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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銅色森林在線閱讀 - 第209頁

第209頁

    鐘欣愉看到那張長案,像是能感覺到陰沉木極致的光滑和冰冷,她早已想象過無數(shù)次,直至此刻,觸手可及。

    “林師傅,沒收徒弟啊”她走進去,輕聲玩笑。

    林翼仍舊望著她,一點一點地認著,像是在找她哪里變了,哪里還跟從前一樣,又好像只是難以置信。

    她走到近旁,他才起身。一只三花從他膝頭跳下來,輕捷地落地。他眼睛看著貓,避開她的目光,笑說:“這是小金。”卻掩飾不去聲音里的沙啞。

    而她只是看著他,伸手撫摸他的臉,他無法控制的表情,展開的眉頭,微紅的雙眼,以及其中模糊了的淚光。

    “你明明已經(jīng)找到我了,為什么還是要等我來找你呢”她輕聲地問,拇指抹過他眼睛下面潮濕的皮膚。

    他睫毛顫動,像是終于回過神,意識到她是實實在在的一個人,而不是出自于他的想象。只此一念,便再難自已。他一把擁緊了她,卻又低頭埋首在她掌中,是最有力,也最脆弱的動作。而她也任由自己跌進去,跌進那副熟悉的身體,那雙手,以及那種心跳的節(jié)奏,如溫暖的海水灌涌,沒了頂。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來了”她問。

    他不答,只是貼著她耳語:“戒指呢”

    果然看見了,她沒戴在手上。她勾唇,無聲地笑,回嘴說:“是你摘下來的?!?/br>
    “在哪兒我再給你戴起來……”他低頭吻著,找著,喃喃地說,“在哪兒……在哪兒呢”

    她推他,不讓他找,但他索性把她的手包進掌中,一同摸索,直到發(fā)現(xiàn)她旗袍前襟下面那個小小的堅硬的圓環(huán)。是那枚素金圈,她用絲繩串起來,一直戴著。他找到了,兩人的手疊在一起,覆在那上面,而后十指交握。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來了”她又問了一遍。

    “但是你來了……”他只是道,只是吻她,眼里已經(jīng)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她一定會來,他們一定會在一起。

    與過去的無數(shù)次一樣,她感到窒息,卻又覺得這便是她的空氣。

    自那一日起,鐘欣愉和林翼談了好一陣的戀愛,是因為不愿跟周圍的人解釋,也是因為他們自己想要這么做。

    他們就像任何一對普通的男女那樣約會,一起吃飯,散步,跳舞,看電影,或者只是躲在他店鋪樓上的房間里。唐樓的格式與血巷有些相似,房間的窗戶上同樣裝著百葉簾。但南方的陽光穿透進來,看起來卻又與上海的不同,微微帶著些暖色調(diào),在兩人身上投下特別的光影。他們不辨晨昏地zuoai,而后靜靜相擁,過完那一點浮生偷閑的時光。

    離開同風軒,她還是回到羅便臣道的宿舍里。

    林翼每天早上過去接她,陪她把阿念送到幼稚園,阿渡送進學校,再陪她走到文咸東街的中國銀行上班。

    一開始,阿渡和阿念不喜歡他,總覺得他是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個人,非得擠在她們?nèi)齻€人中間。

    但他時常去接她們放學,把她們帶到他店里去。阿渡做功課,他教阿念寫字,有時還教她們畫幾筆畫。

    總是國畫小品里最常見的那幾樣,梅蘭竹菊,花鳥蟲魚,但教法不像齊師傅當年那么古板。他給她們預備了各自的毛筆,從不吝嗇顏料,隨她們涂得滿紙斑斕。

    他也問阿渡學校里教些什么功課,告訴她說自己沒有上過學。阿渡驚訝,因為他寫得那樣一手好字,又兼同情,便也開始教他,給他看她的課本,給他講學校發(fā)生的事。

    等到鐘欣愉下了班,便會走路到中環(huán)他店里,每次都能看見他們在一起,三個人,一只貓,畫畫,寫字,講故事。

    她喜歡在門口站上片刻,靜靜看著。她其實早知道他們會合得來,但還是意外自己竟然真的過上了這樣的生活,瑣碎,平靜,卻也美好。

    1946 年底,他們在香港辦了婚禮。

    那位僑領(lǐng)自認為是介紹人,中行香港分行的鄭經(jīng)理給他們證婚。

    現(xiàn)成的婚書到處都有賣,比從前的更加精美,有彩印的底色,上面是鴛鴦和并蒂蓮。

    但林翼卻特為去定做了一個卷軸,還是齊云齋的樣子,還是那一句——赤繩早系,白首永偕。此證!

    他們又一同把名字添進去,林翼,鐘欣愉,后頭還跟著一長串的簽名,介紹人,證婚人,主婚人,最后蓋上紅印。

    他寫著,側(cè)首看她一眼,無聲地笑。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能明白他的意思,這一回不是寫著玩兒的了。

    他們在酒樓擺了喜宴,是照香港本地的規(guī)矩,客人們下午就來了,擺開桌子打麻將,一直打了大半個晚上才開席。她穿大紅繡金的褂裙,他也是一身長衫馬褂,一桌一桌地敬酒。

    等到席散,他喝多了,醉臥在床上。她支肘在旁邊看著他,或許也是酒精的作用,只覺又回到了很久以前,起了少時的性子,食指描過他的眉眼,逗著他問:“從前那張婚書呢”

    “燒了……離開上海去日本之前……”他回答,睜開眼在燈下看著她,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她好像立刻就能想象到那個場景,黑夜寂寂,他一個人,嘶一聲劃亮一支火柴,引燃那副卷軸,火焰蜿蜒成一條金線,一點點吞沒他們的名字,卷曲,化灰,成煙……

    她不愿再想下去了,用蓋頭蒙上他的眼睛,隔著那一層絲綢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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