是矯情畏難的時候。 “取來又如何?你當真以為玄行不知盅水的存在?”顧楨的視線投向遠方,天際云層厚重,偶有月光自縫隙瀉下,也惹人憐弱。 他悄然轉(zhuǎn)動仍有余痛的右手腕,這并非瑤姬遭成的痛苦,不能帶給他絲毫歡愉,也無樂趣可言。 “無人能讓盅水靠近玄行,界蟲也會永久沉睡下去,這便是玄行最大的自信。”顧楨試過,單單逼.近到一尺內(nèi),就到了極限。 也許拼死纏斗能讓勝負扭轉(zhuǎn)成未知,但那樣做,他就再看不到瑤姬了。 顧楨不在意六國被玄行禍亂成何等模樣,只要能在瑤姬身邊就好。 至于如何延長這個期限,他有自己的打算。 * * * 剛才燃起的希望火星,澆滅得也忒快了些。 原來這便是卡牌不顯示出方法的原因,玄行的存在就是游戲中最大的BUG。 本應(yīng)沉寂在那荒涼寺院的瘋子,卻被她在機緣巧合下觸發(fā),拉入塵世。 回雨香閣的路走得不算順暢,兩人各懷心事,半途便不再說話,被沉默環(huán)繞到閣前時,瑤姬忽然向他提起九王爺?shù)氖隆?/br> 聽到消息來源是李玉的家仆,顧楨的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皺,應(yīng)下她會去仔細調(diào)查,就在目送她入閣后,幽然消失。 回到屋內(nèi),躺在榻上的瑤姬望著被精巧挽成銳狀的帳頂,悄悄下定決心。 她換了張?zhí)崾究ā?/br> 賬戶余額:280個行動點。 “顧楨隱藏我的最大秘密,是什么?”瑤姬望著變換的卡牌有片刻失神。 如此寶貴的機會,她竟在這種時刻用在了顧楨身上。 往日種種浮現(xiàn)在眼前,王城屋檐上的飛躍,百燈樓上的孔雀燈,以及祭祀時身后那不見其面的守護,和捂住她雙耳的溫暖。 也許是這個男人的演技太過精湛,最近每每與他相處時,瑤姬總有種能徹底信任他的錯覺。 這種依賴感很危險,甚至致命,她需要讓自己的頭腦重新變得清醒。 會清醒嗎…… 在卡牌轉(zhuǎn)動的過程中,瑤姬的心也慢慢跟著揪在一處。 她本以為牌面上會出現(xiàn)關(guān)于賭約的提示,不料卻在那上面,看見了幾封密信。 卡牌展示的是拆開的信,畫面恰好定格在落款處。 那是暮崇王寄來的信。 顧楨他,一直在偷偷跟暮崇國往來。 口口聲聲說自己曾被故國追殺,早已徹底與其斷絕的顧楨。 那個能輕易潛入她防守最嚴密的閣中,幾乎知曉他所有秘密的人。 她的國師。 她原本給予了一絲連自己都捉摸不透希望和依賴的人。 瑤姬忽然放聲笑起來,笑得云鬢凌亂,連守在門口的侍女都心驚地敲門詢問。 醒了。 徹底清醒了。 * * * 翌日,恢復(fù)體力的郎元重新?lián)Q上王袍,并立起衣領(lǐng)遮掩住脖頸上的環(huán)箍,在金殿與瑤姬重新見禮。 舉止得當,神態(tài)自若,與群臣往來間左右逢源,無絲毫不妥處。 仿佛那要命的禁錮,根本不存在一般。 甚至當李玉提到國內(nèi)糧草緊缺時,郎元當即同意修書回國,調(diào)配足以救急的物資過來,以解靖煬燃眉之急。 并保證,無論今后聯(lián)盟之事到底如何,都會將這些糧草當做賀禮送給瑤姬,以慶繼位。 眾臣欣喜之余,暗中眼色頻遞。 若真是賀禮,突狄王為何不一并攜來,反而現(xiàn)在突然找這由頭修信。 還不是在見到瑤姬真容后,才下定了聯(lián)盟的心。 縱然遭到拒絕,恐怕這位突狄王,還是抱著迎娶美人的愿。 這可是件好事,且從外人角度看來,郎元與瑤姬萬分般配,簡直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兒。 喜結(jié)連理有何不妥? 且瑤姬對郎元的態(tài)度也不算生硬,也許只是面子上下不來,沒準兒事情還有緩…… 甚好甚好,靖煬的太平未來,指日可待啊。 * * * 郎元原是拉弓騎馬的武將身子,瞧他衣冠楚楚坐在桌旁寫字,還真有種奇妙的違和感。 或許將筆換成短刀,再擺滿桌腌烤好的牛羊rou,才符合他那垂在腰間的張揚細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