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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夠折磨人的。 舌尖抵住上顎,他努力克制住想上前問個清楚的沖動。 “表兄,你看什么呢?” 陳卓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許是終于聊到什么感興趣的事,陸思妤莞爾一笑,露出可愛的梨渦,嬌艷動人的美貌將滿室貴女的風華都蓋了過去。 “要說這盛京第一美人,果然還是非妤meimei莫屬啊?!?/br> 陳卓嘖嘖稱贊。 “要我說蘇言卿就是眼睛被鳥屎糊了。” 他已經(jīng)喝了不少,膽子也跟著大起來,大著舌頭說:“我若能娶妤meimei回家,做夢都會笑醒嘍!” 此言一出,顧晏和陸思齊不約而同地向他投去恐怖的視線,偏偏陳卓渾然不覺,說到興頭上越發(fā)口無遮攔—— “我是說真的啊。我娘天天催我娶妻,但看過妤meimei這般世間絕無僅有的美人兒,哪里還看得上其他庸脂俗粉?如今妤meimei和蘇言卿那蠢貨退了婚,我的機會不就來了嘛!誒、阿齊,不如明日我就上你家提親怎么樣?” “我去你大爺?shù)模 ?/br> 陸思齊怒罵:“就你那三天兩頭往青樓跑的德性,還想娶我meimei?” “你少冤枉人!” 陳卓不服氣道:“我可潔身自好了,每次去都是聽曲兒,從來沒碰過那些女人。要是我娶了妤meimei,肯定會一輩子對她好的……” 鄰座的人實在承受不住越來越壓抑的氣氛,扯了扯他的袖子讓他閉嘴。 “呵。” 坐在他旁邊的顧晏發(fā)出很輕的一聲笑,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一樣,若不是因為離得近壓根兒聽不見。 陳卓瞬間清醒了,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了個激靈,如當頭淋下一頭冷水,寒意自腳底蔓延至全身,幾乎要將血液都凍住。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扭過頭—— “表、表兄……哥……我的親哥……”他緊張得舌頭都打結(jié)。 完犢子,忘了他表哥還在這里。 “你說你想娶誰?” 陸思妤生得玉雪可愛,自幼便有很多小男孩喜歡跟在她身后獻殷勤,但那些人無一不遭到顧晏“友好的”問候。 陳卓咽了口唾沫:“哥……我、我開玩笑呢。”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沒挨揍就覺得屁股火辣辣的疼。 “我看你是好日子過多飄了?!鳖欔痰男θ莶粠б欢↑c溫度,“回頭讓姑姑禁你十天足,好好在家修身養(yǎng)性,省得整天肖想不該想的人。” 陳卓哭喪著臉:“別呀哥,我錯了還不行嗎。” 這還不如揍他一頓呢——他生性活潑好動,一天不出去就渾身癢癢,禁足不是要他命嘛。 “有意見?那多加十天。” “不不不,沒意見!我都聽您的!” 顧晏無視垂頭喪氣的表弟,目光越過賓客停留在對面的少女身上—— 桑娜說得沒錯,有太多人惦記阿妤了。 他的眸光愈發(fā)深沉,心底有某種妄念在瘋長—— 想將阿妤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用細細的金鏈子鎖起來,讓阿妤只對他一個人笑。 這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可怕。 倘若從未擁有也就算了,如今的所有靠近和曖昧,只會讓他忍不住想貪求更多。 而另一邊,陸思妤對顧晏復雜的心境一無所知,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腰間的玉佩。 “介意我坐這嗎?” 陸思妤抬起頭,對上方樂怡皮笑rou不笑的臉。 “介意,旁邊已經(jīng)有人了?!?/br> 方樂怡:“……” 上次除夕夜莫名其妙被她針對,陸思妤雖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但也并非完全不記仇,用沒什么起伏的語調(diào)拒絕了。 被人如此直白地拒絕,方樂怡的嘴角一陣抽搐,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 她朝邊上投去一記眼刀,那個少女十分惶恐地起身,把座位讓了出來。 陸思妤對她的霸道很是反感,但本人完全沒有搶占別人座位的自覺,心安理得地坐下。 “陸小姐這枚玉佩頗為眼熟呢?!?/br> 她的目光緊鎖那枚玉鏤雕荷紋佩,好像要把它盯出個洞來:“拍到手花了很大一筆銀子吧?” 該說她是快言快語還是沒腦子,短短一句話就暴露出不少信息。 陸思妤摩挲著玉佩的穗子,漫不經(jīng)心道:“原來那天和我競拍的是你啊——承讓了?!?/br> 明明沒什么交集,卻在除夕宴上將她推到風口浪尖,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結(jié)合方樂怡主動獻曲力爭夔王妃的位子來看,恐怕她對自己的針對不僅僅因為錯失喜歡的玉佩,更多是因為顧晏吧。 想到這里,陸思妤瞪了一眼酒席間的少年。 還說沒有招桃花,桃花都舞到她面前來了! 遭人拆穿,方樂怡這下是真笑不出來了,她索性跳過這個話題,看著陸思妤面前一滴未少的酒盞說:“先前是我唐突了,我自罰一杯?!?/br> 說完她端起自己那杯一飲而盡,為表誠意還將空空如也的杯底展示給陸思妤看。 但陸思妤依舊無動于衷,沒有要喝的意思。 “陸小姐不喝嗎?” “不喝,家兄交代過今日不能醉酒?!?/br> 陸思淵的叮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不想再經(jīng)歷宿醉的痛苦了——前日被桑娜灌了許多黃湯下肚,以至于她現(xiàn)在看到酒就想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