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好丈夫 第121節(jié)
宋明哲是國內(nèi)最大的翡翠珠寶商,是瑞麗這幫玩兒石頭的財神爺,來一趟,想要巴結(jié)攀關(guān)系的人多的是。 瑞麗當(dāng)?shù)刈畲缶频甑暮廊A包間內(nèi),宋明哲緩緩站起身,舉著手里的酒杯,笑道:“廢話不多說,感謝諸位的熱情招待,我敬大家一杯?!?/br> 說完,他輕抿酒杯,濕了濕嘴唇,其他人無一例外都干了。 這只是剛開場,喝酒的好戲在后頭,飯局上就是這樣,得嗨起來,大家才放得開,放開了,說話才百無禁忌,才實誠,大家才能彼此信任不是?而且讓客人喝好是酒桌上的規(guī)矩。 當(dāng)然做到宋明哲這個程度的,不在此列,之前許明硯也一樣,想不想喝完全看心情。 做為客人,宋明哲不用喝,他的身體也不允許;唐征和老馮也不用喝,人家不是這個圈子里的人,至于張朋,他雖然是宋明哲最信任的人,但身份不夠,上不了桌。 這可苦了徐喬,一幫人追著向他敬酒。 徐喬是要跟著宋明哲混翡翠圈兒的,年齡還最小,且桌上的好幾位還都是之前打過交道的,他不喝說不過去。 徐喬一連干了七八杯,有點兒頂不住,唐征搞不懂宋明哲了,只要他一句話的事兒,就能替徐喬解圍,但宋明哲就那么老神在在地瞅著徐喬喝。 徐喬不傻,他看出來了,這幫王八蛋欺負(fù)他年輕,欺負(fù)他面生,或者也隱隱有試探他在宋明哲心里面地位的意思,這尼瑪是要讓他玩兒通關(guān)的架勢呀! 差不多意思意思得了,徐喬可沒想吃這啞巴虧,他目光求救地轉(zhuǎn)向宋明哲,湊近宋明哲低聲道:“哥,我真不行了,再喝就該給你丟人了?!?/br> 宋明哲點點頭,隨手剝了只大蝦就要放到徐喬盤子里,猛然間意識到不合適,徐喬長得太好,他這種行為太容易讓人產(chǎn)生誤會。 手腕兒一轉(zhuǎn),蝦仁放到了自己嘴邊兒,猶豫了一下,還是平靜地張口吃了進(jìn)去。 張朋看到宋明哲竟然吃蝦,瞳孔猛然收縮,面色幾變,咬了咬牙,迅速離開了。 面色淡然地咽下最后一口蝦rou,宋明哲開口,“都是自家人,沒有外人,咱們今天就不興敬酒那一套了,點到為止,大家各自喝好就行了?!?/br> 這種規(guī)格的酒局上就沒有人是傻子,都明白宋明哲這是不高興了。 一個身材圓潤的中年男人忙笑呵呵接話,“宋總說的對,咱們這后面還有節(jié)目呢,一會兒都喝趴下了,可不行?!?/br> 眾人都哈哈大笑。 宋明哲借口上洗手間,出了包間兒,來到酒店走廊里,剛準(zhǔn)備掏出手機(jī)打電話,就見張朋正從走廊拐角處大步走過來。 把過敏藥遞到宋明哲手上,張朋嘴唇動了動,幾欲張口,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宋明哲不是任性和隨意的人,宋明哲做什么都是深思熟慮的,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宋明哲默默咽下白色藥粒,轉(zhuǎn)身往包間里走,走廊昏暗的燈光從頭頂打下來,拉得他的身影有些畸形。張朋望著他挺拔清瘦的后背,默然無語。 宋明哲是座孤島,小喬只不過是偶爾撞進(jìn)來的小鳥兒,偶然飄過來的云。小鳥之于孤島是蜜糖也是□□,而孤島對于小鳥來說什么也不是。 酒宴結(jié)束,唐征和老馮跟著去參加下面的節(jié)目,宋明哲和徐喬幾人回酒店房間休息。 紅酒的后勁兒大,尤其是儲存時間長的好酒,一開始徐喬感覺還行,這會兒是真站不住,晃晃悠悠兩只腿直打顫,腦袋也跟著迷糊,郭軍想上來扶他,宋明哲先一步攙住了徐喬胳膊。 徐喬不胖,但一米八幾的個頭兒在那兒擺著呢,宋明哲身體弱,扶著徐喬走到房間的時候,后背已經(jīng)完全浸透了,他有嚴(yán)重的哮喘,但是不想在人前呼哧喘氣,盡力壓制著自己的喘息,這會兒臉色已經(jīng)憋得有些青紫。 徐喬雖然喝醉了,但老實得很,既不說醉話,也不發(fā)酒瘋,張朋幫著宋明哲把人抬到酒店的大床上,徐喬眼睛空茫地看了宋明哲一眼,睫毛無意識地?fù)淅鈨上拢珠]上,腦袋往旁邊一歪,竟然就那么睡著了。 宋明哲失笑。 張朋遞給郭軍一根兒煙,“走吧,一塊兒出去抽顆?!?