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jī)太子妃 第147節(jié)
阿潭切了瓜從后院進(jìn)來,趙靈也泡好了茶盞,卻不見太子和唐韻。 院子的房間雖寬敞,但房間只有兩間,阿潭睡了一間,唐韻將他帶去了自己的屋子,“殿下若是不嫌棄,先歇息一會兒?!?/br> “那你呢。”太子一面褪靴一面問她。 適才被他那番明里暗里的警告,唐韻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道,“殿下放心,我不會走。” “但孤不相信你了。” 腦子即便開始有些恍惚了,太子還是抓住了唐韻,五指穿過她的指間,緊緊相扣,躺了下來,“你太過于狡詐,孤不放心,你陪孤一起睡。” 唐韻:...... 唐韻被迫地躺了下來,身子同他隔出了一段距離。 太子握住她的手,擱在了胸前,眼睛緩緩地合上,熟悉的幽香從身旁躺著的那人身上傳來,床榻上的被褥間也全是她的味道。 太子的心終于安穩(wěn)了下來。 良久,沒聽到動靜了,唐韻才側(cè)過頭。 太子已經(jīng)睡著了。 適才唐韻便瞧出了他臉上的疲憊,如今那雙眸子一合,臉上的憔悴愈發(fā)顯露了出來。 曾經(jīng)在東宮時,她也如這般瞧過他,但那時候的他,即便是睡著了,臉上也還存留著太子的威嚴(yán),斷然不如眼下這番疲憊狼狽。 為了尋她,不惜跑去了西域。 他又何必...... 唐韻的眸子突地有些恍惚,及時地轉(zhuǎn)過了頭。 躺了一陣,等他熟睡了,唐韻才動了動被他捏住的那只手,卻沒能掙扎開,五指被他緊扣,她的每一根手指頭,都被他捏得死死的。 唐韻掙扎了一陣,沒能脫開,怕他醒來,又是一副兇神惡煞,便也罷了。 唐韻睜著眼睛,看著屋頂上的橫梁,腦子里一團(tuán)亂,這番躺了一陣,身子有些僵硬,唐韻翻了個身。 因手被他牽住,唐韻只能往他的方向側(cè)去。 剛側(cè)過去,便聽到了一道低沉的聲音,透著沙啞,“韻兒,對不起?!?/br> 冷不丁地一句道歉,陡然鉆入耳中,唐韻來不及去想他是不是醒了,胸口先是一悸,酸酸脹脹的痛楚,一瞬蔓延,沖到了喉嚨口上。 良久,唐韻才緩緩地抬起頭。 身旁的人,依舊閉著眼睛。 不過是一道夢囈。 可又正因為是一道夢囈...... * 唐韻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過去的,醒來時屋內(nèi)已是一片漆黑。 一回神,忙地往身旁瞧去。 床榻上已經(jīng)沒了人。 且她的胸口上還搭了一層被褥。 唐韻一愣,翻身爬了起來,光腳蹭了床邊的鞋,夜里有月色,即便沒有燈火,也能瞧著朦朦朧朧。 唐韻摸索著到了門口,便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動靜聲。 剛跨出門檻,唐韻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蒲團(tuán)上的太子,正嚼著木幾上阿潭今兒切好的一盤瓜果。 許是察覺到了動靜聲,太子偏過頭,極為忍耐地看著她,“韻兒,孤餓了?!?/br> 鳥不生蛋的破地兒,連口吃食都沒尋到,也不知道她為何還能長胖。 唐韻:...... 蜀地不比江陵,尤其是山野小鎮(zhèn),天色一黑,所有的門戶,幾乎都熄了燈,更何況還是這大半夜,哪里還能尋到一口吃食。 太子從早上到這會子,一日都未吃過東西。 睡到半夜醒來,整個屋子,唯有木幾上的這盤瓜果。 趙靈這會子甚至已經(jīng)騎馬出了小鎮(zhèn)。 “殿下稍等會兒?!辈恍枰f,唐韻也看出來了,去外屋尋了一盞油燈點燃,提燈去了后院。 這大半夜,也做不出旁的來,唐韻給他煮了一碗面條,放了一枚雞蛋,剛端出去,阿潭也醒了,已經(jīng)給太子添了一盞燈。 唐韻將碗筷擱在了他跟前,“殿下將就用吧,這地兒偏僻,不比在宮里。” 半天不見他動筷子,唐韻便明白了,無奈地讓阿潭重新去取了一副碗筷來,當(dāng)著他的面,用了兩口。 