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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跑一路往老宅,一個多小時后,分岔路口已經(jīng)有人值守,無關(guān)的車輛和行人不再放行通往枕荷公館。 祁時夢的車誰都認(rèn)得,一路通行無阻,徑直開進(jìn)了停車場。 樹木,樓角,屋檐到處掛上了白帷幔和白花,在昏黃的天空里漫漫飄揚(yáng)。 大門口,有穿著素服的管事迎上來,祁時夢先問了句:“我大哥回來了嗎?” 對方回道:“剛到一會,在靈堂。” 沈逸矜寬了心,按管事說得登了記,領(lǐng)了素布。 時隔一年之久,她依然記得第一次來老宅時,迎候的人對她那聲“大少奶奶”的稱呼,而如今她已然成了訪客名單里一個不起眼的姓名。 庭院深深,水榭長廊,似乎一切都沒有變。 變得,只有人。 祁時夢有一套合乎她身份的孝服在她房間備著,她回去換衣服,兩人走到分岔路口,祁時夢給沈逸矜指了下靈堂的方向,讓她自己去找祁淵。 沈逸矜道了謝,往前走去。 可老宅太大了,彎彎繞繞,沈逸矜走了一會,感覺自己轉(zhuǎn)了個圈,眼前一座石橋似曾相似,剛才好像已經(jīng)走過了。 天色漸漸黯淡,路燈還沒亮起,不遠(yuǎn)處有傭人經(jīng)過,形色匆忙,似乎誰都沒注意到她。 沈逸矜有一點無助,摸出手機(jī)給吳媽打電話。 吳媽得知她來了,聲音驚訝,讓她形容了一下四周景物,說:“沈小姐,你就呆在那,我馬上來?!?/br> 沈逸矜放下手機(jī),仰頭看天,這里的天似乎比城里低一點,空曠,磅礴,風(fēng)都比城里的粗野,吹在人臉上涼涼的。 高門深戶,走個路都能讓人迷路,她又怎么適應(yīng)別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腦子里亂七八糟想了一堆,身后一聲:“矜矜?!?/br> 是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 沈逸矜轉(zhuǎn)身,祁淵大步走來,手臂一張將她摟進(jìn)了懷里。 呼吸交纏,一個久違的纏綿的擁抱。 “第一次覺得見你一面這么難?!?/br> 她的手在他胸前輕輕捶了下,委屈,怨氣,還有思念都在這小小的動作里暴露無遺。 祁淵喉結(jié)一滾,什么話都沒有,后頸折下,guntang又清潤的吻壓頂而來。 像渴望了很久,又忍耐了很久。 他的動作談不上溫柔,索取里貪婪,霸道,掌心里像是帶了火,落在她腰脊上似要燃燒了她。 四周花叢樹木里的燈忽然亮了起來,不遠(yuǎn)處還有腳步走動的聲音,沈逸矜覺得羞恥,慌張得在他懷里躲,喉嚨里胡亂的聲音,夾雜著壓制不住的嚶嚀,哼著說不要。 “哪有人?” 唇齒分開,祁淵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低頭看見她眸光里的瀲滟水色,吻了吻她的額頭,她的眼睛,順著臉頰的弧度一路吻下去,吮住她的耳垂,看著她一點點變紅,蔓延。 有鳥從頭頂撲哧而過,蟲鳴聲在腳邊此起彼伏,樹影婆娑里兩個糾纏的影子,曖昧又旖旎。 沈逸矜感覺渾身燥熱,指尖揪緊了男人的衣領(lǐng)。 “感覺像是……偷情。” 熱氣充斥,她低低地說,顱內(nèi)的神經(jīng)被挑起,緊張又刺激,可自己又控制不住這份反應(yīng)。 祁淵挑了挑眉,手臂用力將她抱得更緊了:“怕什么?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br> 捉住她的唇,重新落下的吻發(fā)了狠,再不帶一絲克制,也不給人一點點抗拒的空間,似乎理智盡失。 沈逸矜連退幾步,后背抵上石柱,再無路可退,清寒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在男人禁錮的臂彎里。 窒息,熾熱。 足夠燒斷一切抗拒的腦神經(jīng)。 僵硬的脊梁骨漸漸松弛,沈逸矜沉浸在這個綿長而深刻的吻里。 像是耗盡心力終于有了回報,祁淵胸腔里情緒翻涌,換個姿勢再次扣下去的吻有點兒瘋狂,連啃都用上了,除了眼前的人,再沒有別的。 他在她唇齒里說:“你是我活著的全部意義。” 生死離別,悲歡離合,權(quán)勢,身份,財富,統(tǒng)統(tǒng)不過都是身外之物,只有生命與愛人才是自己真正需要認(rèn)真對待,且值得擁有的。 沈逸矜被吻得臉紅耳臊,喘不過氣,她張手摟過他的后背。 男人身上襯衣單薄,冷風(fēng)中,觸手卻是熾熱的。 胸前所有的空氣被擠壓出去,她眷戀在他的深情里。 * 老爺子的喪事是祁家大事,祁淵走開的時間不能太久,而沈逸矜也不適合去靈堂,祁淵將她送去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屋里,一眾女眷陪著,個個素衣淡妝,小聲說話,雖沒有悲天憫人,但誰也不敢放肆,全都拘著。 老太太坐在鹿絨沙發(fā)上,身上穿了一件黑色暗繡的改良唐裝,沒戴任何首飾,只在腦后挽了個簡單的髻。 她朝沈逸矜遞過手,將她拉在自己身邊坐下,其他所有人的眼睛全都朝沈逸矜看去,屋里黑壓壓的一片陰翳。 老太太擺擺手,讓大家都散了。 她住的房子離靈堂不遠(yuǎn),有哀樂聲斷斷續(xù)續(xù)傳過來。 老太太臉上雍容沉靜,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 沈逸矜陪著她說話,想起那個祖母綠的鐲子,心里有些愧疚。 可老太太風(fēng)輕云淡,拍了拍她的手:“不過一個鐲子,多大點事?你要覺得過意不去,以后多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