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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100節(jié)

    李之儀冷峻的臉出現(xiàn)在車窗旁,“有事?”

    中年人有意無意地往后看了一眼,“有事?!?/br>
    李之儀似有所覺,“你那里,還是我那里?”

    中年人道:“我那里吧,比較安靜。”

    鈴鐺關(guān)上車窗,讓中年人上了馬車。

    李之儀看了中年人一眼。

    中年人虎軀一震,趕忙解釋道:“有人跟上來了。”

    李之儀彈彈靴子上的灰塵,“倒是小瞧了他的狗腿子?!?/br>
    中年人提醒道,“未必是那個管家,屬下認(rèn)為昭王妃可能說了什么。”

    李之儀從鈴鐺手里接過手帕擦了擦手,“既然她已經(jīng)有了警惕,那就必須速戰(zhàn)速決了?!?/br>
    “嗯……”中年人斟酌著,“屬下接下來的話,公子可能不愛聽,還請公子恕罪。”

    李之儀眼里閃過一絲不耐,“你說?!?/br>
    中年人道:“公子露了行藏,且有人盯著她的行蹤,即便能順利地抓到她,接下來的路也不會好走。屬下以為,殺了她最好?!?/br>
    鈴鐺嚇了一跳,飛快地看了李之儀一眼。

    李之儀面色陰沉,“殺了她就能召回景緗之嗎?他只會更加憤怒?!?/br>
    中年人道:“公子不殺她,景緗之也依然可能聯(lián)合西齊,夾擊我們北遼。此女極有頭腦,依依香坊就是她的手筆,現(xiàn)在這個香坊已經(jīng)開了四個,各個生意火爆,秦家二房賺得盆滿缽滿?!?/br>
    “另外,她在半天之內(nèi),以一己之力拉垮戶部尚書,假以時日,就可能是建寧帝的左膀右臂。公子如果不能帶走她,那就該做到有備無患。”

    李之儀沒有立刻表態(tài),眼皮垂下來,擋住了陰鷙的視線。

    中年人忐忑地看了鈴鐺一眼,后者微微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馬車拐了個彎,在一處兩進(jìn)宅院的大門前停下了。

    李之儀進(jìn)了院子,在正院正房的堂屋落了座。

    中年人道:“殿下稍坐片刻,屬下出去看看?!?/br>
    李之儀揮了揮手。

    第83章 唐氏

    看守黃冊大庫的庫兵都知道,一手拉下戶部尚書的人叫劉捕快。

    這件事在民間的流傳不算廣,但對于有心人來說,想知道并非難事。

    李之儀就是有心人,所以事發(fā)當(dāng)日就收到了消息。

    之后,他一直在等建寧帝對此事的反饋。

    如果建寧帝賞賜順天府,就說明他不知道秦禛當(dāng)捕快這件事。

    如果建寧帝對順天府沒有任何反應(yīng),則說明他憑空弄出來一個重案組,給重案組配備馬車,以及六扇門配合秦禛拿下花枝胡同的暗窯,都是在他或者昭王的授意之下做的。

    如此,他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jié)論——昭王或者不喜歡秦禛,但兄弟倆對她的這份重視是實實在在的。

    一個被建寧帝重視的弟妹比一個受寵愛的王妃似乎更有分量。

    二者的處理方式也會不同。

    前者,如果帶不走,一般來說最好殺掉。

    后者,如果帶不走,享用一番,羞辱一下建寧帝兄弟便也罷了。

    當(dāng)然,不處理也可以,但那樣就浪費了他的心血。

    他的原則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寧愿殺了,也不能讓別的男人占有。

    中年人回來得很快,稟報道:“殿下,六扇門的人的確跟到了這里,這里不安全了,我們要不要……”

    李之儀示意中年人閉嘴,“此地?zé)o銀的事不要干,暫時什么事都不用做。”

    中年人點了點頭,“殿下所言有理,景緗之不在京城,能與殿下和在下一戰(zhàn)的人不多。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李之儀道:“再坐半個時辰,我離開你這里,隨便找?guī)讉€鋪子逛逛,其他計劃暫緩。”

    中年人略一思忖,“好,這樣更穩(wěn)妥些,在下繼續(xù)注意六扇門的動向?!?/br>
    李之儀一擺手,“你留下,換個生面孔?!?/br>
    秦禛在辦公室與周智等人匯合,一起開了個小會,然后趕往河南街。

    無論如何,只有堅持不懈,才能有所收獲。

    商鋪往往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所以,秦禛去了郭家的雜貨鋪。

    大約是上午九點多,柜臺中間的空地上擺了一張小桌。

    桌子四周坐了四個婦人,正在打馬吊。

    秦禛亮明了身份。

    其中一個長臉、顴骨上有雀斑的女子說道:“官爺,這幾天都問好幾次了,車轱轆話來回翻,煩不煩啊?!?/br>
    秦禛道:“煩,但我還是要找你談?wù)?。?/br>
    郭家的老板娘無奈地站了起來,“官爺,那孩子是惹人厭,但再怎么也是個孩子,街坊鄰居地住著,咱們也算看著他長大的,絕不會因為一點東西就殺人的。他的死跟我家真沒啥關(guān)系。”

