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24節(jié)
小孟氏心領神會。 林氏怔了一下,大概也明白了。 秦簡行道:“那孩子脾氣大,將來只怕……” 秦禛脾氣古怪,與秦家人隔著一層。 秦家人打心眼里覺得,她即便做了昭王妃,于秦家也沒什么好處。 一個沒有底氣的王妃,又能多少人看得起呢? 基于這種普遍性心理,秦禛的嫁妝和聘禮倍受親朋好友的關注。 有人說,婚期都定了,昭王卻連秦家的門都沒登,聘禮也不會多,大抵是官樣文章。 還有人說,秦家二房沒能耐,又剛分了家,別說六十四抬嫁妝,只怕三十二都湊不上。 就在眾人私下里議論紛紛之時,司徒演也在征詢景緗之的意見。 他問道:“王爺,聘禮的事到底是怎樣的章程?” 景緗之還在看手上的條陳,“自打秦祎遇襲后,除了睿王府各家都沒報過官,也沒有類似的案子?!?/br> 司徒演見他不搭茬,便也罷了,“要么是對方更加小心了,要么這樁案子只是湊巧?!?/br> 景緗之搖搖頭,“不會是湊巧,一定是對方更加小心了?!?/br> 司徒演道:“我們緊了他們就松了,對方很有耐心,王爺不要心急,不如借婚期好好歇歇,看看對方有沒有異動。” “嗯……”景緗之若有所思,開口卻說起了另一件事,“本王生來帶煞,仇家也多,不論誰嫁我,日子都不會太順遂,活不到壽終正寢也是極有可能。本王不喜歡秦二,不想娶她,同時也是不想害她。你知道的,本王不在意的人也不會在意她的死活?!?/br> 司徒演還在摸著肚子,但唇角的笑意已然無影無蹤,他避重就輕道:“王爺想多了,生死有病富貴在天,婚是皇上賜的,咱也沒辦法不是?” 景緗之翹起二郎腿,又玩起了柳葉刀,“話是這么說,但心里還是會有不安?!彼蚜~刀投擲到靶子上,又道,“關于聘禮的事本王考慮過了,我不會露面,但聘禮可以加倍,秦老將軍的面子還是要給一點。” “唉……”司徒演嘆息一聲,“我明白了?!?/br> 景緗之又射出一刀,“遇到我,是她運氣不好?!?/br> 所以,“關你屁事”也好,“神經(jīng)病”也罷,隨便她罵。 這世上,能一蹴而就的事很少,做生意也是如此。 商品庫存不多,促銷不敢做,人氣就起不來。 每日頂多賣幾盒香粉、澡豆什么的,口脂和肥皂、香皂等始終打不開銷路。 租金加日常流水,每日都要半兩多銀子,再加上婚期越來越近,昭王對婚事不在意,聘禮遲遲不到,這些都給秦家二房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尤其是每三天一請安,面對秦老夫人致命三問時,這種壓力就會飚到頂點。 六月十日,秦老夫人的長姐趙孟氏遠道而來,一為探親,二為秦禛的婚事。 秦家照例舉辦家宴,兩位姑奶奶也一起請了回來。 午飯前,一大家子聚在正院的起居室里,團團圍坐在秦老夫人身邊,聽老姐倆敘舊,聊陳年往事。 秦禛要嫁昭王,趙孟氏格外重視,閑話幾句后,話題就轉到了這件事上。 她問道:“二妹,嫁妝準備得了嗎?” 秦老夫人道:“還在準備?” 趙孟氏又問,“聘禮到了嗎?” 秦老夫人臉頰微紅,“這……” “這都什么時候了,聘禮還沒到?”趙孟氏見秦老夫人語塞,立刻猜到了大概。 她早些年過得不省心,人很瘦,臉上皺紋多,略一蹙眉,眉心就擠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秦老夫人在長姐面前丟了臉面,怨氣陡升,“誰說不是呢?生意生意做不好,婚事婚事也不順,我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日日跟著著急上火。” “唉……”趙孟氏嘆了一聲。 她經(jīng)歷了那么多,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聘禮遲遲不到,原因只有一個——昭王不看重秦家,也不看重秦禛。 事情捋清楚了,心就涼了一半。 趙孟氏迅速轉移話題,聊起了奉天府的風物——她男人是奉天府府尹,正三品。 程氏和秦簡言松了口氣。 秦祎對秦禛說道:“meimei,能不能想個法子不嫁呢?” 秦禛覷了一眼豎著耳朵聽他們兄妹聊天的秦雯,用正常音量說道:“二哥不用擔心,嫁一個三表哥那樣的人,還不如嫁給昭王。人不能太貪心,如果名利和好男人只能要一個,我選前者?!?/br> 秦雯聞言面紅耳赤,怒道:“三表哥不過是看不上你而已,怎么就不是好男人了?