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太子妃 第63節(jié)
今日一早,西戎便傳回朝堂了第一個消息。 早朝后,太子去了御書房。 皇上將剛收到的消息遞給了他,太子接過展開。 魏將軍五日前已經(jīng)同西戎的寧玄敬對接上了,朝廷的人順利地進去了西戎,不出意外,半個月內(nèi),便能在西戎建立要塞。 皇上從接到信開始,周身都是勁兒,“先前朕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么個寧家?” 太子之前呈給他的折子,他不過是掃了一眼,知道姓寧,卻也沒有去過問太子,信任地交給了他。 如今收到意外之喜,這才關心上。 “寧家之前是不過是一個揚州的富商,父皇自然沒有聽過?!碧诱f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故意繞過了唐家。 大抵是近日聽得多了,是在糟心。 皇上爽朗地笑了一聲,“能在一日之內(nèi),將我朝的兵將,一個不落地接進西戎,這樣的商戶可不簡單?!?/br> 太子點頭,確實是意料之外。 原本用寧家也是突然生出來的想法,并沒有過多地指望。 除了寧家,他還另外挑選了適合的人選。 寧家竟有如此本事,那也是他寧家自己的造化,“既如此,兒臣先去同兵部尚書,商議糧草之事?!?/br> 皇上高興地很,“好,好?!?/br> 太子從乾武殿回到東宮后,便匆匆地召見了兵部尚書,確認了糧草的情況,和將來物資支援運輸?shù)穆肪€。 路線確認好了,得提前疏通。 同兵部尚書商討后,已經(jīng)到了申時末。 太子問了一聲,“人回來了?” 明公公搖頭,“還沒。”今日送唐姑娘出去的兩個太監(jiān)還未回來。 太子突地起身,吩咐明公公,“備馬?!?/br> 韓靖雖派了人盯著寧家,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寧家一開門,必定會被人盯上。 想起在龍鱗寺她對著五公主撲上去的那一幕,太子心頭突地一陣亂跳。 他就不該答應她去找寧家。 第36章 唐韻出宮后,直接去了東街的布莊,同寧大公子和姜氏碰了頭。 今日是唐韻的生辰,姜氏在布莊給她置辦了一件梅色披風,披在了她身上,笑著道,“年輕姑娘就該穿這顏色明亮的,布料雖及不上你身上的半分,好歹也是舅母送你的。” 唐韻倒是喜歡得緊,索性就穿在了身上不褪了,笑著挽住姜氏的胳膊,“多謝舅母?!?/br> 嫣紅的櫻桃小口一笑起來,唇邊還有兩個淺顯的梨渦,加之一身梅色襯得那笑容十分明艷,姜氏突然理解了外面所傳的江陵第一美人兒。 這表姑娘可不就是好看。 姜氏跟前沒有女兒,只有寧大公子一個兒子。 姜氏起初嫁進寧家時,幾年肚子都沒動靜,心急如焚,想了各種法子都不奏效,背地里更是被人稱之為,不會下蛋的母雞。 但寧家并沒有嫌棄她。 不只是寧家大爺沒嫌棄,她那小姑子對她也是沒有半分不喜,整日一口一個嫂子,親熱地喚著她。 聽到外面的惡言惡語,小姑子還曾出面維護過她,“那有的人啊,也就是只會生個蛋,又不會孵,孵出來的個個都是黑心眼兒......” 那些年要不是有小姑子替她撐腰,她八成也挺不過來,第四個年頭,肚子里長有了大公子,小姑子也出了嫁。 唐家主動來提的親。 她還曾為小姑子高興過,說好人有好報,能嫁入唐家高門,做侯夫人,不知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喜事。 誰能料到,竟死在了唐家。 如今姜氏對唐韻的疼愛,一半是出于報答當年小姑子的恩情,一半是當真心疼唐韻。 娘沒了,爹又不要。 被后母兄弟姐妹排擠,外家也不在身邊,這些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今日時辰多,三人出了布莊,又去東街慢慢逛了起來。 天黑了,才盡興地回到東街的寧家鋪子,一圈逛下來,身后大公子的兩只胳膊上,已是大包小包地掛滿了。 姜氏上前去開鋪子的門,大公子突地擱下手里的東西,從袖筒里摸索了一陣,拿出了一個香包,轉(zhuǎn)身朝著唐韻遞了過來,“今日是表妹的生辰,我知道表妹如今不缺東西,表哥也買不起什么好的,這只香包里的香料特殊,表妹佩戴在身上,能去濕氣,滋養(yǎng)身子......” 唐韻一喜,趕緊伸手接過,將那香包湊近鼻尖聞了聞,片刻便迎頭沖大公子一笑,“多謝表哥,好香啊,是表哥自個兒配的?” 