    “是啊,就是這么回事?!?/br>
    “那孩子還嚇唬過我家小妮兒呢。”

    “他偷過我家的菜。”

    “可誰能因為這點小事殺人?。 ?/br>
    幾個婦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秦禛也不著急,耐心地等她們說完才開口,“一般來說,確實沒人因為一點小事殺人,但怒氣積累到一定程度后就說不準(zhǔn)了。雜貨鋪各種吃食多,小玩意多,常開來的次數(shù)可能也多。所以……郭家嬸子,我覺得你還是認(rèn)真回答我的問題比較好,不耐煩解決不了任何問題?!?/br>
    郭家嬸子深吸一口氣,“你問吧,反正還是那句話,他的死跟我家沒關(guān)系?!?/br>
    “是不是有關(guān)系,有時候光靠問肯定不行的,有時候得用刑?!鼻囟G殘忍地笑了一笑,“所以嬸子務(wù)必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請問:這條街上,有沒有傳出過某人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

    “這……”郭家嬸子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問題,她看看其他人,“你們聽說過嗎?”

    秦禛知道,雜貨鋪做的就是鄰居的生意,她不好講大家的閑話,所以就把這個話題拋給了其他三個婦人。

    婦人們很善解人意,紛紛開了口。

    “聽說老張家的二兒媳婦總和老王家的大兒子眉來眼去,不知道真的假的?!?/br>
    “真的唄,一個寡婦一個鰥夫,家里要是同意早就湊合到一塊兒了。”

    “這風(fēng)聲也傳一兩年了吧,說不定早就到一塊兒了,嘖嘖……”

    秦禛等三人說得差不多,適時地插了一句,“除了他們還有嗎?請放心,我是官差,家在城西,傳不出話去。萬一發(fā)現(xiàn)什么苗頭,抓住殺人犯,大家也安心對不對?”

    “這話有道理?!?/br>
    “一年過去了,那孩子說死就死了,晚上都不大敢出門?!?/br>
    “確實確實?!?/br>
    “不過,咱們這條街那種事還真不多。”

    秦禛又道:“有那種看起來就不安分,但實際上挺安分的嗎?或者,看起來很安分,但實際上不該安分的?!?/br>
    幾個婦人面面相覷。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眉眼凌厲的婦人說道:“要說這個,其實我覺得木匠家的唐氏有點兒?!?/br>
    “誒,對對對,她是改嫁的,原來的男人死了,她娘收了侯木匠三十兩銀子,把人二嫁了?!?/br>
    “不過,人家打扮歸打扮,從不亂來,跟侯木匠還挺好的?!?/br>
    秦禛道:“她和侯木匠有孩子嗎?”

    郭家嬸子道:“沒孩子。在前夫家生了個男孩,聽說難產(chǎn)來著,之后就不能生了?!?/br>
    不能生了,倒是為亂搞提供了便利條件。

    不過……

    秦禛想起早上的一幕,到底搖了搖頭,木匠家的老板娘天天和木匠一起,怎么可能出軌呢?

    看來,這個方向很難走通了。

    本著負(fù)責(zé)的心態(tài),秦禛把老張和老王的兩個倒霉蛋的情況往細(xì)問了問。

    從郭家出來,秦禛想,郭家雖有嫌疑,卻沒在這種事情上胡說八道,人品還算不錯,殺人放火這種事幾乎不大可能。

    “小貓,問出什么來了?”周智和粱顯從對面走了過來。

    秦禛把張王的情況說了說。

    粱顯調(diào)侃道:“知道的人這么多,真要為了這事兒殺人,死一個常開可不夠?!?/br>
    周智道:“那也說不定,萬一常開知道時還沒傳開呢?”

    “這倒也是。”粱顯指了指前面,“我們過去看看?”

    三人一起朝前面去了,剛走不久,老木匠就趕著空車從他們身邊過去了。

    車上沒有唐氏。

    秦禛跟老木匠打了個招呼,“侯師傅回來啦,臺子怎么樣,合適嗎?”

    老木匠見是主顧,趕緊跳下車,“合適合適,哪哪兒都挺合適,官爺放心吧?!?/br>
    “爹,有人要訂床,你趕緊回來?!庇腥苏泻袅艘宦暋?/br>
    幾個人一起朝前面看了過去。

    喊老木匠的是小木匠,小木匠身材結(jié)實高大,穿著一件單衣站在寒風(fēng)里。

    秦禛心里一動,問道:“嬸子不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