你且等著瞧,無論名利還是什么,三表哥都會給我,而昭王能給你的除王妃這個稱號外,就只有笑話罷了?!?/br> 憤怒使人沖動,她這番話的音量比秦禛大多了,他們的兩個姑姑,以及一干表姐妹聽了個清清楚楚。 雖然無人就此發(fā)表高見,但探究的目光紛紛落在了秦禛的臉上。 昭王遲遲不來,聘禮遲遲不到。 秦雯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秦禛挑了挑眉,無動于衷。 秦祎攥著拳頭站起來,正要反擊,就聽秦越山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默聲,昭王府的司徒先生代昭王送聘禮來了,你隨我去迎一下?!?/br> 秦雯冷笑一聲,“瞧瞧,還是沒有露面,聘禮也無非是官樣文章,二妹不用太難過,裝箱禮長姐一定會給的厚厚的?!?/br> 第21章 大婚 秦禛壓住即將暴走的秦祎,笑道:“好啊,那我可就等著了,長姐不要后悔哦?!?/br> 秦雯道:“我當然……” “雯雯?!泵鲜献⒁獾搅诉@邊的劍拔弩張,及時趕到,制止了秦雯接下來的話,“走吧,廚房還有好多事,你陪母親一起看看去?!?/br> 娘倆一起出了起居室。 小姑秦慧賢上了前,拉住秦禛的手,對惠柔說道:“長姐,也得虧是這么個孩子,不然這婚事……” 大姑惠柔打斷了她的話,“要想活得開心,凡事就得往好處看,知道嗎?” “謝謝大姑母,謝謝小姑母。”秦禛道。 大概是不用爭家產(chǎn)的緣故,這二位的人品比秦簡易、秦簡行好多了,雖然世故,但各方面都過得去。 不像秦老夫人,把心偏到了咯吱窩里。 這邊動靜大了,秦老夫人和趙孟氏的談話就被打斷了。 秦老夫人道:“惠柔、慧賢說什么呢,還不陪你們姨母多聊聊?” “是?!眱蓚€大姑奶奶從善如流,放下秦禛,一起過去了。 這時候,一個管事婆子從外面進來,在秦老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當真?”秦老夫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送到哪兒去了?” 管事婆子道:“老太爺讓送去二房了。” 秦老夫人高高地挑起左邊眉毛,隨即又放下了,“好,老身知道了?!?/br> 管事婆子下去了。 趙孟氏問:“怎么,出事了?” 秦老夫人默了一會兒,說道:“昭王送了兩萬兩禮金,金銀頭面、各色絲綢若干?!?/br> 趙孟氏道:“王妃的尋常規(guī)制不是一萬兩嗎,難道是老身記錯了?” 起居室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秦老夫人微微搖頭,“尋常是一萬兩,但也確實加倍了?!?/br> 秦禛再次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好奇的、羨慕的、打量的、若有所思的,各色目光齊齊地扎到了她的臉上。 她不慌,但臉有點癢。 秦禛可以確定,景緗之不喜歡她,那么他忽然把聘禮加倍,就定然是有原因的。 買斷她的人生? 婚后生活危險? 守活寡? 羞辱? 嗯…… 以上皆有可能。 待送聘禮的人走后,一干婦人離開正院,一窩蜂地往二房的小院去了,其中也包括秦雯和小孟氏。 秦禛的起居室?guī)缀醣黄付Y塞滿了。 一抬抬閃閃的金元寶,一匹匹光滑亮麗的織錦緞,一副副五彩斑斕的寶石頭面,一套套官窯出產(chǎn)的瓷制品,還有幾只造型獨特價值不菲的玉雕…… 每一樣都是市面上難得遇到的精品,每一樣都彌足珍貴,讓人流連忘返。 秦老夫人的目光黏在了玉雕上,她說道:“這些都是珍品,只怕不好一時找齊,怪不得聘禮來得這么晚,珍珍倒也有幾分造化?!?/br> 趙孟氏附和:“確實,這孩子福大造化大。” 小孟氏和秦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撇了撇嘴。 秦祎盯著秦雯冷哼了一聲。 秦雯聽見了,脹紅了臉,拉著秦雲(yún)先走了。 林氏倒也不嫉妒,只是言語間熱絡了幾分。 大約一刻鐘多后,一干人飽了眼福,酸溜溜地回去了。 程氏和秦簡言沉默地站在珠光寶氣地屋子里。 秦祎撓了撓頭,“昭王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