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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一北擦了手,后背放松地靠在輪椅背上。 “清和,你知道這種蜘蛛的蛛網(wǎng)嗎?”他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準(zhǔn)備聊天。 清和上前看了看,很誠實的搖搖頭:“我只知道這一般的蛛網(wǎng)都是白色的?!?/br> “這種蜘蛛的蛛網(wǎng)是金色的,很漂亮是不是?” 金色的,像太陽,炙熱濃烈,是他生命中不曾擁有過的。 可能生在黑暗里的人,本該向光。 “像她該擁有的顏色?!鳖櫼槐辈[起眼睛。 不禁想起小姑娘穿著棉布睡裙,長長的垂到腳踝,卻因為坐在凳子上,裙擺飄蕩在小腿際,隨風(fēng)搖曳,陽光從她身后攏過來。 仿佛她踏光而來。 還有她畫板上栩栩如生的向日葵。 這株向日葵,他勢必要講她種進屬于他的玻璃罩里。 要她只為他一人盛開。 男人湛藍的眸子里溢出無限的溫柔。 清和在一邊低著頭,小心翼翼地。 在公子身邊這么多年來,只有他知道,公子越是露出這種溫柔的表情,就越是會做出瘋狂而罔顧理智的事情。 生于黑暗中的人,何來光明。 窗外月色溫柔,連翹花簌簌搖曳。 第74章 泠泠 四月中下旬, 谷雨。 細(xì)雨連綿暮春到,雨生百谷夏將至。 《蒲草》漫畫完結(jié),先后與青柏簽訂了游戲改編以及與朝夕出版社簽訂了實體出版合同。 這家朝夕出版社的主編是在藏嶺人設(shè)崩塌事件出現(xiàn)時, 第一個出言“紅時不追,難時不黑,只賞其作, 不問是非”的主編。 在蘿爾網(wǎng)站上,《蒲草》即便是在連載時也因為藏嶺的熱度, 人氣一直位居金榜之首。完結(jié)之后更是熱度往上飆升了一波。 五月初,立夏。 炎暑將至萬物長, 日光明媚且張揚。 《蒲草》的漫畫版第一次首印就遠超同期三倍。 青柏和朝夕為了慶祝順利簽約在玉璽酒店舉為藏嶺舉辦了慶祝晚宴。 晚宴大廳在酒店三樓舉辦。 來的都是與青柏長云有過合作的公司負(fù)責(zé)人, 還有出版權(quán)圈的編輯以及許多知名畫手作者們。 深褐色的長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垂下帶著流蘇的長擺, 銀色的燭臺,噴香的烤rou, 軟糯的土豆泥, 帶著水珠的果蔬被雕刻成可愛的兔子形放在盤子里。 紅色的地毯從大門鋪到舞臺上。 宴會廳里放著柔和的音樂,來來往往的賓客觥籌交錯,談笑風(fēng)生。 “顧二?!贬膳c幾位長輩敬酒頷首之后, 拿著酒杯到顧以南這邊, 與顧以南碰杯, 上上下下的打量男人一番:“嘖嘖,色調(diào)大膽啊顧二少。” 晚宴這種正式場合, 男人依舊是西裝長褲。 但是雙色搭配卻清新出奇。 水色的湖紋西裝外套,手腕出露出一截皓白的襯衫袖口。下身是香草色的長褲, 襯得他整個人氣質(zhì)斐然, 絕騎出塵。 淺藍色的眸子看什么都是淡然的神態(tài), 仿佛他站在這里與周遭的喧鬧便隔絕開了。 “還行?!鳖櫼阅系晳?yīng)了,垂眸,搖晃著酒杯中的液體。 “二少,老松。”蘇澄也過來了,一身白西裝,柔和溫靜。 “不是,怎么到我這兒就成了老松了。”岑松一臉的不服氣,正了正自己的胸針,上面清清楚楚畫著個小鉛筆的標(biāo)注,右下角是小小的金色名字——刺客。 “我好歹也是個坐擁幾十萬粉絲的畫手大大啊?!贬砂Ш?。 蘇澄笑得溫和:“但是和你在微博上發(fā)言的氣質(zhì)有些許不符合,你說我錄一段你的視頻,放網(wǎng)上去,是不是你這刺客大大高冷神秘的形象就被破壞了?” 岑松哀嚎,一跳八丈遠,雙手捂臉:“蘇澄你這個壞人,整天笑瞇瞇的人都心黑,你心黑?!?/br> 蘇澄笑瞇瞇的,不否認(rèn)。 岑松欲哭無淚,往顧以南身邊靠了靠:“還是我們顧二少好,最起碼心和外表一樣黑,不像你天天笑得溫和,心里一肚子壞水?!?/br> 宴會廳柔和的鋼琴曲戛然而止。 賓客們的談話聲漸漸小了下來。 一束綿長柔和的燈光聚集在宴會廳的門口處。 兩位身著旗袍的服務(wù)生將手放在大門的左右兩側(cè),用力拉開。 漫天的光束傾瀉下來。 顧以南的眸子沉了沉,信步走過去。 藏嶺站在門的另一邊,她烏黑的長發(fā)被發(fā)型師盤了起來,鬢發(fā)上別著一朵小小的水色山茶花。 櫻花粉色的旗袍,領(lǐng)口上綴著流蘇,下面繡著精致地花紋,用了瑩白色的珍珠綴成花蕊,俏麗的曲線斜襟恰到好處勾勒著少女妙曼的身形,融入曲線的收腰裁剪襯得她纖細(xì)的腰肢不盈一握。 在這件旗袍后,路雪曼竟然別出心裁的加以層層疊疊的香草淺粉色的蛋糕長紗拖地,從后背的腰際一直鋪展到地板上。 仿佛是少女的婚紗。 看到旗袍,在場眾人都清晰的知道,旗袍與顧以南有著怎樣的地位。 他的母親家族曾經(jīng)從事旗袍刺繡行業(yè)。 而這個小姑娘身上的旗袍,是路家的刺繡針法,僅此一家。 隨著他母親的離開,這種繡法也已經(jīng)失傳。 唯一可能的是,這個小姑娘身上的旗袍,是顧以南的母親路雪曼一針一線制作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