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太子妃 第138節(jié)
心頭不免窩火,連適才被她推了一把的失禮,都給氣得沒了影兒,沉聲道,“孤適才已經(jīng)去過你的院子了,你不在?!?/br> 她要是懂得何為檢點,他用得著這番動上手頭的人脈,就為了來...... 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太子同她算起了賬,“是你自己說要感謝孤,邀請了孤飲酒,孤上門了,你出爾反爾,竟同外面這些不三不四之人,跑到這酒樓里來?!?/br> 唐韻:...... 那是她三表哥,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唐韻眉心一跳,提醒他道,“我邀請殿下,那是在三日之前,是殿下自己沒來?!?/br> 她不說還好,一說太子的火氣又冒了出來,“不過就是三日,你不能等等?三日不出門,你辦不到?” 是他不想來嗎,是他受傷了。 算了。 他說了,她也不會信。 橫豎她就從未想過要關(guān)心自個兒。 唐韻尤其看不慣這幅理所當然的自傲勁兒,臉上的笑容都懶得掛了,“敢問殿下,大周可有哪條規(guī)定說姑娘不可出門。” 在宮里便也罷了。 如今都已經(jīng)出宮了,她憑什么應該隨時隨地地恭候他。 即便他是太子,按照律法他也沒有那個權(quán)利,這般管到一個平常姑娘的頭上。 今兒到底是誰沒有禮義廉恥,踹了人房門,他為何就不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唐韻翻臉得太快,太徹底,太子一時沒反應過來,慢慢地才品出了她那話里的意思,眉心一跳,“你是怪孤撞了你的好事?” 唐韻懶得同他解釋,也沒必要同他解釋,索性點頭道,“嗯,殿下要是不來的話,好事就該成了?!?/br> 太子見不得她這幅模樣,每回見了氣血都得往上涌,剛恢復好的身子,肺腑內(nèi)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忍不住吐出了一句,“水性楊花......” 唐韻眼皮子輕抖。 趙靈及時地替兩人拉上了房門。 “吱呀——”的關(guān)門聲傳來,屋內(nèi)安靜了一瞬。 唐韻冷靜了一陣,還是沒能平靜下來,“殿下這話差矣,我一沒許親,二沒成親,見個好看的公子爺,算哪門子的楊花?” 太子:...... “寧三好看?”她的眼光果然墮落了。 唐韻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旁的她可以攻擊他,但他的樣貌,她攻擊不了,又質(zhì)問道,“我即便是朵楊花,又關(guān)殿下何事?” 需要他來明嘲暗諷? 他要看不慣,最好就放了她,別再整日來糾纏不清。 適才房門一關(guān),屋內(nèi)再也沒有礙眼之人,太子已經(jīng)冷靜了不少。 如今見她的雙頰因怒意染了些許紅潮,仰望過來的雙目輕瞠,一雙眼睫輕輕煽動。 美艷之色,我見猶憐。 太子終于清醒過來了,說好的,好好談......他又在造孽了。 但......“你喜歡寧三?”他還是得問明白。 唐韻覺得他這話問得太過于多管閑事,“民女喜歡誰,不關(guān)殿下的事?!?/br> 太子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你不能喜歡寧三?!?/br> 唐韻倒是不明白為何不能喜歡,“男未婚女未嫁......” 話還沒說完,太子的目光便是陡然一寒,冷聲道,“孤說了你不能喜歡就不能喜歡?!?/br> 與適才的怒氣不同,太子此時那道目光沉沉,幽冷如寒霜冰梭,直直地攝入唐韻的眼睛,似是要將她盯個對穿。 唐韻本也不虛,可迎上這么一雙鋒利的眸子,一股子與生俱來的壓迫之感從頭罩下,唐韻心頭下意識地生出怯意。 他自來知道這位貴主子的性情,溫和只是他的表象,一旦踩到了他的尾巴,勢必會露出凌冽鋒利的爪牙,不會讓人占到半點便宜。 罷了。 唐韻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歪曲的道理,直接道,“我沒有喜歡三表哥。” 太子眸子一斂,周身聚起的冷凜,也因她這一句話,慢慢地消退了下來。 身上的寒涼褪盡,可太子的心口卻一點一點地提了起來,半晌后,突然問,“那你,喜歡誰?” 唐韻眉心一擰,極為不耐煩地道,“殿下放心,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殿下。” 