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上鬼胎后我拜上道教 第27節(jié)
才英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去。 就在半路,他同已經(jīng)下山朝江陵園趕來的孟鴻卓打了個照面,才英被拉住了胳膊,孟鴻卓面色凝重:“是不是出事了?” 才英點頭,而在孟鴻卓身旁還有另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兩人互行拱手禮,才知這是另一位道觀中前來拜見觀主的慎樂道長,聽聞他們此次去的是江陵園,也跟著過來了。 似乎是知情的。 幾人不再多言,往江陵園趕去。 春日里的井水寒冷,辛云容被嗆了兩大口水就被身后的“朱綠”敲暈了過去,沒能看到頭頂微薄月光下朝她游來的身影。 她聽到有人在她耳畔低聲說著什么,聽不清,她困得很,用手捂住了耳朵,掌心一痛,仿佛被什么割破,嚇得她立刻清醒了過來攤開手掌仔細(xì)摸了摸。 上面什么都沒有,辛云容松了口氣。 她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事,環(huán)顧四周,是她從小住習(xí)慣的房間,墻上掛著幼時寫的大字,帷帳是她喜歡的薄荷紗,沒關(guān)緊的窗鉆進(jìn)涼涼習(xí)風(fēng),帷帳也跟著晃動起來。 她覺得很是舒服,但又感覺哪里不大對勁,起身推門走出去,屋外沒有太陽,小亭子里坐著一個小姑娘,臉上帶著面紗,身著春日衣裙,不知道發(fā)什么呆。 云容走過去,聽到小姑娘笑嘻嘻地喚她阿姊。 辛云容也笑著應(yīng)了,伸手替她整理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坐在她旁邊問她冷不冷。 小姑娘搖了搖頭,抱住她的腰用力聞著她身上的氣味:“阿姊,你身上好香?!?/br> 辛云容抬起手自己聞了聞,卻什么味道也沒聞見,她拍打著小姑娘的背,嘴里的名字脫口而出:“阿馥,勿要調(diào)皮?!?/br> 被叫做阿馥的小姑娘更加用力地抱著她,“阿姊,阿姊,我明日能和你一起去踏青嗎?” 到嘴邊的好又硬生生停住了,她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臉,阿馥松開她的腰,抬起頭來望著她,歪著腦袋又問:“阿姊也嫌棄我的臉嗎?” “不是……”云容抬手撫摸著阿馥臉上的大片紅色胎記,強(qiáng)行扯出一抹笑,“阿姊怎么會嫌棄你,只是父親……” “父親怕我丟他的臉,我知道?!卑ッ偷嘏み^身,低著頭掰自己的手指頭生悶氣。 “明日父親不在家,”辛云容又將她抱在懷里,許諾她,“阿姊會帶你出去的?!?/br> 她這么一說,懷里的小姑娘幾乎要跳起來,她從辛云容的懷里鉆出腦袋,眼睛都彎起來了,“那我先去挑明日踏青的衣裳!” 辛云容松開手,看著她蹦蹦跳跳地往房間跑的樣子感到一陣心酸。自她出生后,母親病逝,父親對這個臉上長有胎記的小女兒尤為冷淡,他不許她出門,家中有客人也不許她出來,只有母親曾經(jīng)給她縫制的小人偶和她形影不離。 深夜,阿馥跑過來同她一起睡覺,許是興奮,鉆在她的懷里盯著她看了許久:“阿娘死后,你是第一個摸我臉的人?!?/br> 辛云容拍她屁-股:“沒大沒小,喊阿姊?!?/br> 阿馥咯咯地笑,縮在她懷里喊著三聲阿姊,云容困得不行,抱著她輕輕拍打她的背哄她入睡。 翌日醒來,云容就對上阿馥一雙漆黑的眸子,差點嚇得叫出聲。 阿馥嘟著嘴,手里還抱著她的人偶:“阿姊快些起來罷,外頭都天亮了?!?/br> 此時還早,云容知道她是想出去踏青著急得很,在她的催促下穿好衣裳,收拾一番后填飽了肚子,又給阿馥戴上了帷帽,拉著她的手往大門走。 管家堵在門前,面露難色:“大小姐,老爺吩咐過的……二小姐不能出門,您這不是……” “有事我擔(dān)著,”察覺到她試圖躲在自己身后,辛云容握緊了阿馥的手,“我們就出去一趟,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阿馥戴好了帷帽,誰又能瞧出來什么?!?/br> 管家到底不是主子,辛云容強(qiáng)硬了兩句,他也只好讓開了身體,小聲囑咐:“老爺午時會回來,大小姐記得提前回?!?