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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青收拾起茶碗碎片,她低頭道:“公主放心,奴婢會讓府中醫(yī)師認真檢驗茶碗?!?/br> 茶碗碎片在他們手中,還不是任由他們說什么是什么? 謝嫻推著讓人去攔下躍青,但十二筆直地站在那里,直到躍青等人身影消失,也沒人敢跟上去。 好好一場賞花宴演變得分外刺激,眼見熱鬧退場,那些貴女們相互對視一眼,先后找借口告別,臨走前或多或少看了幾眼茶碗。 謝嫻氣得一腳踹開凳子:“廢物,都是廢物!他將公主府鬧成這個樣子,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在父皇面前收場!” 馬車停在皇子府前,謝暥抱著奚嫵匆匆走進寢殿,隨后又有兩名醫(yī)師進入寢殿診脈。 “夫人是受了刺激才會昏迷,這茶碗中有夫人忌食之物,下次還需得小心?!贬t(yī)師一本正經地道。 “你們下去熬藥,不準任何人進來?!敝x暥揮手讓所有人退下。 奚嫵聽著外間的動靜,直到寢殿徹底安靜下來,她才悄悄睜開一只眼睛,看到謝暥無奈地看著她,她笑著坐起來,捧著謝暥的臉夸他:“殿下演得真好,今晚謝嫻肯定會氣得睡不著。” “你很開心?”謝暥聲音有些冷淡地道。 奚嫵瞅著他臉色,解釋道:“我沒想自己去的,但你進宮一直不回來,我怕謝嫻那邊拿木蓮出氣。不過我給你留信了,你不也及時來幫我了嗎?” “那我若沒有及時趕到,你打算怎么做,直接闖出公主府?”謝暥冷面訓問。 “怎么會,夫君肯定能趕來幫我啊?!?/br> 小公主嘴甜地道,一句夫君消融少年大半的怒火。 謝暥捏住她的臉,嚴肅提醒她:“若是下次再有類似的事情,要自己去也多帶些人。” “知道了,”奚嫵肯定地點頭保證,又看了看外面,“木蓮呢,你讓人去給她上藥了嗎?” “躍青會照顧她,你現(xiàn)在是病人,要好生歇息?!敝x暥挑眉說著。 奚嫵眨眼看著他:“那我要一直裝病嗎?謝嫻肯定會告到陛下面前,你打算怎么說?” “不說,我護妻心切,如今妻子尚在病中沒有清醒,我又怎會有心思去宮中與旁人對峙?” 謝暥說到做到。 謝嫻在他們走后立刻進宮告狀,仁安帝讓人來請謝暥,順便帶來兩個御醫(yī)。 經御醫(yī)判斷,茶水確有奚嫵忌食之物。 謝暥也用那套話回了來請人的公公。 “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在茶水中下藥,兒臣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暈倒,許是她裝得就是為陷害兒臣?!?/br> “依你所言,御醫(yī)也被她收買,今日之事你全然無辜是嗎?” “那茶碗被他們帶走,誰知他們是不是暗中換了一套,父皇不可輕信?!?/br> “輕信?”仁安帝面色冷然,“今日賞花的帖子是你送的,讓人暗地里找回謝顏貼身婢女也是你做的。你挑釁在先,還牽連無辜之人,朕看你是不記教訓,被你母后寵過頭了?!?/br> 仁安帝劈頭蓋臉地訓斥下來,謝嫻走出勤政殿腿還有些抖,心里更是憋屈——父皇竟然讓她去給謝顏賠禮道歉? “母后,父皇明顯是在偏袒謝暥,母后幫幫我,”謝嫻抱著郭皇后痛哭,“我不要給謝顏道歉,她也受不起!” “好了,你父皇既然開口,你讓人送些歉禮過去,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下次也萬不可這么沖動?!?/br> “好吧,兒臣聽母后的?!敝x嫻見好就收,能不去親自給謝顏道歉也是好的。 謝嫻委屈離開,郭皇后輕嘆一口氣,又問嬤嬤:“昀兒今日可上藥了?” “回娘娘,還沒有?!?/br> 郭皇后再次嘆了口氣,她起身往外走:“走吧,去看看那個小祖宗。” “娘娘,陛下今日是不是太過偏袒二皇子了?”嬤嬤到底忍不住開口。 郭皇后冷笑一聲:“本就是做給我看的,有什么過不過的?!?/br> 郭修儀替她頂了罪責,但不代表皇帝心中什么都不知道,不過是隱忍不發(fā)罷了。 但只要景國公府在一日,她的地位就不可動搖,謝昀的皇位也絕不容他人覬覦。 “等昀兒手上的傷好了,讓兄長再給他尋個老師,他也該懂事起來,不能總是那般任性?!?/br> “娘娘說得是?!?/br> . 月色如水,寢殿內燈火通明。 奚嫵靠坐在床上,她看了看木蓮手上的傷痕,已經上了藥,再養(yǎng)上些日子就能好。 “是那杯茶水太燙,你手腕又太疼才會握不住,對不對?” 木蓮微微點頭,她放下衣袖,聲音愧疚:“都怪奴婢不小心,才會讓大公主抓到,今日還連累公主……” “不是你的錯,”奚嫵輕柔寬慰,“今日不是你也會有別人。但是從今往后你需謹記一件事,我不是謝顏,從前的二公主已經死了。” 木蓮抬頭看向奚嫵,她眼中淚花涌現(xiàn),用力點頭:“奴婢記住了。” “好了,不哭了,這些日子你就待在府中養(yǎng)傷。謝嫻那邊肯定會盯著你,你傷好之后也不必急著離開,安心待在府中。” “多謝公……多謝夫人?!蹦旧徏皶r改口,她并沒有多問奚嫵過去之事,公主能活著對她就是最好的事。 躍青帶著木蓮去休息。 謝暥走進來,他手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奇怪苦澀的藥味充斥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