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46節(jié)
秦禛道:“娘娘心地善良,想必從未重罰過那些刁奴吧?!?/br> 陸皇后的目光落到建寧帝高大修長的后背上,“人活著都不容易,本宮……” 她的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 秦禛看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沒問。 陸皇后回了月華宮,秦禛和建寧帝兄弟去了含章殿東暖閣。 建寧帝上了暖炕,秦禛和景緗之肩并肩坐在兩只圓凳上。 建寧帝道:“弟妹當(dāng)真要做一名捕快嗎?” 秦禛道:“臣妾不敢欺君,當(dāng)真要做,還請皇上成全。” 建寧帝看向景緗之,“顯之怎么看?” 景緗之道:“皇上金口玉言,不必顧及臣的想法?!?/br> 秦禛松了口氣,她還真怕兩兄弟出爾反爾呢。 建寧帝喝了口熱茶,又道:“朕可以答應(yīng),但朕有一個要求?!?/br> 秦禛道:“皇上請講?!?/br> 建寧帝道:“不可以著女裝,不可以以勢壓人,你能做到嗎?” 秦禛道:“臣妾領(lǐng)旨?!?/br> “很好?!苯▽幍鄯畔虏璞?,“你是顯之的正妻,公開露面幾乎等同于丟皇室的臉面,只要民間稍有風(fēng)吹草動,朕就會收回今天的決定?!?/br> 秦禛捏緊茶杯把,遲疑片刻,到底開了口,“皇上擔(dān)心的事絕不會發(fā)生。但‘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呢,如果臣妾未來出了事,還請皇上看在臣妾為國為民的份上,給臣妾解釋的機(jī)會?!?/br>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建寧帝重復(fù)一遍,“這話倒也貼切。顯之就是擋在朕前面的靶子,你作為他的正妻,只怕很難置身事外。朕可以給你辯解的機(jī)會,但你也要明白,一旦你發(fā)生危險(xiǎn),朕不會為你今日的選擇負(fù)責(zé)。” 秦禛起身長揖一禮,“臣妾明白。” 建寧帝一擺手,“好了,閑言少敘,你且說說,要跟朕談什么?!?/br> 秦禛想聊的有四件事。 第一,她希望順天府可以成立重案組,每個區(qū)一個,負(fù)責(zé)重大案件。 第二,她希望重案組可以配備車馬,并不必統(tǒng)一著裝。 第三,她想進(jìn)重案組。 第四,希望有休息日。人可以從無盡的循環(huán)中暫時(shí)逃脫出來,每十天休息一下,做一天自己,才不會覺得當(dāng)差太過辛苦——大慶只有重大節(jié)日才能休息。 秦禛講完以上四點(diǎn),建寧帝兄弟面面相覷。 建寧帝問景緗之,“顯之怎么看?” 景緗之斟酌片刻,說道:“臣以為,除了第三點(diǎn),其他三點(diǎn)都是動了腦子的?!?/br> 秦禛進(jìn)順天府還不足一個月,直接進(jìn)重案組難度很大,所以這一點(diǎn)就是沒動腦子的。 秦禛領(lǐng)會了話外音,不客氣地斜了他一眼。 景緗之瞧見了,但無動于衷。 建寧帝問:“所以,顯之是贊成的對嗎?” “是的?!本熬|之點(diǎn)了頭,“第一,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二都能提高順天府的辦差速度;第二,給官員增加休息日,說明皇上實(shí)施的是仁政?!?/br> 秦禛在心里哂笑一聲。她明明只是想讓底層當(dāng)差者好過一些,可到他們兄弟手里,就成了收買人心的手段了。 這都什么事嘛! 建寧帝雙手一按炕幾,“好,這三條由軍機(jī)處先行討論。至于弟妹的重案組嘛,朕準(zhǔn)了,將來一定辦妥?!?/br> 第37章 回家 從宮里回來的第五天,秦禛又請了一天假,往將軍府走了一趟。 因?yàn)槭孪戎獣^,秦府女眷都在家恭候,除老夫人和幾位長輩,一干兄弟姊妹迎到了二門門口。 秦祎越眾而出,親親熱熱地在秦禛的肩膀拍了一下,“二妹回來啦。” 秦禛點(diǎn)點(diǎn)頭,朝秦霽打了聲招呼,“大哥,三表哥?!?/br> 三表哥程自如也在。 “哼!”秦祎輕哼一聲,“搭理他作甚!” 秦禛抓住他的手腕,輕輕捏了一下。 程自如拱手道:“二表妹。” 秦禛朝他和秦雯點(diǎn)點(diǎn)頭,“走吧,外面冷,我們進(jìn)去聊?!?/br> 宴息室里燒了火炕,溫度不算低。 秦老夫人端坐在炕上,孟氏、程氏、林氏則迎了秦禛幾步。 秦禛沒有托大,一一行了禮。 程氏滿眼歡喜,拉著秦禛在太師椅上坐下,“珍珍好像瘦了點(diǎn)兒,王府的吃食不順口嗎?” 孟氏道:“我瞧著沒瘦,就是黑了,娘娘還時(shí)常出門嗎?” 秦禛道:“園子比較大,每天走一圈,就多曬不少太陽。” 孟氏碰了個軟釘子,訕訕一笑,“是么。” 