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沒文化,但魔尊愛你 第17節(jié)
“我……”容卿眼眶發(fā)紅,喉頭里酸澀:“我沒有家可以回去了。” 她的父皇不要她了,她的哥哥也終將舍棄她。 那她,也不要他們了。 第1章 夜奔 她沒有家了。 謝和聽她這樣說,心中升起一種卑鄙的快樂,他也沒有家,可他有許多許多金子,有卿卿喜歡的黃二,她沒有家,就永遠永遠不走了是嗎? 她不知是害怕還是難過,在細微地發(fā)抖,謝和抱緊了她,臉頰貼著她的臉頰啞聲說:“好,我們帶著黃二逃?!?/br> 被壓在地上的人驚訝的看著謝和,他的眼睛里還在滴著血,可他抱著容卿平靜又溫柔,全然沒有失控的癲狂,反倒有一種詭異的病態(tài)溫柔,這還是那個殺人如麻的瘋狗嗎? 謝和突然朝他低下眼來,流著血的眼睛像厲鬼,滲的他脊背發(fā)寒,剛想張口說什么,謝和驟然伸手過來,一把將他拎起,他心知不好,慌忙道:“你答應(yīng)過我母親絕不殺我……” 沒說完,謝和利爪似得手指探進了他的胸口,直接捅破他的皮rou,挖了進去—— 他痛的低呼顫抖,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盯著謝和,只見他單手攬著容卿的背,將她安撫在懷里,不讓她回過頭來看。 另一只手就插|||在他的胸口,血一股股的冒出來染滿謝和的手指和掌心,謝和赤紅著雙眼對他說:“我不殺你,我只是需要你的血。” 謝和猛地將他的身體抹布一樣甩開,他跌撞在窗戶下,痛的抽搐,捂緊自己的胸口,血還在流,但是他的心還在。 他驚恐地睜著眼睛看謝和,既恐懼又升騰起一股興奮——謝和染滿鮮血的手搭在膝上滴滴答答的滴著血珠,像個陰森可怖的修羅??伤牧硪恢皇謪s溫溫柔柔的撫摸著容卿的脊背,像個悲憫的神。 謝和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難以掌控的瘋狗,他有了軟肋。 “去收拾東西。”謝和輕輕的對懷里的容卿說:“把你喜歡的東西收拾了帶走。” 容卿從他懷中仰起頭看他,他的血從眼角流下,他的詛咒還沒有過去,可神態(tài)卻平靜,沒有失控,是因為那個人的血嗎?只要有殊蒼云血脈的血他就能好受些? “我很快就好。”謝和低下眼來對她笑了一下,赤紅的血色里唯獨她皎潔如月,他不能失控,他還要帶她和黃二逃,一起逃。 “好?!比萸錄]有再啰嗦,一定要快點,趁著那些人沒找到村子就離開,不能連累雪娘和村子里的人。 她光著腳下地,只裝了兩身今日買的衣服和牙刷子,其余的一縷沒帶。 她又去床頭將謝和放在那里的袋子拿了出來,里面是一袋子金子,她將金子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留給雪娘。 等她想返回里屋時,雪娘臥房的簾子掀了開。 “卿卿?”雪娘披著外袍站在簾子下看她:“出什么事了?” 容卿瞧見她,眼眶發(fā)紅的快步過去一把抱住了她,“雪娘,我們要走了,若是有人問起我們,你就說從來沒有見過我們,知道嗎?” 雪娘愣愣的站著,心里一點點明白過來,她知道容卿和謝和這樣的人定然不是尋常的小妖怪,估摸著是逃難躲官兵才來,原本就不會再這樣的小村子多逗留,如今她們要走了。 雪娘抱了她一下:“帶干糧了嗎?” “雪娘……”她那么想哭。 ----- 里屋中,謝和聞著血的味道,努力地讓自己忍下剜心的痛,再次看向窗下那個人,叫了他的名字:“殊月,殊老五和人族的現(xiàn)在在哪兒?” 殊月臉色蒼白的捂著胸口,虛弱的笑著:“在仙門鎮(zhèn)?!