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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個話,是我主動的。”沈逸矜捏住筆,壓在草稿紙上,“我不是無知婦孺,我不小了,我有我的行為能力,這事我沒產生任何負面情緒,你不用為我抱打不平?!?/br> 是抱打不平嗎? 聞哲語握著手機,胸腔里一股惡氣堵得慌。他珍視的女孩子,從小呵護在心尖上兒,多少年都和他保持著距離,可現在她在說她對一個陌生的男人主動? 貴賓候機室的門開了,祁淵理著袖口走出來,動作慢條斯理:“他這么想去美國,就送張機票成全他。不過以后再在榆城被我見到,他那雙腿就別想再爬起來?!?/br> 語氣也是不緊不慢,后面跟著的人應了聲。 要不是看到門背后嚴浩雙膝著地,口齒不清的哀嚎,旁邊人會以為他在說公務。 聞哲語正面對著深漆的大門,捏起了拳頭。 祁淵走近,離著一米的距離,見對面的人沒有避讓的意思,他遞了審視的目光過去。 祁淵個子太高了,雙肩又平又寬,脊背筆直挺拔,隨便一站,平白無故便給人一種壓迫感。 聞哲語后脖梗得僵硬,隔著鏡片的眼神尖銳帶刺,可在衡量雙方力量上,拳頭猶豫著。 而祁淵也是認識聞哲語的,知道他是嚴浩的特助,以為他這副反應是為了嚴浩,將他的敵意收進眼底,只手插進褲兜,往前又走一步。 他身上西服沒扣扣子,微敞中露出里面的深色襯衣,隱有幾分戾氣,陰陰的狠,要發(fā)不發(fā)。 聞哲語滿腦子都是沈逸矜溫柔嬌俏的臉,他沒辦法想象面前的男人怎么對待她。 身上的弦越繃越緊。 可祁淵卻倏然哼笑,漫不經心地笑開,那是把對手不當對手的不屑。 比逼視更教人羞辱。 聞哲語頭腦一熱,拳頭伸了出去。 祁淵眼皮都懶得掀一下,就見保鏢摜住了人,聞哲語被推到一邊,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保鏢正想再進一步掣肘,祁淵偏頭,掃去狼狽的人:“算了?!?/br> 勝負早就定了。 說完,長腿邁開,壓根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心上。 * 公司里,上午稍微清閑,下午外勤的同事們陸續(xù)回來,帶了幾筆新業(yè)務和舊工程的進度情況,另外兩個老板一直沒現身,沈逸矜忙得陀螺轉。 于是復診的事耽擱下來,好在聞哲語沒再打電話,這事就這么忽略過去了。 下班時,同事們一一打招呼離開,沈逸矜看著桌上的工作,決定加個班,留了夏薇幫忙整理文件,答應她一會請客吃晚飯。 中途,她去了趟衛(wèi)生間,短暫地放松一下。 天暖了,穿著高領的衣服,時間一長,脖頸上有點兒悶。 沈逸矜一只手拉開衣領,拎著透了透氣,鏡子里幾個紅色的吻痕清晰可見。 昨晚祁淵進房間,她就知道不對了。 他眼里猩紅,陰鷙,說不出的聲色.欲氣。 “你怎么在這里?” 他不耐,她掬了冷毛巾給他,他甩開她的手。 “離我遠點?!?/br> 窗外風起云涌,雷電將至。 她看見他右眉角有一道劍一樣的疤痕,斜斜地嵌在冷白的皮膚里,顏色淺了些,沒有小時候那么鋒利。 她怯怯地喊了聲:“淵哥哥?!?/br> …… 這是個意外,不該發(fā)生的。 一會記得去買藥,沈逸矜暗暗提醒自己。 頂包的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她和蘇家也算是徹底撕破臉了,不可能再住下去。 這一天心頭充盈,工作又忙,這事被選擇性遺忘了,現在想起來,得找房子,再不然先住酒店。 外頭夏薇拿著手機敲門:“沈逸矜,你手機一直在響?!?/br> “是誰?”沈逸矜擔心是聞哲語,洗手洗更慢了。 “沒顯示人名,是個陌生來電。” “你替我接吧,可能是客戶?!?/br> 夏薇應著,劃了接聽:“你好,嘉和?!?/br> 對方也沒遲疑,開口一句就是:“祁太太?”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夏薇愣了下:“請等一下?!被仡^按住聽筒,朝衛(wèi)生間的門轉述,“找什么祁太太?” “打錯了?!鄙蛞蓠嫦胍膊幌耄亮耸?,整理衣服,開了門。 夏薇這就回復電話那頭:“你打錯了,我們這沒有祁太太。” 這下輪到對方劉司機愣了神,轉頭朝后座的男人發(fā)出請示的眼神。 祁淵瞥去一眼,接過手機,拿近到耳邊:“找沈逸矜?!?/br> 有名有姓,清清楚楚,聲音幾分冷漠,卻抵不過音質的醇厚好聽。 “噢。”夏薇聽著,被調高了情緒,小興奮叫起來,“有有有,請等下。” 雙手把手機奉給沈逸矜。 沈逸矜還沒回過神來,詫異地接起,“喂”了聲。 “沈逸矜。” “……” 對方又叫了她一遍名字。 沈逸矜心口一窒。 “我在你樓下?!蹦腥说?。 “……哪個樓下?”沈逸矜跟不上節(jié)拍。 “公司樓下?!?/br> 沈逸矜張著口,好半天才擠出兩個字:“有事?” 她提高腳后跟,避免發(fā)出腳步聲,急步走到窗戶邊,朝下張望。 洞悉到某種真相的夏薇捂著嘴,張大眼睛跟著她跑到窗戶邊,一起朝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