/br> 郭軍剛才已經(jīng)習(xí)慣性檢查過房間,沒有問題,點點頭,隨著張朋一塊兒出去,兩個人說起來還算是戰(zhàn)友,頗為投緣。 宋明哲幫徐喬脫掉外套,鞋子,給蓋好被子,又拉上窗簾,空調(diào)按到合適的溫度,關(guān)了大燈,只留下床頭一盞小夜頭,做完這一切,他視線垂落到房間中黑色的大行李箱上,踱步過去。 行李箱的金屬拉鏈捏在拇指和食指中,微微向一側(cè)用力,拉開少許,又停下……到底松開了手,宋明哲輕手輕腳退出房間,順手幫徐喬帶好了門。 第二天一早,徐喬、宋明哲幾人包括幾位瑞麗的老板一行人搭機(jī)到了緬國內(nèi)比都。 一下飛機(jī),就能感受到翡翠公盤開幕的熱鬧氣息了,大街上到處都掛著宣傳的廣告條幅,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們也在議論。 一行人帶著出入證進(jìn)入到會場。 第135章 光這參會證就幾萬元一張,把大多數(shù)人拒出門外,實際上真正進(jìn)入到會場大廳以后,里面的人也確實不多,稀稀拉拉有大幾百人的樣子,這本來就是極少數(shù)人能參與進(jìn)來的游戲。 普通人誰敢拿著幾百上千甚至上億元的資金來豪賭。 拍賣會場大廳比想象中要陳設(shè)簡單,前邊正中央位置是一塊巨型電子屏幕,屏幕前鋪著紅毯,被圍欄圈起來的一大塊位置坐著的是主辦方。 徐喬看了一眼屏幕上滾動的介紹,今年約有兩千多組玉石參加拍賣,其中拍賣底價最高的一塊兒玉石原石標(biāo)價為一千二百萬歐元,約合人民幣八千多萬。 按照慣例,全部玉石仍舊是以暗標(biāo)的形式拍賣。 所謂暗標(biāo),就是想要競拍購買的商人在主辦方發(fā)放的競標(biāo)單上填寫好代表個人的編號、姓名以及競買物的編號和競買價,最后將單子投入標(biāo)物指定的箱子中。 如此一來,競買商彼此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競拍的玉石,以及出價,標(biāo)高了有可能成為冤大頭,標(biāo)少了又可能買不到心儀的玉石料子,出價的過程簡直折磨死人。 不過正因為如此,才更加驚險和刺激! 一句話。 沒錢別來,沒膽兒也別來。 玩兒的就是心跳。 而且就算你競拍成功了,這才只是剛開始,更驚險的在后面,因為你也不知道你拍到的料子切開以后是什么樣子。 不過,公盤里的料子基本以明料和半明料居多,蒙頭料是少數(shù),畢竟來這兒的是珠寶商人,又不是真正的賭徒。 馮文還是第一次跟著來,過來跟著湊熱鬧的,看得直咋舌,“嘖嘖嘖,片玉萬黃金,可真是瘋狂的石頭啊。” 旁邊兒王天亮,就是上次賣給宋明哲龍石種翡翠的瘦高跟兒老板笑道:“翡翠這玩意兒,越是高貨越稀有,稀有的東西再貴也有人買,不怕它貴,就怕它種水差?!?/br> “宋總,去標(biāo)王區(qū)轉(zhuǎn)轉(zhuǎn)?” 宋明哲微微點頭。 標(biāo)王候選區(qū)是主辦方精挑細(xì)選出來品質(zhì)最好的料子,因為是明料,種水和品質(zhì)基本一目了然,風(fēng)險仍然是有,但是不大。 在標(biāo)王區(qū)轉(zhuǎn)悠一圈兒,包括拍賣底價8000多萬人民幣那塊兒僅次于帝王綠的石頭也看過了,宋明哲見徐喬一臉興趣缺缺,笑道:“看不上?” 徐喬皺著眉,“品質(zhì)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就是個頭兒太小了,還不夠塞牙縫呢?!?/br> “塞牙縫兒?”宋明哲挑眉看他。 徐喬意識到說錯話,忙補(bǔ)救道:“我的意思是買回去賺頭兒也不大,收藏價值一般般?!?/br> 旁邊幾位老板聽得無語,好嘛,就這還叫品質(zhì)勉勉強(qiáng)強(qiáng),收藏價值一般的,那你所謂的好,就是帝王綠唄,問題帝王綠它是那么容易碰上的嗎? 還有,什么叫個頭兒太小了,這可是極品玉石,您還想要多大呀! “小喬,走吧,我們?nèi)ッ深^料那邊兒碰碰運氣?!?/br> 蒙頭料賭的成分很大,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因此價格相對明料要便宜得多,但是根據(jù)賭性的不同,價格差距相當(dāng)大,跨度從幾千歐元到百萬歐元不等。 