彼髁颂嘌呀?jīng)不能再玩了,“今日你在仙門鎮(zhèn)不是也看到了他們嗎?他們雖然還沒有找來這小村子,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們白日里去過仙門鎮(zhèn),如今正在搜查,很快就會找過來了?!?/br> “是你告訴他們的?!敝x和問他,“白日里撞了卿卿那個小道士,是你的人吧?!敝x和知道,他白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一路追蹤了過來。 “可不能冤枉了我啊哥哥?!笔庠绿鄣冒櫭颊f:“那小道士是我的人,可我若想告密,白天就會帶著五哥他們來抓你們了。”他費力的呼吸著又說:“是小母后的哥哥與她心有靈犀,感應(yīng)到了她就在鎮(zhèn)子附近?!?/br> 心有靈犀四個字令謝和皺了皺眉。 “哥哥為什么不將小母后送回去?”殊月低低說:“你不是想殺了父王嗎?如今是再好不過的機會,我看那人族的皇子對這個meimei十分的疼愛,肯定看不得她被父王當(dāng)做玉鼎,若是送她回去,說不定會挑起人族對父王的不滿,到時候哥哥有的是機會入宮殺父王,我來就是為了幫你……” 謝和垂眼靜靜看著他,眼角的血流下掛在下巴上,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十分疼愛,是他告訴你的?” 殊月一愣,他說那么些話,謝和就只聽到這一句?這句根本不重要! “他雖沒說,但一聽說圣公主被劫持立刻冒險進入魔域,到處在找她,可不就是十分疼愛嗎?”殊月忙又說:“哥哥劫持圣公主不就是為了利用她殺父王嗎?她現(xiàn)在似乎已完全信任依賴哥哥,正好送她回宮去做你的棋子……” “她依賴我?”謝和又打斷了他的話,皺著眉困惑又認真的問他:“你覺得她完全依賴我?比如呢?” 殊月開始痛得有些崩潰,謝和就是腦子真有??!你說東他問西,根本沒辦法與他溝通! “好了?!比萸涮艉熯M來,手里只拿了個小小的包裹,倒是與她一同進來的黃二手里拎了兩個大包裹。 “干糧?!秉S二見謝和盯著他的包裹,怕他不許帶忙說:“雪娘怕卿卿餓著?!?/br> 容卿利落地穿上鞋子和衣服,頭發(fā)也不扎了,伸手扶住床上的謝和說:“我們走?!?/br> 干脆利落。 謝和沒從她臉上看出一絲依賴,甚至與第一次劫持她時相比,她如今果決勇敢,雖然害怕卻沒有一絲退卻,像個不需要他的女戰(zhàn)士。 “帶上他?!比萸涑厣系氖庠乱恢?,“他留在這里對雪娘不安全?!?/br> 黃二立刻彎腰將血淋淋的殊月抓起來扛在肩上,看看容卿,看看謝和:“去哪里?” 謝和看著容卿,只見容卿皺著眉抬頭看住殊月說:“去仙門山?!?/br> 殊月一愣,慢慢看向了謝和,謝和明顯也愣了住,仙門山可是謝和十分厭惡的地方。 但謝和一言不發(fā),伸手勾起容卿的腰,抱著她躍窗而出,飛身掠過籬笆門。 黃二扛著殊月緊隨其后,手里還不忘拎上那兩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朗朗月色下,容卿聽見推開門的聲音,她抱緊謝和的脖子回頭看,瞧見雪娘站在門外望著她,對她揮了揮手。 她眼眶被夜風(fēng)吹的發(fā)熱。 “舍不得嗎?”謝和問她。 她點點頭,眼眶酸澀的說:“天下無不散筵席,我總是要離開的。” 她說的那么干脆,聽起來很叫人擔(dān)心,她日后也會這樣對他說。 謝和不喜歡這句散宴席的詩,他想問她為何要去仙門山?或許殊月不會將他們的行蹤泄露給殊蒼云,但是仙門派人多眼雜,躲不了多久。 可心口絞痛著他,他耗費了太多修為在控制自己,怕開口就會分散心神,只能加快速度,抱著她飛身掠出村子,一路朝仙門山而去。 