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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乖巧惹人憐 第112節(jié)

    郁景深:“……”

    易然:“我這人還算講誠信,向來說到做到,不信你可以試試。”

    .

    算起來這應(yīng)該是宋阮阮第二次因為這種事情到醫(yī)院洗胃。

    第一次是她剛剛到江城的時候被宋依依擺了一道,當(dāng)時是誤喝了類似的藥劑,被易然和宋城非送到了醫(yī)院。

    當(dāng)時易然還在想,以宋阮阮的身份,這種事說不定還有下一次。

    一語成讖。

    易然來的很快,醫(yī)院里只有宋阮阮,并沒有見到郁景深的身影。

    雖然是郁景深將宋阮阮送到醫(yī)院的。

    郁景深是個識時務(wù)的人,事情發(fā)展到那個地步,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自然也不能真的抱著宋阮阮同歸于盡,更何況他原本也就只是想圖謀一下宋家女婿的身份而已,而不是殺人。

    易然在等宋阮阮洗胃出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點什么,這時候果斷給卓磊打了個電話,讓卓磊幫忙在江城的機場車站和高速路口堵一下人。

    易然既然承諾了只要郁景深主動收手他就不動郁景深的家里人,那他自然不會食言。

    這筆賬要算的話要找郁景深清算,可這時候郁景深將宋阮阮送到醫(yī)院,人卻沒有在這里等著向自己認(rèn)錯求饒,想來這小子便是走了歪心思。

    既然家里人已經(jīng)保下了,現(xiàn)在估計想著的就是如何保自己。

    易然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郁景深會出國,出了國就是天高皇帝遠(yuǎn),天大地大的上哪兒逮人去?

    卓磊也沒含糊,還真去堵人了,人也逮著了。

    郁景深確實是打算出國,只是沒打算從江城機場出發(fā)。

    本來以為易然他們猜到自己的打算會重點機場查人,他就正好燈下黑跑出江城地界。

    這群江城太子爺在外地想鎖機場就沒那么容易了,到時候登機飛國外會方便很多。

    哪里知道易然做事滴水不漏,愣是細(xì)節(jié)也沒放過。

    卓磊抓著人之后就第一時間告訴給易然了。

    易然:“人你先看著,等我來處理。”

    卓磊那邊輕笑,“要我說這小子也夠混的,你都已經(jīng)把事情提點到那個地步了,他居然還敢對阮阮meimei下手?!?/br>
    易然沒接話。

    事實上易然從某種意義上能夠理解郁景深,那是一種聰明人的傲慢,篤定一切事情都可以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假如今天宋阮阮沒有那么警覺和執(zhí)著,沒有在神志昏潰的情況下,還在固執(zhí)的向他人求援,今天這事兒說不定就讓郁景深糊弄過去了。

    因為幾乎所有女人都是在恥感文化下成長的,哪怕已經(jīng)2022了,蕩.婦羞辱四個字卻依舊沒有過時,幾乎所有女孩子都會害怕自己被定在名為蕩.婦的恥辱柱上。

    對遭遇不幸的女孩子來說,雖然她們是性.侵事件的受害者,可如果她們將這件事宣之于口,那她們所面臨的輿論壓力可能比施暴者還要大。

    如果還有酒精或是穿衣風(fēng)格上的問題,那她們就幾乎無法在輿論上上翻身。

    而且,最讓易然頭疼的,她家小兔子有過度自省的毛病。

    有事沒事先自己把黑鍋背上。

    如果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而宋阮阮過度自省,覺得自己也有問題,進(jìn)而選擇了閉嘴,對誰都不講。

    而郁景深再用他那張巧嘴糊弄一番,裝出一副無微不至,且對意外深感歉疚的模樣,披上一層深情的皮,持之以恒的死纏爛打,說自己愿意負(fù)責(zé)。

    那么有沒有那么一種可能性,易然和宋家沒發(fā)現(xiàn)這次性侵。

    宋阮阮會逐漸在郁景深的攻勢下軟化屈服,甚至為了淡化傷害而努力去說服自己,如果能成良緣那就不是一件壞事。

    更何況郁景深表面功夫做的不錯,一張好男人的面具戴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到時候只怕明明是郁景深撿了個大便宜,成了宋家的女婿,而不明真相的人還會反過來覺得是宋家千金有運氣遇上了良人。