大公子見她如此開心,忍不住伸手寵溺地碰了一下她頭頂?shù)陌l(fā)絲,“嗯。” 唐韻沒躲。 甚至還抬頭,回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太子全都瞧見到了。 自然也認了出來,她身上披著的那件紅得鮮艷招搖的披風,并不是他給的。 夜里的風,打了個抖,呼啦啦地灌進街頭。 立在一旁不遠處的明公公周身一栗,垂下頭不敢去看太子的臉。 申時末兩人就出了東宮,一路到了東街,太子一直坐在寧家鋪子旁的茶館前喝著茶,候著人,并沒有刻意去回避。 但此時她的眼睛誠然已經(jīng)瞎了,只能看到她跟前的公子爺。 太子的臉色不太好看。 一個他以為從來只會對自己笑的人,陡然被他發(fā)覺,她對旁人也是這番獻媚,心里難免會生出疙瘩,讓他開始去懷疑她對自己是不是不忠。 太子側(cè)著身,一雙黑眸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此時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包括她極為自然地捋了一下頭發(fā)絲的動作落入他的眼里,無一不是紅杏在|出墻。 也不對。 不是出墻,那支紅杏,壓根兒就沒進過墻,一直立在墻外在招搖。 一直以來,他道是自己占了她的便宜,如今一看,她似乎是多給自己留了一條路。 太子唇角緩緩地掛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沉默地看著墻外的那只野紅杏正低下頭,將香包佩戴在了腰間,又開始獻媚地在笑,“多謝表哥?!?/br> 姜氏在前面已經(jīng)拉開了門,寧大公子輕聲催道,“外邊冷,進屋吧?!?/br> 太子看到她又沖著寧家公子笑了一回,點頭害臊地拉了拉身上的披風。 太子瞥過頭,不看了。 唐韻和寧公子并肩朝著門口走去,沒走兩步,身后突地響起了一道輕浮的聲音,“喲,這是哪兒來的美人兒?!?/br> 唐韻心頭一跳。 寧大公子及時地擋在了她的身前,緊張地道,“表妹先進去?!?/br> 唐韻忙地提步。 誰知身旁的幾人腳步比她更快,瞬間圍了過來。 姜氏立在門前,也察覺到了不對,臉色一白,回頭就要去牽唐韻,“丫頭,干什么呢,不是讓你進來嗎?!?/br> 幾人哪里肯讓她靠近。 “爺幾個今兒可是撿到寶了,這小臉蛋,這身姿,夠咱爽上幾日了......” 聲音傳進茶鋪子前的太子耳里,尤其刺耳,捏住茶杯的手,微微用了力,一旁明公公的目光也變了。 “嘭—”一聲,寧大公子一腳踢上了那人的胸膛上。 場面瞬間亂了起來。 “給老子打,往死里打,打死了,將這娘們兒給扒了......”話還沒說完,寧大公子手里的一塊布匹,便砸在了他臉上,同姜氏一道,死死地將唐韻護在了身后。 寧家人這些年被逼著四處奔波,即便是姜氏,也能練就一身臨危不亂的本事。 若是往日,她和寧大公子或許還是逃得掉,如今多了一個唐韻,兩人應付起來,便有些吃力。 一旁的明公公看向太子,太子坐在那,無動于衷。 急什么,她這不是有人保護嗎。 明公公的目光又移到了快被他捏碎的茶杯上,一句都不敢吭。 姜氏只是一介婦人,撐不了多久,胳膊很快被人一把攥住拖出來,使力地摔在了地上。 “舅母.......”唐韻一顆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門眼。 她本就是在賭。 既為賭,就有可能輸。 雖然輸?shù)目赡苄詷O小,但她還是會緊張,她非常清楚,一旦輸了,她便什么都沒了。 對面的人再次朝她撲了過來,“美人兒,可別給臉不要臉,讓爺快活了,爺說不定就放了你......” 話音剛落,遠處突地飛來一只茶杯,“嘭——”一聲,碎在了跟前人的頭上,頭破流血,茶杯的碎渣子落了一地。 一聲慘叫,那人捂住了腦袋,身旁一位刀疤臉回頭,“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 話還沒說完,一口牙又被砸出了滿嘴是血。 唐韻終于喘回了一口氣。 賭贏了。 幾人終于反應了過來,瞬間取出了腰間的軟劍,“給老子砸!” 這架勢,近日明擺著就是沖著寧家,有備而來。 太子回頭示意,茶館里一半的人瞬間起身,抽出刀劍,步伐極快地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