不知走了多遠,容卿就聽見馬蹄聲震動在山谷中。 夜色下,遠處的鎮(zhèn)外大道上亮著一排火把,火龍一般蜿蜒在山路上。 那是來抓她的人嗎?殊蒼云的人,還有……她的三哥。 要去仙門山勢必要路過仙門鎮(zhèn)。 謝和抱著她,飛身掠行在半空中,容卿盯著那條蜿蜒的火把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陣陣馬蹄聲隆隆,她聞到風(fēng)中火把燒焦的氣味,她看見隊伍最前一人騎在黑色大馬上,黑衣黑發(fā),一雙眉眼俊逸如月。 他拍馬快行,從她腳底下掠過。 夜風(fēng)將容卿的黑發(fā)吹起,她看著漸行漸遠的容玄瑯松出了一口氣,她沒有再回頭,沒看見容玄瑯在夜色下倉皇勒馬,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似的四顧尋找。 十二州一別,她就沒想過再回頭。 ——“你不該去仙門山?!鼻嚆~劍里的女子忽然嘆息一般說:“殊和若在這里入魔,你就更難引|誘他與你雙||修了?!?/br> 謝和在這里入魔?為什么會這樣說? 容卿問她,可她不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你該先引|誘他與你雙|修開了靈竅,之后他再入魔也不能傷你?!?/br> 為何?為何這女子總是要隱瞞著許多事情不告訴她,只是指揮著她,仿佛她只是一把兵器,一樣工具。 容卿不再問她,路她自己會選。 ------ 用了半個多時辰,容卿已瞧見夜色下的群山巒疊,一座殿宇矗立在山巒之巔。 那就是仙門派。 有殊月在手,謝和與黃二輕而易舉就從后山小路混進了仙門派,進入了殊月的房間。 殊月流了許多血,被黃二丟在房中地上時,竟是變成雪白的頭發(fā),白色狐貍耳、狐貍尾巴。 整個變了物種。 他不是殊蒼云的兒子,犬狼妖魔嗎? 謝和將容卿放在床上,身體卻撐不住的栽倒下去,連帶著容卿一起倒進床上。 “謝和?”容卿慌忙伸手托起他的臉,摸到一手的冷汗,他閉著眼臉色和嘴唇皆是蒼白一片,他還在忍受著剜心之痛嗎? 他不應(yīng)她,看起來很糟糕。 容卿翻身坐起,對黃二說:“你將那個人帶去外面的房間,看著他,別進來。” 這房間有臥室和一門之隔的客廳。 黃二看了一眼床上的謝和,很不放心,但卿卿說讓他去隔壁,他就聽話地又拎起殊月去了隔壁的客廳,將人在地上一扔,他坐在客廳的側(cè)榻上,豎著耳朵看窗外的月亮。 他心里有點難過,卻說不出哪里難過,他覺得可能是自己餓了,就將包裹打開,掏出里面的干糧吃。 那包裹里整整齊齊的包著煮熟的紅薯、饅頭、雞蛋、菜盒子,竟還有一包蒸好的槐花。 他抓了一把塞進嘴里,槐花裹著面粉蒸的軟爛,上面還撒了糖霜,是他昨天吵著要吃的,他以為雪娘不給他做。 他吃著吃著鼻子發(fā)酸,掉起了眼淚,殊蒼云這個大惡人為什么要來抓卿卿!魔尊大人才開心一些,他喜歡和魔尊大人、卿卿住在村子里! 地上快要昏死過去的殊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好大一只大黃狗坐在窗戶下,邊塞東西吃,邊抽抽搭搭地在哽咽? 好怪。 ----- 臥室里,容卿將床帳放下,抱著謝和在帳中躺下。 她緊張的心口突突跳,臉熱的厲害,抬手捧住了謝和冷冰冰的臉,慢慢將嘴唇貼了上去。 他的嘴唇也是冰的。 她吻了一下,笨拙的用嘴唇溫暖他的唇,他顫了一下睜開了雙眼,赤紅的雙眼呆呆愣愣的瞧著她。 她在吻他。 閉著眼笨拙又緊張地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