    說實話,易然自己都覺得郁景深賭贏的可能性很大。

    宋阮阮性子太軟了,如果遭遇這種事,他不確定宋阮阮會主動訴苦尋求公道。

    而且在易然今天正式插手之前,宋阮阮確實對郁景深印象不錯。

    如果不是郁景深誤會了,以為卓家和郁家的合作是易然毀了的事,從而導(dǎo)致他走錯了一步棋,只怕到現(xiàn)在小兔子還覺得他是好人,被他耍的團團轉(zhuǎn)。

    卓磊聽到易然長時間的沉默,隱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怎么了?”

    易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再緩緩地吐出來,說道,“沒事,就是覺得自己有點不太正常?!?/br>
    卓磊:“害,這有什么可不正常的,我跟meimei的親近還不及你跟她的十分之一,我都這么生氣了,你生氣不是挺正常?”

    易然彎唇笑了一下,卓磊隱約覺得那笑聽起來似乎有點苦,

    “我要是說我不只是生氣呢?”

    卓磊微微一愣,“這話什么意思?”

    易然:“覺得這段時間過得挺沒意思的?!?/br>
    卓磊:“???”

    易然:“阮阮喜歡我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但是……”

    “停停停停停,”卓磊那邊插話,“這是我能聽的嗎,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易然彎唇,“我不說你就不知道了?早前當(dāng)著阮阮提‘前任’‘后任’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自覺?”

    “……”卓磊自知理虧,“行行行,您老接著說。估摸著這些日子您也確實快被憋壞了,您放心說,我就是最忠實的樹洞,今兒您說的這些話我都爛在肚子里,不會對任何人說起。”

    宋阮阮喜歡易然的事情,他一開始便知道,只不過當(dāng)時覺得小女孩嘛,三分鐘熱度,放著不管三天就把自己忘了,轉(zhuǎn)頭喜歡其他人去了。

    可誰知道這小兔子這么軸,一晃就兩年過去了。

    “之前拒絕的那么干脆,也是覺得不能給人留念想,長痛不如短痛,斷干凈了才會少受點傷——本來初衷是為了她好,但是據(jù)這段時間所見,好像她離了我也沒過得多好,人憔悴了,麻煩也不斷,性格看著好像也沒有以前那么開朗了,瞧著死氣沉沉的,跟個小老太太一樣……”

    易然能夠感知到,每次宋阮阮見他的時候都是痛苦的。

    縱使宋阮阮嘴上沒有說,但那種疼痛感能從她的眼睛里流出來。

    就好像宋阮阮一次又一次的向他祈求,讓易然離她遠(yuǎn)一點一樣。

    易然就好像變成了某種帶刺的怪物,好像稍微靠近她一點,就能把她扎的滿身是血。

    易然:“看她現(xiàn)在這副樣子,我突然在想當(dāng)初是不是不該那么處理?”

    卓磊:“你要不要聽實話?——你這就是跟城非哥一個毛病,妹控上身太縱著meimei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當(dāng)個寶似的供著。所以突然見著meimei受傷,心里不自在。這都是正常的,要我說你當(dāng)初的決定,沒什么大毛病?!?/br>
    卓磊:“你自己說,你是不是不打算結(jié)婚?不打算結(jié)婚你跟人耗著干嘛?”

    易然:“談上戀愛就一定會走到結(jié)婚那一步嗎?咱們要是換一個想法呢,如果我當(dāng)時答應(yīng)她了呢?”

    卓磊:……

    毫不夸張的說,卓磊在電話那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覺得易然這話說的讓他有些驚悚。

    易然:“我當(dāng)初要是答應(yīng)她,說不定這幾個月過來,她早就看不慣我自由散漫天天晚上去跟你們狐朋狗友鬼混的做派……”

    卓磊:“誒誒誒,你說自己就說自己,不要帶我,我已經(jīng)改邪歸正了!”

