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140節(jié)
這個不大好,不是指非打即罵,而是淡淡的,全然沒有母子間的親熱。 如果以上就是事實,很難斷定馬躍武有殺人嫌疑。 秦禛沒有打擾馬家,而是回到了途運車馬行。 他們在車馬行的賬房找到了馬躍武--秦禛決定直接面對,以確定偵查方向。 “二位請坐?!瘪R躍武聽說是官爺,客氣地站了起來,“敢問官爺,來此所為何事?” 秦禛道:“就不坐了,我們懷疑去年的一樁jian殺案與你有關,請跟我們走一趟吧?!?/br> 馬躍武驚訝地退了一步,放大的瞳孔盯上了秦禛的眼,“jian殺案?” 秦禛道:“對,請吧。” 馬躍武用大手搓了搓臉,艱難地說道:“官爺,是不是搞錯了?這種事,怎會落到在下頭上?” 房慈喝道:“哪兒那么多廢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趕緊的!” 他是房家少爺,橫起來氣勢十足。 馬躍武怔了片刻,“二位,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我大表哥是順天府的總捕頭羅毅,知法犯法的事我不可能做?!?/br> 他的語氣有了幾分強硬,明顯有壓人的意思。 秦禛道:“馬掌柜別怕,咱們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問問情況罷了。你若果然沒事,羅總捕頭也能放心不是?” 房慈配合著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馬躍武無法,只好出了賬房,坐上房慈的馬車。 回到順天府,大趙正在儀門附近溜達,他告訴秦禛,周智已經回來了,正在訊問穆掌柜。 秦禛用余光看了眼馬躍武。 太陽光很強,他的面部表情一覽無余,確實面無表情。 如果不是心理素質太好,就是他和穆掌柜沒什么交集。 她讓房慈和大趙帶馬躍武去另一間廂房,自己則在周智所在的廂房外面聽了聽。 “官爺,我真的記不清了,一年那么多天,我怎么可能每一天都記得住呢?” “午氏被害,這樁案子你總聽說過吧?!?/br> “我確實聽說過,但聽說的時候已經過好幾天了,我和午家不熟,也根本沒在意這件事。” 如果此人是兇手,午氏的案子一爆出來,他可能就會刻意地把三月十二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安排得清清楚楚。 而不是矢口否認,卻又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秦禛覺得穆掌柜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她一邊思索,一邊進了對面廂房。 馬掌柜對大趙說道:“這位小兄弟,行個方便,把我大表哥找來,他會證明我是無辜的?!?/br> 大趙聽見門響,抬頭看秦禛一眼,說道:“馬掌柜稍安勿躁,如果你是無辜的,咱就是問幾句話,問完了你自己去找他不是更好?” 房慈起身把位置讓給秦禛,自去磨墨,大趙只好拿起了毛筆。 秦禛開始問話,“馬掌柜,去年三月十二,你在哪里?” “?。俊瘪R掌柜有些茫然,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記不太清了,應該在店里吧?!?/br> 秦禛道:“這一點很重要,你最好想清楚。” 馬掌柜思索很久,“如果不在店里,我就是去小李莊了,要么在家,家母患病在床,話都說不利索。” 他把話拿回來了,且應對得體。 秦禛覺得,如果不是在賬房時他驚訝的時間太長,她真就信了。 秦禛問:“你認識小常莊的常娘子嗎?” 只有華娘子、午娘子兩樁案子經了官,她想試試提到常娘子,馬躍武會不會害怕一些。 馬躍武撓了一下脖子,“沒聽說過。官爺,就是這位常娘子被……那啥了嗎,我真不認識她?!?/br> 秦禛道:“去年三月十二,出事的是午家的一位老太太,五十多歲,也不知道什么樣的禽獸才能做出那等事情來?!?/br> 馬躍武垂下眼眸,“原來是那樁案子,當時鬧得很大,在下也略有耳聞?!?/br> 他再抬起眼時,目光變得更加堅定了,“官爺,真不是在下干的,那人比家慈的年歲還大呢,再說了,官爺既然查到在下,就該聽說過在下無后,那方面實在不大行?!?/br> 大趙和房慈對視一眼,各自別過臉。 秦禛面不改色,“無后和不行,有時候是兩個概念,馬掌柜勿要混為一談。” 馬掌柜攥著拳頭,寬闊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虎目圓睜,“如果官爺有證據,堂審便是,何必折辱于我?” 秦禛在心里點點頭,這位的確是個角色,從眼下來看,除了她,幾乎不會有人懷疑他。 而她,除了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可疑之外,找不到任何證據。 她說道:“馬掌柜稍安勿躁,咱們只是例行公事問一問,嫌疑人并不是只你一個?!?