/br> “知道了?!毙猎迫菀睬那牡刭V賂管家,“這個月你的工錢多加一倍?!?/br> 管家無奈又好笑,朝她彎腰拱手:“那就多謝大小姐了?!?/br> 辛云容拉著阿馥的手坐上了轎子,朝著同手帕之交約好的地方去,阿馥時不時掀開簾子往外瞧,街市上的叫賣聲,鉆入轎中的新鮮rou包香氣,阿馥看的眼花繚亂,拉著云容的手撒嬌什么都要買,等到了踏青的地方,轎子里擺滿了阿馥要買的東西,吃的玩的,直到喊她下車,才依依不舍地被她抱下來,手里依舊抱著她的布人偶不肯撒手。 除了她們幾個踏青,還有一群平時不對付的小娘子也來了。 辛云容一眼就看到了她們,帶著阿馥本不愿多事,剛轉(zhuǎn)身準(zhǔn)備找個僻靜的地方就被她們給喊住了。 “喲,這不是工部侍郎家的女郎嘛,這次怎么把你家的meimei帶過來了?” 她的話引來一眾女子的嬉笑,為首的黃杉姑娘是將軍府的三小姐賈瑩,上頭還有兩個哥哥,自小就被寵得不行,如今出門也不怕得罪人,說話陰陽怪氣的:“這天熱了,也沒必要戴著帷帽了。” 說完,就要走過來掀阿馥的帷帽。 阿馥出生那年,就有人傳出去這府中的二小姐丑陋不堪,臉上一塊紅色胎記乃是惡鬼投胎的標(biāo)記,這才硬生生地將她娘害死了。 如今流言愈演愈烈,阿馥縮在云容身后,不敢出聲。 辛云容擋住了她的手:“不必麻煩賈小姐了,我們不熱?!?/br> 賈瑩卻不依不饒,她使了眼色,剛剛站在她身旁的兩個女郎走上前來架住了她兩只手,賈瑩得意地沖上去掀阿馥腦袋上的帷帽:“瞧一瞧又怎的,看看同他們說的是不是真如惡鬼罷……” 阿馥靈活一躲,手中的布偶被她死死扣在懷里,喊著阿姊救我。 云容半天掙脫不開,直接張嘴咬了下去,其中一個人被她咬得立刻松開了手,另一個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云容推開。她提起裙擺捉住賈瑩的手臂,卻不料遭她一推,摔倒在地。 原本還跑的阿馥停住了腳步,賈瑩猛地掀開她的帷帽,卻發(fā)現(xiàn)阿馥雙眼死死盯著她,仿佛地獄中爬出的惡鬼,目光陰冷。 她嚇得往后退,在這么多人面前又強(qiáng)撐著笑了一下:“果然丑,難怪你娘被你害死了?!?/br> 阿馥直接撲上去咬住了她的脖子,頓時鮮血四濺,辛云容反應(yīng)過來后才上前拉開了她。 原本就是躲著出來的,回去之后兩人被罰跪在祠堂里,辛云容還挨了幾鞭子,摸著腰嘶了一聲。 發(fā)現(xiàn)阿馥癟著嘴看著她,云容也不敢出聲了,她只好強(qiáng)行扯出笑:“阿姊不疼的。” “你后悔帶我出去了嗎?”她突然問。 云容點頭,阿馥眼神陰沉了下來。 “早知道她們會去,我肯定不帶你去的,”云容將袖口里藏著的一塊糕點給她吃,“你若不出去就不會被她們欺負(fù),是阿姊保護(hù)不了你?!?/br> 阿馥垂下眼睫,她摸著臉喃喃:“真的是我害死了娘嗎?” “當(dāng)然不是,”云容撥開她的手,溫暖的指腹在她臉上的胎記摩挲,“阿娘很喜歡阿馥呢,只不過阿娘積攢夠了功德,被召上去當(dāng)仙子了。” 阿馥被她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聽完后似乎是相信她的話一般笑起來:“真好,可惜我當(dāng)不了仙子了?!?/br> 她抱著云容,將臉埋在她身上,聲音悶悶的:“要是我真有個你這樣的阿姊該多好呀。” 云容沒聽清,她困得不行,腰上的傷隱隱作痛,眼睛一閉,又是第二天到了。 她躺在了床上,阿馥就坐在她床邊擺弄著手里的布偶,看到她醒了,阿馥將手中的新人偶給她瞧:“阿姊,我給你表演一出戲?!?/br> 那是一個穿著黃杉的小人偶,雙手雙腳都被細(xì)線拉扯著,阿馥手指靈活地讓人偶跪地求饒,嘴里發(fā)出同賈瑩相似的聲音:“我錯了,饒了我罷……” ——江陵園 幾人圍在床前,被酆鄲從井里抱回來的云容依舊昏迷不醒,她手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掌心被剃刀劃開的口子卻在滲血,怎么也止不住。 “女鬼附身在剃刀之中,”孟鴻卓面色非常不好看,“沾了云容的血讓陰氣入體,如今除非散了她的怨氣,否則這傷口永遠(yuǎn)也止不住?!?/br> 俞濟(jì)愧疚地站在床側(cè),望著面色蒼白的辛云容垂下了腦袋:“孟師兄,是我沒保護(hù)好辛師妹……” “是女鬼詭計多端,你防不住的?!?