    易然彎唇:“我是說在一起之后,她說不定能更加清晰明白的看出我不是什么好人,搞不好還沒過兩月就先把我給甩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始新生活了。到時候我要是把關(guān)系處理的好點兒,估計還能是個雖然分手了,但關(guān)系依舊還不錯的前任,怎么說這樣的關(guān)系也比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強,最起碼我遇上生病受傷的,還能撈到兩鍋燉湯煲粥喝呢?!?/br>
    上次在海城他為救宋阮阮骨折,可是什么都沒撈著。

    一開始以為異地他鄉(xiāng)的不方便自己做飯,結(jié)果后來發(fā)現(xiàn)謝思童一直吃的小兔子特供病號飯。

    卓磊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易然哥你是真這么想的,還是說這只是一個借口?”

    易然的說法就好像,現(xiàn)在的他就是宋阮阮一直想吃,但是一直沒能吃到口的一款小蛋糕,只要她還沒吃到,她就會永遠(yuǎn)耿耿于懷。

    相反,若是吃到口了,說不定兩口就發(fā)現(xiàn)不合自己的口味扔在一邊了。

    可卓磊總覺得不對,表面上易然是在說要給宋阮阮一個機會,讓宋阮阮認(rèn)清自己的真面目。

    卓磊怎么聽怎么感覺易然在努力說服自己,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卓磊:“你不會真是喜歡上阮阮meimei了吧?怎么,遇上郁景深的事情受刺激了,發(fā)現(xiàn)自己原來在吃醋,覺醒了?”

    易然笑,“這件事過后,我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很可怕的想法。反正都是栽跟頭,與其讓她在別人手里長教訓(xùn),不如讓她栽在自己手里,雖然都是人渣,但最起碼我這人渣渣的有分寸?!?/br>
    不夸張的說,這時候卓磊身上真是起雞皮疙瘩了。

    不知道易然是不是真把宋阮阮當(dāng)meimei,反正卓磊是真把她當(dāng)meimei的。

    將心比心,當(dāng)哥哥的突然說出這種話,這正常嗎?

    什么叫做與其讓她在別人手上吃虧,不如栽在自己手里?

    卓磊:“……咱別那么變態(tài)行嗎?易然哥,我跟你說句實話,你現(xiàn)在聽著不是很正常。”

    易然彎唇,聲音輕松,“我也覺得自己有這個想法不是很正常?!?/br>
    ……更變態(tài)了!

    清醒的瘋子比普通的瘋子更可怕。

    易然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樣的心理狀態(tài)。

    之前小兔子擋在郁景深面前維護郁景深,并且將槍.口對準(zhǔn)自己的時候,毫無疑問易然是有些生氣的,甚至生氣之外,還隱約像是有些醋意。

    這段時間小兔子遠(yuǎn)離自己,易然也是覺得不自在的。

    可能這種不自在也是覺得“當(dāng)初答應(yīng)了她也不是那么糟,反正不會比現(xiàn)在更糟了”的想法的根源。

    原本他就知道宋阮阮在自己心里是不一樣的,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沉淀和發(fā)酵,易然對這件事又有了一個更上一層樓的認(rèn)知。

    他應(yīng)該……確實是有一點喜歡宋阮阮的。

    但這個喜歡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很難說,畢竟在此之前,他一直都將宋阮阮作為meimei對待的。

    當(dāng)感情還尚且處于一種模糊狀態(tài)的時候,親情愛情和友情的差別實際上并沒有那么大。

    反正它們的表現(xiàn)形式都是想對別人好。

    易然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也不想再經(jīng)歷因為宋阮阮離自己太遠(yuǎn),遇上各種各樣的麻煩事,而自己卻蒙在鼓里。

    甚至因為拒絕這種感覺,易然產(chǎn)生了一些微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