蒙頭料不像是珍貴的標(biāo)王料,放在展廳內(nèi),是在展廳外地棚區(qū)展示。 棚區(qū)里是沒有空調(diào)的,這邊的天氣又格外炎熱,徐喬體溫調(diào)節(jié)能力差,比所有人都不耐熱,盡管他穿著薄t恤和七分褲,汗水仍舊順著兩側(cè)臉頰一個勁兒往下淌,脖頸里浸濕一大片,黑發(fā)甚至連睫毛都汗津津的。 宋明哲沒有帶扇子,遞給徐喬一方手帕讓他擦汗,又從旁邊展臺上拽過宣傳冊,替他扇風(fēng),好歹降點兒溫,他吩咐張朋,“去買點兒礦泉水,要冰的?!?/br> 徐喬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石頭上,對宋明哲的殷勤并未放在心上,他一塊塊篩選著石頭,覺得有價值的,都記下編號,并且在旁邊標(biāo)注上只有自己才能看得懂的符號。 宋明哲開口,“小喬,先休息一會兒吧?!?/br> “不用,等看完了再說?!毙靻填^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那先喝口水。”宋明哲將擰開瓶蓋的礦泉水遞給他。 徐喬接過來,仰著脖子咕咚咕咚灌下小半瓶,難掩失望道:“哥,這趟估計收獲不會大,看了這么半天,沒幾個好的,希望一會兒能有奇跡吧。” 宋明哲笑道,“你小子也太貪心了,以為會會都能碰上帝王綠,這么著,上次我那一半兒龍石種翡翠一直沒找到買家,回頭兒給你得了?!?/br> 徐喬眼睛一亮,“你真給我?” “真給你?!?/br> “七折?” 宋明哲想說“是。”話到嘴邊又變成:“得寸進(jìn)尺是吧,咱們七折的協(xié)議什么時候生效的,你心里沒數(shù)?” 徐喬高興過后,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斜睨著宋明哲,“不是,宋明哲,這么好的東西你為什么不自己收藏,你做珠寶生意的,這拿出來就是噓頭,鎮(zhèn)店之寶呀?!?/br> “小喬,你覺得我缺錢嗎?”宋明哲挑眉笑著反問。 不等徐喬開口,他又道:“賺錢對我來說就是游戲,享受的是過程,我高興了,不要說賣給你,送給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是身外之物,我看重的是咱哥倆的這份關(guān)系?!?/br> 若是以前的徐喬,必然會鄭重地說,哥,你若看重,小喬也必定對得起朋友。 只是現(xiàn)在? 看看許明硯落魄后身邊那群朋友的嘴臉吧。 你說說,我聽聽,別太當(dāng)真,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徐喬一臉無賴占便宜的勁頭兒,攬過宋明哲的肩膀,笑道:“哥,這可是你說的,那半塊兒給我了啊,到時候你不準(zhǔn)反悔?!?/br> 宋明哲一臉嫌棄地推開他,“別挨我,一身臭汗?!?/br> 徐喬哈哈笑著把礦泉水重重塞到宋明哲手里,“得,水不喝了,弟弟這就抓緊時間給你干活兒去?!?/br> 唐征在旁邊看著,費解。 徐喬又繼續(xù)轉(zhuǎn)悠了一圈兒,依舊沒有什么收獲,有些喪氣地拿著自己寫的單子遞給宋明哲道:“哥,這幾個編號的石頭都可以投標(biāo),后面?zhèn)渥⒗锏臄?shù)字代表石頭漲幅,你看著報價投標(biāo)吧?!?/br> 說完他看了唐征和馮文一眼,想說什么又把話咽回去了,送人情也輪不到他來做。 宋明哲點點頭,“辛苦了,小喬?!?/br> 他又轉(zhuǎn)過身,對唐征和馮文道:“既然來了,就放開了玩兒,賭輸了,我兜底,挑順眼的去下標(biāo)吧?!?/br> 什么是大哥? 這就是大哥! 宋明哲一言一行間就是有那種范兒,豪氣大方,一句“我兜底”說得人心里舒坦,安全感爆棚。 馮文笑道:“明哲,那就多謝了?!?/br> “別謝我,要謝的話,該謝小喬?!?/br> 馮文很上道,拍拍徐喬的肩膀,“小喬,以后用得著哥哥的地方,盡管開口?!?/br> “馮哥,您太客氣了?!毙靻贪迪耄蚊髡茏鋈俗鍪驴烧媸菆A融,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