/br> 聽他這么說,俞濟(jì)依舊無法釋懷。 “為她做場法事如何?”才英在一旁開口。 “沒有這么簡單,”慎樂道長知曉江陵園之前的一些往事,“女鬼怨氣極深,當(dāng)初又是被她父親鎮(zhèn)壓在此處,若是尋常法事恐會激怒于她?!?/br> “那要如何?”俞濟(jì)也急了。 酆鄲在一旁沉默寡言,他拿起剃刀在自己掌心劃開了一道口子,彎下腰解開云容掌心包扎的細(xì)布,在孟鴻卓伸手阻攔下,將他的掌心同她的握在了一起。 ? 作者有話說: 大家做好防護(hù)哦! 感謝在2022-03-19 00:20:02~2022-03-20 01:24: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lxw. 10瓶;小百合、蛇院二年級生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9章 [v] 侍郎親自上門賠禮,賈瑩脖子上的傷口用厚厚的紗布包著,看著十分嚇人。 賈瑩沒有說出是自己先挑事,她依偎在母親的懷里撒嬌,而她的大哥下了朝后站在她床沿,烏發(fā)束冠,俊秀面龐依舊溫和:“侍郎親自登門賠罪,此事就此罷了?!?/br> 賈瑩嬌寵慣了,聽了大哥的話不滿地哼了一聲,還想說什么就被母親堵了嘴:“聽你大哥的,侍郎已經(jīng)責(zé)罰她們跪了一天的祠堂,算是給我們一個交待了,你勿要再耍小脾氣?!?/br> 兩家就算再不對付,在面子上還是要做給別人看的。 將軍府聽聞她們挨訓(xùn)的事情,也派人送了一份禮過來,權(quán)當(dāng)是交好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云容正在院子里摸著自己的腰,阿馥坐在她身旁替她吹腰上的傷口,聽到管家讓云容過去,揪著手里黃杉的布偶用力掐了掐。 “老爺在正堂接待將軍府的大公子,這會子讓您過去呢?!?/br> “我知曉了?!痹迫萜鹕?,順了阿馥的毛才跟著管家往正堂走去。 剛走近,屋內(nèi)傳來的溫潤男聲莫名熟悉,還不等云容反應(yīng)過來,屋內(nèi)的交談聲因為她的到來又停下了。 她走進(jìn)去背對著光朝坐在父親右側(cè)的年輕公子福禮,抬起頭時,屋外的微薄日光照亮了青年的臉龐,第一回 見到男子長相如此惹眼,她一時看得有些怔楞,直至父親輕咳的警醒聲她才急忙低下頭去,臉上一哂,坐在了下方的椅子上不說話。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好一會兒客套話,倒也不覺得假,就連侍郎心中的怒火也被對方的話澆熄了,心中熨帖:“我已讓管家吩咐了下去做些家常小菜,賢侄若是不嫌棄,午間便在我府中用膳罷。” 辛云容看著他都站起來,似是要走,本打算松口氣,卻同他無意間對上了眼,匆忙瞥開目光,卻聽他應(yīng)了下來:“那打攪了。” 離晌午還有一段時間,云容福身離開,又被侍郎喊住:“后院的花開得極好,阿容,帶賈公子去后院走走?!?/br> 云容硬著頭皮應(yīng)下,她低垂著眉眼,隨著走近的腳步聲,一雙黑靴也映入眼簾。 相比于自己,他真的很高了,身形挺拔,腰間配著同他膚色一般的玉玨,溫聲對她說道:“麻煩林小姐了。” 云容生怕他聽見自己加速的心跳,往右走了一步離他遠(yuǎn)了一些,又偷偷瞥他是否發(fā)現(xiàn),見他面色如常,倒也松了口氣。 想起阿馥也在后院,她加快了腳步,生怕又聽到他嘴里說出和賈瑩那般惡毒的話,想要先將阿馥護(hù)好,卻不料阿馥早已站在檐廊那等著她,見她來了,清脆地喊了一聲阿姊。 云容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身側(cè)的青年,他面無異色,反倒是望著阿馥,似是認(rèn)識。 她正看著他的反應(yīng),阿馥卻直接撞了過來,雙手將她死死抱住,仰著臉龐同青年冷冷對視:“阿姊是我的?!?/br> 云容聽了覺得好笑,卻聽到一旁的人溫聲回她:“她遲早要醒來的?!?/br> 一時間,她有些聽不懂兩人的對話,幾人走到亭子里,雖說是看花,另外兩個人目光卻時不時停留在她身上,阿馥也就算了,這公子是怎么回事? 如此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