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
書迷正在閱讀:東宮火葬場紀(jì)事、旋木盡頭、鬼醫(yī)傾城:攝政王有喜了、皇子妃她只想致富[美食]、成為全娛樂圈白月光后、滿級游戲大佬穿到六零年代、重生十八線后她制霸娛樂圈、心軟、我真不是演的[無限]、晝夜關(guān)系
“管宰相,這是做什么?本王的官職可擔(dān)不起您這一拜。”宋翰墨忙托起他。 管如風(fēng)保持姿勢,避開宋翰墨的手,他埋頭沉聲道:“不知王爺可還記得從前與在下的承諾?!?/br> 宋翰墨臉色一僵,收回手,他踱步坐到首位,慢悠悠道:“三年來事務(wù)繁多,本王倒是不記得什么承諾了?!?/br> “便是從前嚴(yán)大人丁憂回鄉(xiāng)奪情一事。當(dāng)時王爺承諾,若在下幫助奪情,便不會對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出手?!?/br> “是那件事啊,本王想起來了?!彼魏材龅耐A嗽掝^,只拿了桌上的書隨意翻閱起來。 管如風(fēng)眼里帶著騏驥抬頭,望著坐在上頭的將軍,見他只是看書再不講話,避而不談承諾一事,一顆心如墜冰窖。 深吸一口氣,管如風(fēng)道:“王爺在戰(zhàn)場上建功立業(yè),戰(zhàn)勝頓京,贏得民心,實是宇平之幸。可三年的戰(zhàn)爭國庫已經(jīng)空虛,百姓也在忍受饑寒交迫、親子分離之苦,若是現(xiàn)在傳出內(nèi)亂,恐怕會人心惶惶,給他國可乘之機?!?/br> 宋翰墨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書,只瞥了管宰相一眼,之后倒是繼續(xù)垂目瞧著書上的字,輕笑一聲,他問:“管宰相,你可知道戰(zhàn)場上本王騎的是雪蹄黑馬?” “曾有聽聞?!?/br> “那便是飛燕。管宰相可瞧見現(xiàn)在我景王府守衛(wèi)森嚴(yán),小廝進進出出?” “確是如此?!?/br> “三年前,管宰相也曾以宇平安寧勸誡本王,放棄這些身外之物?,F(xiàn)在,本王不愿了。” 手中書被扔在桌上,發(fā)出“啪”的一聲。 宋翰墨桃花眼里似是帶著笑意,他道:“管宰相說宇平因為軍備物資國庫空虛?;ㄎ舫鞘穷D京國一個重要城池,交通便利,地貌廣闊,百姓富足。一下空了十萬人,正好可以解決宇平國庫不足的問題。” 管如風(fēng)直接怔住,嘴唇微張,對著面前人呆愣許久:“王…爺……” “十萬人,殺起來也是很費事的。本王不會做虧待自己的事情?!?/br> 竟然全都在計算中么?所以屠城花昔就是為了一己之利么?心跳得有些快,管如風(fēng)眼前一陣恍惚,右腳將將邁出半步才勉強立住。 宋翰墨雙手環(huán)抱,半靠在椅背上,聲音有些慵懶:“管宰相的思慮都不再,那本王想知道,你是忠于位上的人?還是只忠于現(xiàn)在位上坐著的人?” “在下……自然是忠于宇平?!?/br> 管如風(fēng)的聲音聽著有些沙啞,眼里閃著光,頓了頓,他繼續(xù)道,“若是王爺……王爺從前與在下的承諾只有你知我知。 到那時,為了王爺?shù)男抛u,在下會自刎于宮門前,絕不會成為王爺?shù)耐{。一位好的君主,不該有背信諾言之事?!?/br> 直直盯著管如風(fēng),宋翰墨面色陰沉。 管如風(fēng),十四歲入朝為官,時年四十又三,此刻他挺直背,眼睛雪亮雪亮。 管宰相的一生都獻給了宇平,雖是文官,手無縛雞之力,卻有自己堅定的信念:一切,都是為了宇平的安寧。 房里很安靜,兩人對視半晌,宋翰墨緩緩道:“花昔城的十萬人本王都?xì)⒘耍辉诤豕茉紫嗄阋蝗??!?/br> “下官明白?!?/br> “呵……” “王爺,晚膳備好了?!倍穆曇魪拈T外傳來。 “知道了?!?/br> 起身后,宋翰墨神色收斂,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他隨意問著,“管宰相要不要順便留下來一起用飯?” “不必,在下這就回府。” “那好,二柱,送客?!?/br> 快出房門時,管如風(fēng)突然停駐腳步。 他回頭深深看了宋翰墨一眼,之后緩緩彎腰拜了一拜:“今日之事情勞煩王爺莫要告之文陽?!?/br> 宰相的鬢角已經(jīng)有些斑白,宋翰墨挑眉。 腰彎得更低了些,管如風(fēng)繼續(xù)道:“在下這句話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說的,我兒文陽在戰(zhàn)場上多虧王爺照拂,多謝王爺?!?/br> 嘴唇微動,宋翰墨還未說話,管如風(fēng)已經(jīng)轉(zhuǎn)身抬腳走了出去。 他今日穿了一身棉麻白色衣裳,衣袖寬大,頭上只插了一根木簪。稀疏松散的頭發(fā),快簪不住了,掉下來些許。 吹來一陣風(fēng),吹得管宰相衣袖翩躚,宋翰墨眼簾低垂,若有所思。 *** 第二日,霧氣繚繞,空氣有些沉悶。抬頭望天,只見白茫茫一片,稍高一點的樹頂,都見不真切。沒有日,沒有云,也沒有風(fēng)。 宋翰墨一早進了宮,他穿了一身玄黑鑲同色皮包邊勁裝,金冠束發(fā),腰間黑玉石腰帶,徑直去了玉暖宮。 在玉暖宮沒有見到皇上,第一次見到荒涼不堪的庭院,宋翰墨愣住了。 眼中微訝,他踩著枯葉,走到槐樹下,抬頭,不知道望著什么。 他望了很久…… 望過去的地方什么都沒有。 吩咐人打掃庭院后,他去了御花園的宣德湖,太監(jiān)說,陛下今日在游湖。 到了宣德湖,湖面水汽繚繞,一艘游船靠在碼頭邊上,遠(yuǎn)遠(yuǎn)瞧見靠坐在窗邊的皇襟人,宋翰墨徑直上了船。 船艙門簾是不透風(fēng)的,剛進去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中藥味,比外面高了許多的熱氣中還混著龍涎香,宋翰墨皺了皺鼻子。 皇上臉頰凹陷,唇色蒼白,他側(cè)坐在靠窗邊的塌上,膝蓋覆著狐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