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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翰墨!”皇上吼了出來,他手也不抖了,劍向前近了些,已經(jīng)刺穿了宋翰墨的衣衫,“不要惹怒我!你這是在找死!” 宋翰墨低頭看了看滲出血的地方,緩緩抬頭看進皇上的眼中:“三哥哥…為什么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第34章 國泰民安 皇上面露掙扎,想起第一次見到宋翰墨的情形,他尚在襁褓中,白白凈凈,被那個漂亮宮女抱著,朝自己伸手傻笑。 他長大到五六歲,乖巧善良,聰明伶俐,像是陰暗宮中的小太陽。很討父皇喜愛,很討娘親喜愛,宮里的人都喜歡他,包括自己。 “三哥哥,你為什么不一起玩呀?” “三哥哥,翰墨要陪哥哥一起?!?/br> 后來,八歲的他躲在角落,拉著自己的衣角,眼里盈著淚:“三哥,為什么大家都變了?” 十歲時,他手拿剪刀,抵在脖上,眼里帶著絕望:“耀王,阿巧死了……” 記憶的最后是被緩緩撩起的床幔,母妃睜得很大的眼睛,她以極其扭曲、駭人的姿勢僵死在床上…… 宋翰墨!你早就該死了! 什么二十年!什么保他性命不可傷他! 都拋于腦后! 皇上雙眼通紅,咬牙收劍,向前邁出兩步,劍鋒對著宋翰墨的胸口就是刺去。 “嗙” 千鈞一發(fā)之際,皇上手中的劍被擊飛,一個黑衣人擋在了宋翰墨面前。 “保護陛下!”院中的士兵都圍著皇上。 黑衣人拉起景王就要走,皇上看清那人身形喊出了聲:“江羽成!” 黑衣人身子一僵,并未回應(yīng)。 見他沒反應(yīng),還是要帶宋翰墨走,皇上又喊了一聲:“動手!” 一隊士兵從景王府門口進到院子中,對著宋翰墨和黑衣人架起了弓箭。 院里所有人都停了動作,只弓箭手拉著弓弦的手略微抖動。 微風(fēng)拂過,一片靜默,黑衣人拉下蒙面,正是皇后親哥哥,當(dāng)朝太尉,江羽成。 他面上毫無懼色,對著皇上拜了一拜:“陛下?!?/br> “果然是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當(dāng)初,是末將選錯了人?!?/br> 皇上深吸一口氣,指著宋翰墨,氣急敗壞:“連你也要選他?!” 江羽成面不改色:“是?!?/br> 皇上喊出聲:“殺了你!” “怕是不行?!苯鸪稍捖湟蝗汉谝氯藦脑和夥诉^來。 兩幫人爭斗起來,箭矢亂飛,一時間耳邊全是哀嚎,眼前全是鮮血。 “除了景王,不留活口!” 宋翰墨被江羽成拉著胳膊躲避,腦袋卻是越發(fā)混沌。眼睛似有千斤重,合上后,他又想起了十歲那年阿巧為自己而死,想起那日元宵節(jié)嚴(yán)大人說的承諾。 再睜開,眼前是熟悉的王府帳頂。他失神片刻,呼出一口氣來。 “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br> 撇過頭看見被擺放在桌案上的香紫檀木馬球槌,那是?;⒅皬奶靖畮Щ貋淼?。 那天他剛?cè)胧直阌X得這馬球槌太過輕減,果然其中有蹊蹺。馬球槌的頂部內(nèi)里被掏空塞了一張紙,是太尉寫給宋翰墨的書信。 信中說皇上不會殺他,還鼓勵他積極參與政事,說自己會幫他。本以為太尉只是嘴上說說,宋翰墨將信將疑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是全然不信的。 根據(jù)昨夜的情況看,江羽成不惜忤逆皇上也要幫助自己。行為匪夷所思?他目的又是什么? “王爺,該起了?!倍那瞄T聲打斷了宋翰墨的思考。 連忙起身,今日是宰相的壽宴,他還得去阻止嚴(yán)修…嚴(yán)果。 一想到嚴(yán)果,他嘴角便帶了笑,對著進來的二柱吩咐道:“本王可有新衣裳?都拿來給本王看看?!?/br> 裝扮一番趕到嚴(yán)府,正好遇到嚴(yán)力夫牽著馬從后門繞過來。宋翰墨上前阻攔,想起宰相德高望重,今日文武百官都會前去拜賀。若是單單嚴(yán)果不去,倒是顯得不合群。 嚴(yán)力夫被景王攔著皺了眉:“你來做什么?” 宋翰墨看著嚴(yán)力夫道:“希望你今日拖著點時間,讓嚴(yán)大人晚些去管府。” 嚴(yán)力夫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是嚴(yán)府的,又不是王府的,憑什么你說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宋翰墨沒有在意他不敬的態(tài)度,反倒是認(rèn)真看著他,十分誠懇:“本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今日在管府,可能有人給嚴(yán)大人下毒。這是本王準(zhǔn)備的銀針,入口都給她測一測。 我叫你拖延時間,是因為我還得將這件事告知宰相。所以,請你幫我?!?/br> 有些驚訝看著宋翰墨遞過來銀針,想起之前宋翰墨也捉了要刺殺大人的刺客,嚴(yán)力夫心中對他所說沒有懷疑。 他沒有接銀針,轉(zhuǎn)身摸了摸打了個響鼻的老馬,自言自語道:“我與大人說馬車準(zhǔn)備得晚些就行,至于銀針,我就是一小廝,下毒之事,還是得王爺自己想辦法?!?/br> 話落,嚴(yán)力夫不再看宋翰墨,自顧自拉著馬車走了。 宋翰墨在他經(jīng)過時道了一聲:“謝謝?!?/br> 嚴(yán)力夫?qū)ⅠR車停好后,遠(yuǎn)遠(yuǎn)望見景王,他一身青衣,騎著馬,穿過人群朝宰相府的方向去。 拍了拍老馬,嚴(yán)力夫道:“大人要是能寬心些就好了……” 來到管府,時候還早,除了門前的戲臺子,倒是沒什么人。管文陽正在門口送一位衣著樸素的老丈出門,宋翰墨見老丈的樣子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