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5節(jié)
秦雲(yún)搖搖頭,“從這里出去后我們就分開了,我們和四哥一起?!?/br> 秦禛蹙了蹙眉頭,但也沒說什么。 秦祎經(jīng)常在外面混,有些人脈,大抵和那些人玩在一處吧。 就在這時,秦禛聽見門外的一個婢女說道:“到處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表姑娘,要不要稟報一聲?” 她心里咯噔一下,趕緊用手臂撐起上半身,朝東邊看了過去:秦霈身邊空著一個位置,秦祎確實不在。 就在她要收回視線,思索應(yīng)對之策時,昭王抬起了眼皮,二人的視線隔空撞個正著。 秦禛定了定,見對方的唇角抽筋似的勾了一下,鼻頭的翕動亦轉(zhuǎn)瞬即逝。 她系統(tǒng)學(xué)習(xí)過微表情——景緗之在含蓄地向她表達輕蔑之情。 秦禛忍住還之以顏色的沖動,把關(guān)注的重點放在一干人年輕人臉上……從內(nèi)到外,無論男女。 婢女們將各色小食送上來了,茶水、點心、瓜果,還有rou脯和果脯等。 秦雲(yún)捏起一枚rou脯,“不知道二哥去哪兒了,再不來只怕就失禮了呀?!?/br> 秦禛沒有回答,借著一個婢女的掩護起了身。 秦雲(yún)拉了她一把,“二姐,你要干什么去?” 秦禛道:“找二哥。” 她認為,秦祎雖不上進,但腦子聰明,在這種場合下絕不會胡來,他這個時候還不出現(xiàn),只怕是出大事了。 秦雲(yún)道:“還是別去了吧,萬一大長公主找二姐,豈不是……” 比起大長公主的責(zé)難,秦禛更擔(dān)心秦祎,她不再解釋,飛快地離開了花廳。 琉璃跟上來,勸道:“姑娘,五姑娘說得沒錯,二少爺早一會兒晚一會兒沒關(guān)系,姑娘要是不在,只怕老夫人會很生氣?!?/br> 秦禛道:“她生氣是小事,二少爺出事是大事,少啰嗦?!?/br> 她一邊說一邊辨明方向,朝竹林地帶快步走了過去,那是她們最后看見他的地方。 才走十幾丈,主仆二人就見一個大太監(jiān)帶著兩個粗使mama急匆匆跑了過來,三人的樣子極為慌張,一看就出了大事。 秦禛放緩了腳步…… 琉璃奇道:“姑娘怎么慢下來了?” 秦禛回過頭,果然見那大太監(jiān)沖進了花廳,不到兩個呼吸,大長公主就帶著孟氏、小孟氏,以及她不認識的兩個貴婦人跑了出來。 跟在最后面的是昭□□郡王、睿王世孫。 此三人安步當(dāng)車,不徐不疾。 琉璃變了臉色,“不會真是二少爺出事了吧?!?/br> 就在她說話的當(dāng)口,一干貴婦從她們的身邊超了過去。 秦禛拉琉璃一把,跟在一干女官和管事mama中間,一起朝竹林的方向去了。 竹林里有座小院子。 三間青瓦房,有一人高的竹籬笆做墻,大門的匾額上題著三個字,“竹里館”。 院子里鋪著五彩石甬道,甬道兩旁是菜畦,綠油油的,頗有田園雅趣。 但此刻的光景與“雅”字無關(guān)。 秦祎被捆在窗下的一張椅子上,濃黑的長發(fā)披散著,蓋住了大半邊臉。他瘋狂地掙扎著,嘴里喊道:“放開我,放開我,我沒殺人!” 一干人在大門口停下來。 秦老夫人和小孟氏白了臉,六神無主地看著文清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邁步進了院子。 “姑母留步?!闭淹踮s到了,“還是小侄兒去看看吧?!?/br> 大長公主面無表情,“你是男子,只怕不妥?!?/br> 昭王走到她身邊,“姑母,這里面的每一樣事物都關(guān)系著案件真相,不可輕忽?!?/br> 大長公主指著秦祎,怒道:“他就是兇手,你還要什么真相?” 秦祎看到秦老夫人,腳下用力,連人帶椅子摔在地上。 他拼命往前拱了兩下,“祖母救我,我沒殺人,孫兒冤枉?。I……嗚嗚嗚……” 他似乎吐了一口,緊接著又絕望地大哭起來。 小孟氏往后退半步,與身邊的mama交代了兩句,那mama小跑著朝竹林外去了。 秦老夫人閉了閉眼,上前一步,說道:“大長公主,老身這個孫子雖然頑劣,可心地善良,殺人之事絕不會做,懇請大長公主明察。” 大長公主沒搭理她,對昭王說道:“老十三,死的可是你親表妹。下人找到這里時,這歹人正好從屋子里出來,人證物證俱在,不是他殺的還能有誰?你若有孝心,馬上給本宮抓人,去菜市口斬首示眾!” 秦老夫人嚇得面如死灰,但還是勉強道:“大長公主,這不可能,這孩子不可能殺人,絕不可能?!?/br> 大長公主不理她。 她又朝昭王看了過去,“王爺,我家秦祎不可能殺人,不可能殺人啊!” 昭王蹙起一雙劍眉,“姑母,這件事歸順天府管,小侄兒抓不了人,已經(jīng)讓人去報案了,姑母稍安勿躁?!?/br> 秦禛站在安順郡王等人身后,透過縫隙觀察著趴在地上痛哭的秦祎。 