半晌,見她沒事,太子才動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太子妃太過于聰明,孤吃過了這么多回虧,防著點總是好的?!?/br> 唐韻:...... 她倒也不至于。 第73章 趙靈快馬加鞭,出了小鎮(zhèn)尋了幾里路也沒見到一家亮燈的酒館,只得去林子里獵了一只野兔,帶回去時,太子已經(jīng)裹了腹。 正坐在蒲團(tuán)上,同唐韻說著話,“韻兒經(jīng)常下廚?” 唐韻搖頭,“不曾。” 大舅舅院子里的小廝燒菜一流,她每日只管吃喝躺睡,無不愜意,他一來,她才進(jìn)了廚房。 “孤不信?!碧铀舜蟀肴?,這會子正精神著。 一雙黑眸溫柔地盯著對面燈火下那張讓他朝思暮想,追了一個多月的臉,質(zhì)疑道,“適才的面,明擺著比上回胡成rou泥的海魚,好很多?!?/br> 唐韻遞給了他一盞清茶,平靜地道,“那是因為殿下餓了?!?/br> “沒給顧景淵做過?” 唐韻:...... 醋海都沒他狹隘。 唐韻不想再應(yīng)他了,抬頭道,“如今還是半夜,殿下要是吃飽了,阿潭已經(jīng)備好了熱水,殿下早些洗漱?!?/br> 他不洗,她也得洗了。 今日去爬山回來,身上的一層薄汗還未干,又被他突如其來的發(fā)瘋,嚇出了一身冷汗。 適才又鉆進(jìn)了廚房,這會子她渾身都不舒服。 唐韻起身,剛轉(zhuǎn)過頭,便見趙靈立在門口,手里還拎著一只鮮活的兔子。 唐韻:...... 她實在難以想象,那般金貴的主子,這一路上,到底是如何過來的。 比起蜀中,西域才是真正的荒涼。 唐韻心頭微微一軟,囑咐道,“天色晚了,趙大人明兒再收拾吧,廚房內(nèi)還剩了一碗水面,趙大人吃了早些伺候你主子歇息?!?/br> 這大晚上,就別再折騰了。 “好,多謝娘娘?!壁w靈彎身道了謝,正欲走去廚房,一抬頭,便見太子的目光淡淡地望了過來。 趙靈:...... 趙靈識趣地道,“屬下不餓?!?/br> * 唐韻在阿潭的房間沐浴完,又讓阿潭去隔壁的空院子收拾了一間房,“今夜大舅舅沒回,想必是又歇在了井屋,待會兒你帶趙大人去隔壁歇息?!?/br> 阿潭忙地彎腰點頭,“娘娘放心。” 唐韻:...... “娘什么娘?!碧祈嵡昧艘幌滤哪X袋,“太子此次為微服出巡,身份先別透露出去。”否則,大舅舅又得忙乎。 明日便走,也不用再動驚動大舅舅,見了面又得問安,又得跪,麻煩。 阿潭點頭,“是?!?/br> 阿潭提著一盞燈去隔壁院子收拾屋子,走到門口,見唐韻還坐在床榻上,阿潭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姑娘今兒不過去了?” 要是不過去,她再多收拾一間屋子。 “我再坐一會兒?!?/br> 唐韻熬了又熬,熬到一頭的發(fā)絲都干了,估摸著人已經(jīng)歇下,這才起身回了屋。 唐韻輕手輕腳地推開門,屋內(nèi)已熄了燈。 唐韻松了一口氣,腳步剛踏進(jìn)去,一只手突地從門側(cè)伸了過來,擒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拽,唐韻瞬間跌入了一個懷抱。 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不用想,唐韻也知道是誰,下意識地呼了出來,“殿下......” 太子沐浴后,只著了一件單薄的里衣,身子抵在門板上,將她的手腕往上一提,迫使她緊貼向自己,問道,“這么久?” 唐韻心頭一緊,沒答,抬起頭問道,“殿下還沒歇息呢?” 太子看著她微微躲閃的目光,一眼便看穿她是什么心思,挑明道,“你要是不磨蹭這么久,說不定咱們都歇息了?!?/br> 唐韻:...... 鬼扯吧。 他哪回如此知足過...... 太子也沒去同她計較,俯下身,五指捏著她的下頜,薄唇湊上去,緊挨著她的唇瓣,問道,“想孤了沒?” 唐韻閉上眼睛,干脆地點頭,一臉的視死如歸。 太子一笑,“你又騙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