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初琢磨了會兒，恍然大悟。他在紙上打了下草稿，然后發(fā)了一條語音：“所以橢圓方程為x2/4 y2/3=1，對吧？”

    傅一白依舊用文字回復(fù)他。

    ——對。

    韓景初趕忙把正確的步驟和答案寫了上去，然后他又問道：“下面那題我沒思路，你能順便給我講講嘛？”

    大約一分多鐘后，傅一白發(fā)來了一條長長的語音。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輕，略帶沙啞，語速慢悠悠的，說得很細(xì)致。當(dāng)韓景初聽完一條，下一條語音便跳了出來。

    這聲音韓景初很熟悉。在臺風(fēng)過境的那些夜晚，傅一白帶著倦意躺在床上，說起話來便是這樣的調(diào)調(diào)。

    她一共發(fā)了四條語音，韓景初反復(fù)聽了三遍，越聽越亂。不是老師講解不到位，只怪學(xué)生過分專注又太過糊涂。

    半晌得不到回應(yīng)，傅一白再次發(fā)來了消息。

    ——還是不明白？

    韓景初答非所問。

    ——你是不是困了？早點(diǎn)休息吧，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傅一白卻不愿罷休了。

    ——哪兒不明白？

    韓景初正猶豫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屏幕上居然彈出了對方發(fā)來的通話申請。

    他誠惶誠恐按下接聽后，手機(jī)里很快傳來傅一白的聲音。

    “到底哪里不明白呀，”她問，“你是不是錯把f(x。)為極值的必要條件當(dāng)充要條件了？”

    “沒、沒有不明白，”韓景初趕忙解釋，“我是怕影響你休息，你平時這個點(diǎn)早就睡了吧？”

    “你寫完這個我就……”傅一白說著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總不能告訴她，因?yàn)槲液湍阋黄鹚^。韓景初急中生智，答道：“是你的外婆告訴我的！”

    傅一白明顯呆住了，好一會兒沒出聲。

    “就是那天，我送她去派出所的那天，”韓景初說，“她說你……說你早睡早起！”

    傅一白安靜了幾秒，說道：“你們怎么會聊到這個……”

    “她那天看到我身上穿的校服，說和你的一樣，然后就說了很多關(guān)于你的事?！表n景初說。

    這是實(shí)話。外婆那時絮絮叨叨顛三倒四，提起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關(guān)于她的寶貝外孫女。

    “她還說了什么？”傅一白問。

    “她說……說你成績好，雖然很乖但有自己的主意，”韓景初說，“你從小就很懂事，學(xué)什么都快，所以她是個有福氣的人?！?/br>
    “……”

    “哦，還說你會做菜，手藝特別棒?！表n景初補(bǔ)充。

    傅一白笑了一下：“我哪有她吹得那么好呀……”

    “在她眼里你就是那么好，”韓景初說，“她那天怕你沒帶傘會淋雨，想出來給你送傘，可惜走錯了方向?！?/br>
    “給我送傘？你的小作文里不是說她沒帶傘，所以把自己的傘借給她了嗎？”傅一白問。

    韓景初驚訝：“原來你有聽??！”

    “當(dāng)然有啊，我不就在主席臺邊上嗎，怎么會聽不見?！备狄话渍f。

    可你當(dāng)時的樣子看著像在走神。

    韓景初不好意思指出，解釋道：“她帶錯了，帶了一根搟面杖。”

    傅一白愣了愣，又笑了：“怪不得，我說家里的搟面杖怎么不見了。”

    “大概是忘在派出所里了吧，”韓景初問，“你平時用嗎？”

    “最近用不上，”傅一白說，“不過總有用上的時候……以后再買吧?！?/br>
    “那個你平時是用來做什么的，搟餃子皮？”韓景初問。

    “嗯，除了餃子皮，很多面食都用得上?！?/br>
    “做包子？”

    “嗯……也可以做面條什么的?！?/br>
    韓景初感嘆：“你好厲害！”

    “這些又不難，都是很家常的東西。”

    “我就不會！”韓景初說。

    “嗯，”傅一白說，“畢竟那么簡單的題你也能做錯?！?/br>
    “……”

    明明被嘲笑了，可韓景初卻不像放學(xué)時那樣尷尬緊張。或許是因?yàn)楦狄话状丝痰恼Z調(diào)帶著自然的笑意，仿佛他倆早已熟識，能隨意且地閑話家常，彼此打趣。

    “那……那你幫我輔導(dǎo)輔導(dǎo)吧？”韓景初試探著說道。

    “這對我有什么好處??？”傅一白問。

    “就當(dāng)是做好人好事，”韓景初說，“外婆說，你特別善良，你心腸好?！?/br>
    “……”

    “還說，我們?nèi)绻J(rèn)識了，一定會成為好朋友，”韓景初強(qiáng)調(diào)，“她真的說了。”

    “……”

    “你既然聯(lián)系我了，那應(yīng)該就是把我當(dāng)朋友了，對吧？”

    “……”

    “對吧？”韓景初又問了一次。

    手機(jī)那一頭傳來了淺淺地嘆氣聲。

    “行吧行吧，”傅一白說，“先看看你的悟性如何?！?/br>
    第27章 陽光舞蹈

    韓景初自覺悟性極佳。

    他有一種蜜汁自信，認(rèn)為升上高中以后成績一路走低只是因?yàn)樽约翰粔蚺?，只要端正態(tài)度，一定能突飛猛進(jìn)。

    本來嘛，雖然和傅一白相比略顯遜色，但他在年級排名中勉強(qiáng)還是有中游水平的。

    換言之，他只花五成功力就能輕松趕上大部隊，若傾盡全力，豈不是要一飛沖天？

    韓景初學(xué)習(xí)熱情高漲，態(tài)度積極無比，認(rèn)真整理了一些自己的疑難雜癥，第二天中午屁顛屁顛跑去找傅一白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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