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孤獨終老的男配[快穿] 第115節(jié)
眾人竊竊私語,對江月明投去揶揄的目光。 賣身的女子微微抬頭瞄一眼江月明,見人一表人才,穿戴不俗,心中歡喜,矜持地點頭,正準(zhǔn)備開口應(yīng)下。 就在這時,一道格格不入的清冽之聲響起。 “這位姑娘,我給你父親下葬,起來吧?!?/br> 話音落下,眾人只見一位紅衣女子款款而來,面容明艷,氣質(zhì)沉穩(wěn),和年齡不太不符,女子身后,還跟著兩位綠衣婢女。 眾人面面相覷,人家賣身葬父找歸宿,一個女人摻和什么? 賣身女子眼底閃過一絲晦氣,面上感激地婉拒道:“民女卑賤,不敢玷污這位千金?!?/br> 宋綺樂微微一笑:“我見你孝心可嘉,為了葬父賣身為奴實在可惜,不如隨我回府,日后為你尋一門生計,相夫教子,不更快哉。” 賣身女子聞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放著好好的平民不做去做奴婢,也太刻意了。 她心有不甘,繼續(xù)婉拒:“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這位公子,多謝姑娘美意?!?/br> 賣身女子說完羞澀地望一眼身長玉立的江月明,臉頰微紅。 宋綺樂微微皺眉,看向江月明,然后看到旁邊的賀東辰,驚喜道:“扶風(fēng)郡公,你也在此處?!?/br> 賀東辰不緊不慢地反問:“你是?” 宋綺樂笑容一頓:“平陽侯府二房嫡女,宋綺樂,我們先前見過,襄陽長公主還賜了一張琴于我?!?/br> 話落,吃瓜群眾頓時想起來,平陽侯府二房的姑娘不是和外男廝混被靈山寺趕出來嗎? 原配嫡女還是繼出嫡女來著? 眾人明里暗里地打量宋綺樂,交頭接耳。 “沒印象?!辟R東辰搖頭,態(tài)度平淡。 宋綺樂咬牙,將目光重新放在江月明身上,開口:“這位公子,我有心幫助這位姑娘,還請行個方便?!?/br> 江月明心中嘆氣,正要出聲,賀東辰搶先說話:“那就讓她救吧?!?/br> “反正這人長的還沒你好看?!?/br> 此話一出,眾人一愣,看了看賣身女子,再看江月明,是啊,誰圖誰的色還不一定呢。 賣身女子:……胸口中了一箭。 江月明見宋綺樂態(tài)度堅定,不想糾纏,便退了一步,語氣平平:“請便?!?/br> 賀東辰搖了搖扇子:“走吧,我那些好友都要等不及了。” 賀東辰拉著江月明離開人群,速度飛快,不一會兒就沒了人影。 宋綺樂皺眉,心中不解,襄陽長公主明明對她贊賞有加,為何遲遲沒有讓人上門提親。 現(xiàn)在看著,扶風(fēng)郡公對她的態(tài)度非常平淡。 宋綺樂堅定的內(nèi)心開始動搖起來,也許上輩子是她自作多情,就算沒被繼妹毀了清白,襄陽長公主也看不上她。 這個認(rèn)知,讓宋綺樂不能接受。 她立在原地,神色恍惚。 周圍人見沒了樂子,漸漸散開,等宋綺樂回神,哪里還有什么賣身葬父的父女。 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溜走了。 宋綺樂冷笑一聲,突然想起什么,問身邊的婢女:“扶風(fēng)郡公旁邊的男子是誰?” “是去年的探花郎,江編修大人?!版九t著臉道,“姑娘您忘了,去年我們看了進(jìn)士游街,還給江編修扔過手絹,只可惜江編修不宜早娶,拒了全部親事,到現(xiàn)在還是孤家寡人。” 宋綺樂猛地轉(zhuǎn)頭去看賀東辰和江月明離開的方向。 