/br> 馬掌柜冷哼一聲。 秦禛道:“聽說馬掌柜日行一善,經常在下雨天及時地出現在各個城門口,讓一干老弱婦孺免于雨淋,可有此事???” 馬掌柜咳嗽一聲,謹慎地說道:“不是各個城門,只在北城門,如果看牲口時碰巧下雨,我就帶帶她們,怎么,這也犯法嗎?” 秦禛挑了挑眉,“但東城門的好幾個車夫都說看你面熟,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馬掌柜道:“這……在下哪兒知道啊,或者在下長了一張面善的臉?” 秦禛反問:“難道不是你在各個村鎮(zhèn)溜達時,被他們看見過多次嗎?” 馬掌柜怒道:“你少血口噴人,絕對沒有的事!” 秦禛一拍桌子,“血口噴人?午娘子、徐娘子、華娘子、常娘子,還有謝、魏兩個娘子不都是你的杰作嗎?” 馬掌柜的視線下意識地回避了她,雙腳挪動了一下,他站了起來:“你血口噴人,你血口噴人!我沒有!你要是有本事就去抓真正的罪犯,想找我做替罪羊,沒門兒!” 秦禛笑了,“馬掌柜,有理不在聲高,你這是怕了嗎?” 馬掌柜又緩和了語氣:“在下當然怕,被拉來無辜受刑的老百姓還少嗎?官爺,如果在下沒記錯,你不是北城的捕快。從現在開始,在下什么都不會說的,除非你們把北城的捕快叫來?!?/br> 他真的很有心,找到了一個正確切入點。 秦禛說道,“即便你是北城的人,也該我們南城管,因為京西鎮(zhèn)屬于我們的范疇,但是……” 她做了一個轉折,“馬掌柜有一點說得很對,我們確實沒有馬掌柜的殺人證據。請你諒解,死了這么多人,我們不得不謹慎從事,把凡是與本案相關的人都找來問上一問?,F在,馬掌柜可以走了?!?/br> “哼!”馬掌柜居高臨下地瞪了秦禛一眼,大步出了廂房。 “小貓。”周智進來了,“招了嗎?” 秦禛搖搖頭。 房慈道:“不像是他?!?/br> “也是個可憐人?!贝筅w搖了搖頭,“不過,他那個不行,小貓說,兇手也不大行?!?/br> 這話周智不好接茬,干脆轉了話題,“依我看,還是穆掌柜的嫌疑更大些,他不但出入東城門,老家還在京西鎮(zhèn),與已知的四樁案子完全契合,只是沒有證據。” 粱顯也來了,“接下來怎么辦?去年的案子,想找證據太難了?!?/br> 大趙搖搖頭,“難辦。” 秦禛道:“既然鎖定了他們,我們可以拿他們的畫像,在幾個被害人居住地做詳細調查。只要他們在出現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br> 房慈問秦禛,“小貓還是覺得馬掌柜的嫌疑很大?如果是,我們要不要去馬家走一趟?” 秦禛道:“可以走一趟,但我覺得基本上不會有任何線索。” “周什長和林什長在嗎?”羅毅來了,后面跟著馬掌柜。 周智抹了抹下巴,刻意地勾起唇角,笑著往外迎了兩步,“羅總捕頭,到底驚動你了?!?/br> “哈哈……”羅毅笑著進了門,“今兒個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羅總捕頭認識馬掌柜?”周智故作不知,“唉呀,這事鬧的,主要是案子太大,咱們兄弟不好馬虎啊,還請羅總捕頭諒解?!?/br> 羅毅道:“到底什么案子,沒聽說最近有大案子?。俊?/br> 周智“嗐”了一聲,“去年三月份的一樁,最后一查,整整找出了四樁,都是同一兇手所為,如果抓不到人只怕還要死人吶?!?/br> 羅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呢,倒是辛苦你們了。” 他諂媚地看著秦禛。 秦禛不得不開口:“不辛苦,總歸要將這畜生繩之以法的,倒是因此冤枉了馬掌柜,十分抱歉?!?/br> 她看了馬掌柜一眼,后者垂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 羅毅道:“這位是我表弟,確實很冤枉,哈哈哈,他可是大孝子,絕干不出那等喪盡天良之事?!?/br> 周智笑道:“羅總捕頭放心,咱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br> 秦禛就見馬掌柜的嘴角快速地抽動了一下。 他真誠地表示了對周智此言的輕蔑。 不管羅毅是不是過來,秦禛都無法抓人,只能繼續(xù)跟著已有線索繼續(xù)往下查。 下午,五個人帶著畫像去了京西鎮(zhèn),忙活大半天,到底無功而返。 秦禛趕在天黑前回到了三昧院。 景緗之正在廊下等她,抱怨道:“王妃這是不要命了嗎,這么晚回來!” 第118章 抓捕 景緗之板著面孔,但目光中的暖意騙不了人。 秦禛解釋道:“我們去京西鎮(zhèn)做排查,不得不這個時候回來?!?/br> 景緗之懂排查的意思,斂了脾氣,“案子怎么樣了?” 秦禛進入內室,“不怎么樣……”她一邊躲在屏風后換衣裳,一邊把經過細細講了一遍,“盡管沒有證據,但我仍覺得馬掌柜頗有嫌疑,王爺怎么看?” 景緗之沒有回應,但外面有腳步聲,以及開門關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