太子:...... 她這是何意,他放哪門子的心。 “為何?”為何就不會喜歡他。 太子剛穩(wěn)住的情緒,隱隱又有了波動。 唐韻神色一愣,似乎沒料到他還會追問她這個問題,輕聲道,“我同殿下已相處過,彼此并無喜歡。” 太子:...... 她還敢說。 太子自然知道,可經(jīng)她一說,心口突然開始微微緊縮,聲音不由又冷了下來,“之前的已經(jīng)過去了,自然不算,往后呢,你就不能拿出你的真心來用一回?” 以往彼此沒有付出真心。 如今他喜歡她了,他想真心同她談一場感情,她便也不能再誆騙他。 唐韻一震,目露疑惑,“殿下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向很聰明嗎,孤何意,你自己不會想?”他都給她送花了,又當著眾人牽過她的手,他不信她不明白。 唐韻:...... 當初出宮時,她似乎也丟過給太子這么一句話。 他的報復心,得有多重。 唐韻抬頭,正想同他承認自己腦子愚昧,卻見太子的目光緊緊地落在了自己臉上。 漆黑的瞳仁里沒有了怒氣,也沒了適才冰涼的寒意,仿佛又恢復了往日里的溫和,卻又與以往有所不同。 溫和的眸色,明顯多了一股炙熱。 唐韻心頭猛地一跳,試著往那眸子深處瞧去,果然里頭裹著一簇灼灼的火焰,揪住了她的眸色,似是要將她吞滅了一般。 唐韻的腦子“嗡——”一聲炸開,脊背一瞬生了涼。 他三番兩次的前來糾纏,不惜監(jiān)視她。 他看不慣三表哥。 他一面牽扯著她,不讓她和任何人來往,即便是寧家的幾個表哥,也不能;一面又哄著她,給她一些好處,帶她去見了唐耀和吳氏一家,讓她復了仇。 他將他們他之間的關(guān)系,一步一步地套牢,愈發(fā)地糾葛不清。 半年的相處,唐韻早就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和自己一樣,永遠都會將利益放在首位,他即便再如何寵愛她,在他的心里,都劃分得極為清楚,且給她設(shè)了一個底線。 在不觸碰到他的底線的前提上,他可以為了寵愛她,為了逗她開心,給她想要的一切。 這樣的寵愛,確實讓人很容易誤會,且曾經(jīng)她也因此誤會過。 當利益擺在跟前的那一刻,她才瞧明白了。 他那樣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去愛上任何一個人。 當初她之所以出宮,便是篤定了,他生性高傲又自負,即便一時舍不得放不下,也不會對自己屈服。 最多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騙了他,不甘心被她愚弄,他是堂堂太子,怎甘愿被一個姑娘耍得團團轉(zhuǎn)。 是以,他追出宮來,各種相纏,各種刁難,她都可以理解。 但唯獨沒有料到,他心思竟是如此縝密。 他想用感情來誆騙她,要她愛上他。 只有那樣,她才永遠逃不掉。 他這不是報復,也不是他此時,對她所暗示出來的喜歡,而是占有。 即便是她出宮了又如何,只要在這江陵一日,她依舊還會被他捏在掌心之中。 脊背的寒涼慢慢地蔓延到了全身,唐韻的一雙手腳冰涼,有些后悔了,適才她應該跟著表哥一道走的。 唐韻努力地撐出了一抹笑,看向太子,“民女實在愚笨,猜不出殿下的心思,但殿下說得對,民女一介姑娘,實在不宜同外男私會?!?/br> 唐韻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腳步走得尤其得快,可胳膊還是被太子一把拽住,“你什么意思?” 唐韻去掙脫他,“殿下放開我?!?/br> 太子看著她臉上突然生出來的恐慌,不明白自己喜歡她,有何可讓她害怕的,心頭不是很好受,再次問她,“你當真不明白?”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呢,他為了她,費盡了心思! 他心疼她受了欺負,兩日沒睡,冒著生命危險,犯大不孝,讓父皇母后替他擔心,更是不惜在眾人面前,露出了自己隱藏多少的真面容。 他恨不得立馬將欺負過她的逆賊抓回來。 他生怕她多受一日的委屈,想讓她早些出了惡氣,馬不停蹄地去找了她。 為此自己在東宮養(yǎng)了三日。 她能不明白? 太子越想心頭越堵,手掌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由著他掙扎,也沒再讓她去猜了,直接道,“唐韻,孤喜歡你?!?/br> 沒關(guān)系,她不明白,他就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