秦祎的表情是真的,哭是真的,吐也是真的,完全沒有演戲的成分。 她認為秦祎不是兇手。 但此事有昭王,有大長公主,還有秦老夫人和孟氏,輪不到她說話,強行出頭只會引起眾人反感,屆時把她趕出去,就真的一點忙都幫不上了。 是以,她悄悄退了幾步,隱在一簇高大粗壯的毛竹后面。 琉璃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姑娘,這可怎么辦?婢子回家一趟,把老太爺叫來吧?!?/br> 秦禛道:“不必,大伯母已經(jīng)安排了,你安安靜靜地陪我站在這里就好?!?/br> 大長公主府的下人很能干,太監(jiān)馬上安排了座椅,讓幾個貴婦人坐下來等。 昭王站在大長公主身后,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概過了一刻多鐘,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帶著捕快和仵作進了園子,其中還有一個穿著獄卒服飾的婦人。 那婦人進到內(nèi)室,片刻后就退了出來,說道:“大人,主仆二人皆已身亡,遺體已經(jīng)蓋好了?!?/br> 仵作上前一步,請示中年官員:“霍大人,要仔細驗尸嗎?” 霍大人朝大長公主拱了拱手。 大長公主尖聲道:“可以驗,但不能細驗?!?/br> 仵作長揖一禮,和幾個捕快一起進去了。 霍大人讓小廝把秦祎扶起來,問道:“哪位發(fā)現(xiàn)的尸首,勞煩講一下具體經(jīng)過?!?/br> 兩個粗使婆子一起站了出來,其中一個率先開口,“回稟大人,是我們發(fā)現(xiàn)的……” 此二人是負責(zé)竹林這一片衛(wèi)生的婢女,她們收到盡快找到大長公主的外孫女蔡文心的命令后,就直接來了院子——院子平常都有收拾,床上用品齊全干凈,在這樣的宴會時期,熱水也是備足了的,如果哪個客人累了,院子是休息的首選。 二人進院子時,與搖搖晃晃出來的秦祎走了個對面。 她們覺得不妙,顧不得打招呼,加快腳步去了東次間。 一進門,二人就發(fā)現(xiàn)了尸首,蔡文心躺在床上,大丫鬟躺在地上,皆赤身裸、體。 二人驚叫著跑出小院,而此時秦祎還沒走遠,被附近趕過來的太監(jiān)抓了個正著。 粗使mama說的話直白清楚,所有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霍大人走到秦祎面前,“秦二公子怎么說?” 秦祎道:“我沒殺人,我沒殺人,我就記得腦袋疼,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醒過來,她們就說我殺人,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啊,嗚嗚,嘔……” 這次他坐了起來,嘔吐的癥狀十分明顯。 第5章 反駁 霍大人問道:“秦二公子為何嘔吐?” 秦祎摸上后腦勺,頓時“嘶嘶”了幾聲,“頭痛,我頭痛,嘔……” 空氣越清新,臭味就越顯著,一股餿酸味發(fā)散開來,把幾位貴婦逼退數(shù)步。 昭王更是直接出了大門。 霍大人倒是安之若素,繼續(xù)詢問:“秦二公子為何頭痛,有人襲擊你了嗎?” “可能是吧?!鼻氐t用袖子抹凈嘴巴,振作了一下,“對,一定是有人襲擊了我。”他把手指插進頭發(fā)里上,然后拿出來展示給霍大人,“出血了。” 霍大人離他不遠,上前一步,看了個清楚:手上確實有血,但不多。 他問道:“秦二公子瞧見襲擊你的人的樣貌了嗎?” 秦祎搖搖頭,又吐了起來。 大長公主道:“分明是你欲行不軌,行兇過程中被人擊中,之后你惱羞成怒,所以才把人殺了!” “大長公主言之有理?!被舸笕思皶r地拍了個馬屁,又道,“秦二公子還是說實話吧,現(xiàn)在人贓并獲,容不得你抵賴?!?/br>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殺人,沒殺人!”秦祎抱著腦袋嚷嚷起來,“都說霍子清霍大人是清官,依我看,不過是個靠栽贓嫁禍才能破案的糊涂蟲罷了……” “一一!”秦老夫人喝了一聲,“有話好好說!” “祖母,人真不是我殺的,我都不知道死的是誰,死了幾個,他們非得冤枉我,嗚嗚嗚……”秦祎委屈地大哭起來。 秦老夫人道:“你的小廝呢,你被人打了,他在哪里?” 秦祎的哭聲小了,目光有些茫然,“是啊,銅錢呢,他去哪兒了?” 安順郡王冷笑一聲,“估計是主子殺了人,怕背黑鍋,嚇跑了吧。” 睿王世孫道:“什么樣的人都有,這不無可能?!?/br> 這時候,仵作和幾個捕快從內(nèi)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