秦老夫人不滿地皺起了眉頭,“你這孩子,以前沒見過大園子不成?” 秦禛從婢女手里接過茶水,“見過,但以前見過的都不是我的園子?!?/br> 這話秦老夫人沒法反駁,她的臉色沉了沉,宴息室里也靜了靜。 秦禛仿佛什么都沒看見,問程氏:“祖父在家嗎?” 程氏道:“他老人家有事出去了,不知道這會兒是不是回來了?!?/br> 秦禛便道:“女兒去看看,迎一迎,二哥陪我走一趟吧。” 以往,秦禛是晚輩,沒有這樣的主動權(quán),現(xiàn)在她是一品親王妃,自然可以隨心所欲,完全不用看秦老夫人的臉色,想走就可以走。 程氏唇角微勾,“應(yīng)該的,去吧去吧?!?/br> 哥倆出去了。 秦老夫人嘆道:“這丫頭的翅膀硬了啊?!?/br> 程氏不為所動,認(rèn)真地看著小方桌上的瓷杯——就是翅膀硬了怎么的,休想像拿捏她一樣拿捏她的珍珍。 秦雯在秦老夫人身邊坐下,往她身上拱了拱,“祖母,聽說昭王回來好幾天了,也沒說來咱……唉,二妹也不容易。” 秦老夫人道:“你怎么知道的?” 秦雯甜蜜蜜地看了一眼程自如,“祖母,這事好多人都知道。” “唉……”秦老夫人到底是親祖母,不好像秦雯一樣幸災(zāi)樂禍,對程氏說道,“王妃娘娘嫁過去也有兩個多月了吧,你找個時(shí)機(jī)問問,有沒有信兒?來年選秀,昭王只怕也要納側(cè)妃的,早早有個孩子傍身才好?!?/br> 程氏不為所動,她篤信佛教,篤信因果,不管珍珍與昭王感情怎樣,也不管珍珍何時(shí)有孕,都需要一個最適當(dāng)?shù)臅r(shí)機(jī),強(qiáng)求不得。 她心里如此想,卻不必如此說,遂道:“好,兒媳問一問。” 秦雯哂笑一聲,小聲對秦雲(yún)說道:“她是嫁過去兩個月,但和昭王只在一處呆了一天。懷孕?做夢吧!” 秦雲(yún)道:“長姐快少說兩句吧,不管怎么說,人家現(xiàn)在都是一品誥命,咱們一輩子也趕不上?!?/br> 秦雯抬起手,看了看紅潤的指甲,“誰要追趕她?三妹有所不知,現(xiàn)在不少人都在看著呢。” 秦雲(yún)不解,“看什么?” 秦雯湊近秦雯的耳朵,“昭王一直不太平,她成親當(dāng)天就慘遭刺客襲擊,你想想,有些話不用我多說吧。” 秦雲(yún)連連點(diǎn)頭,“懂了懂了,首先是她命長,其次是他命長,不然吶,也著實(shí)沒什么好羨慕的。” 秦禛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一離開秦老夫人的宴息室,她的心情就舒展了起來。 外面風(fēng)大,秦祎親自替自家meimei戴上了兜帽,問道:“meimei不生氣嗎?” 秦禛道:“不生氣。我就喜歡看他們看不上我,卻又不干不掉我的樣子?!?/br> “哈哈哈……”秦祎大笑起來,大手在秦祎肩膀摟了一下,“不愧是我meimei?!?/br> “珍珍!”秦簡言從二門進(jìn)來,“這就走了嗎?” 依依香坊生意火爆,他如今自信多了,臉上愁苦郁悶不再,滿面春風(fēng)。 秦祎道:“父親回來啦,我和meimei去看祖父,您一起去嗎?” 秦簡言笑道:“好啊,一起?!?/br> 秦禛問道:“父親,西城的店面租到了嗎?” 秦簡言道:“找到了,就是位置不大好,但后面有一座兩進(jìn)的宅院,正好用來做肥皂和香水。我和你哥決定把它租下來,你意下如何呀?!?/br> 西城比東城繁華,好的店面大多被豪門世家占據(jù),能在這么短的時(shí)間內(nèi)找到門面就是燒高香了,哪里還敢挑剔位置? 秦禛安慰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咱們的東西好,不怕沒銷路?!?/br> “哥就是這么想的?!鼻氐t得意地笑了笑,“哥還打算過幾日去一趟津城,趟趟路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鋪?zhàn)樱崆鞍崖蜂伾?。?/br> 秦禛豎起大拇指,“二哥深謀遠(yuǎn)慮。” 秦簡言慈愛地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臉上的欣慰藏都藏不住。 三人說說笑笑到了外書房,剛要敲門,就聽見秦越山的聲音從后面?zhèn)髁诉^來,“珍珍來啦!” 秦禛轉(zhuǎn)過身,快步迎上去,扶住他的胳膊,“祖父,孫女來看看您,您最近好嗎?” 秦越山在她手上拍了拍,“好孩子,有心了,祖父好著呢?!?/br> 外書房的mama們開了門,祖孫三代先后進(jìn)門,在待客區(qū)坐了下來。 長隨把炭盆、熱水飛快地端進(jìn)來,陳設(shè)莊重的房間頓時(shí)有了煙火氣。 秦越山喝了一盞熱茶,說道:“聽說昭王在王府遭到刺殺,所以一直住在六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