江月明!什么探花郎!就是一個女人! 上輩子她困在后宅,曾聽王伍得破口大罵,說江月明欺世惑眾,明明是個女人卻混入朝堂。 宋綺樂沒想到,竟然會在此碰到江月明,她心臟砰砰直跳,帶著婢女準(zhǔn)備打道回府。 剛走幾步,突然被一個帶刀侍衛(wèi)攔住去路,請上一旁的酒樓。 原來剛才成王世子在二樓冷眼旁觀看了全程,看清宋綺樂故意出頭在扶風(fēng)郡公面前表現(xiàn),被忽視后失魂落魄的模樣。 上次就是這個女人害的他探子暴露,被父親罵的狗血淋頭,成王世子心中不忿,將人叫了上來,開門見山道:“想進(jìn)長公主府?” 宋綺樂心中一跳,立在門邊警惕:“你是何人?” 旁邊的侍衛(wèi)代為回答:“我家主子,乃是成王府世子?!?/br> 成王世子!宋綺樂腦子一懵,上輩子她去世前,似乎聽到成王府的世子被封為太子了! 未來太子! 宋綺樂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手中冒汗。 成王世子被她這副激動的模樣取悅到,面色微緩,繼續(xù)道:“想進(jìn)長公主府,本世子可以幫你?!?/br> 宋綺樂回神,片刻后搖頭苦笑:“之前想,現(xiàn)在不想了。襄陽長公主雖然在花宴上賜我彩頭,但事后沒了聲音,扶風(fēng)郡公對我的態(tài)度,世子剛才想必也看到了。婆婆的滿意和夫君的寵愛兩樣我都沒有,何必再去勉強(qiáng),就算僥幸進(jìn)了門,日子也不快活。” 這一翻話,讓成王世子徹底刮目相看,原本以為宋綺樂就是個一心想嫁入高門貪慕虛榮的心機(jī)女,如今看來,難得衡量利弊,知難而退,是個通透之人,可惜身世差了一點,若不然…… 成王世子搖頭,撇開荒謬的想法,不過也歇了找麻煩的心思,對一旁的侍衛(wèi)開口:“送姑娘下樓?!?/br> “是。”侍衛(wèi)應(yīng)聲,對宋綺樂道,“請。” 宋綺樂福了福身子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外時猛地站定。 倘若就這樣離開,她這輩子都夠不到更高的位置。重生一世,宋綺樂只想為自己博得一個錦繡前程,寧教我負(fù)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fù)我! 宋綺樂深吸口氣,回到屋里:“我知道一個秘密,想要與世子交易?!?/br> 另一邊,賀東辰帶著江月明結(jié)識了幾位年輕子弟,逛逛吃吃,再吟上幾首詩,一早上的時間過去了。 回程時,賀東辰送江月明一路,江府和長公主府只隔了兩條街。 馬車寬敞,但江月明有些不適,掀開簾子透氣。 到了地方,江月明匆匆下車,一刻不拖。目送馬車走遠(yuǎn),這才轉(zhuǎn)身回府。 江家祖上輝煌過,宅子修的非常大,就是冷冷清清,沒幾個人影。 當(dāng)年江父戰(zhàn)死,江母為了保住家產(chǎn),謊稱江月明是男孩,靠著江父昔日同僚的庇護(hù),這才沒被族人吞了。 一步錯,步步錯,江月明被推著一步步走向科舉,走向朝廷,雪球越滾越大,說不定哪天就崩了。 “母親,我回來了?!苯旅髂_步沉重,踏入主院。 正在繡花的婦人聞言立馬放下手里的活,眉眼含著一抹憂愁,濃郁不化:“今日又有媒婆登門問你的親事,為娘愁啊,都不出門了,他們還追到府上?!?/br> 若江月明是男兒身,江母肯定與榮有焉,可她生的是女兒??!女人怎么娶妻生子!平白糟蹋人家的女兒。 “要不然,你辭官吧,咱們回老家,那里沒有這么多不能得罪的達(dá)官顯貴……”江母抓著女兒的袖子喋喋不休。 江月明搖頭:“當(dāng)年為了保住府邸,我投身科舉,十年寒窗走到今天這步,就這么辭官,我不甘心。” 十年苦讀,她心中難道沒有半分抱負(fù)? 今日在街上,江月明看到賣身葬父的女子,突然靈機(jī)一動,原本想贖回來然后營造一個癡情人設(shè),這樣就沒有人家愿意將女兒嫁給她。 至于那招搖撞騙的賣身女子,是給銀子打發(fā)還是怎樣都輕而易舉。 可惜,被平陽侯府的人攪了好事。 江月明氣餒,但并不失望,辦法已經(jīng)有了,跑了一個賣身女子,還有另外一個賣身葬父的女子。 江月明開始頻頻外出,哪怕下衙后都要去街上逛幾圈。 賀東辰遇到了兩次,總覺得江月明渾身上下都寫著一行大字:我是冤大頭!快來碰瓷我! 可惜,這幾日上京風(fēng)平浪靜,沒有賣身葬父,也沒有惡棍霸女。 賀東辰在一旁看熱鬧,結(jié)果突然有一天進(jìn)宮碰面,發(fā)現(xiàn)江月明的氣場變了,明明面上如沐春風(fēng),眼底卻多了絲陰沉。 賀東辰皺眉,觀察了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江月明竟然和成王府的人私下來往! 江月明可是御前紅人,向來明哲保身,怎么會和成王府勾搭,一旦被皇帝發(fā)現(xiàn),就是粉身碎骨。 “去查查宋綺樂在做什么。”賀東辰敲了敲桌面道。 暗處走出一人,抱拳行禮,快速離開。 半天后,賀東辰收到回復(fù),宋綺樂這段時間在瘋狂參加宴會,博得了不少美名,同時還在暗地里開了一家脂粉鋪子,有聲有色,不僅如此,她的胞弟進(jìn)了國子監(jiān)。 毫無疑問,請?zhí)兔~是成王府幫忙弄到的,鋪子的人手也是成王世子的手下。 聯(lián)系前后,賀東辰冷笑,看來宋綺樂把江月明賣給成王世子,給自己謀了不少福利。 江月明的行跡,賀東辰能查到,耳目眾多的皇帝自然也能。 這幾天,皇帝看江月明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 “江編修,近日有人跟朕告密,說你與成王府密謀大事?!?/br> 撲通一聲,江月明跪下,滿頭大汗,連忙從袖中拿出一疊銀票,雙手呈上:“皇上請看,這些都是成王府賄賂微臣的銀票。” 皇帝一愣,沒想到江月明不辯解,反而直接承認(rèn)了,還主動上交了臟物! 旁邊的賀東辰揚(yáng)眉,插嘴道:“江編修這是何意?” 江月明快速解釋道:“成王府抓住了微臣的把柄,又賄賂重金,威逼利誘想要微臣辦事,可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不敢欺瞞,今日進(jìn)宮便是向陛下交待實情,任憑處置?!?/br> 皇帝瞇了瞇眼睛,沉聲問道:“是何把柄?” 他腦子里已經(jīng)腦補(bǔ)了江月明辦公出了紕漏,和他人勾結(jié),甚至科舉作弊,甚至當(dāng)年江父戰(zhàn)死另有隱情。 結(jié)果,就見江月明憋紅了臉支支吾吾道:“臣不舉?!?/br> 咳咳! 賀東辰岔氣。 皇帝也懵了一瞬。 就這? 不不不,這事關(guān)男人尊嚴(yán),確實是件大事! 皇帝多年無子,多少人在背后嘀咕,因此感同身受,勃然大怒,猛拍了下桌子:“成王府實在陰險!之前往襄陽府里放探子,朕敲打了,如今還敢將手伸到朕的身邊,實在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