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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不是坐馬車,就是住驛站,她許久沒有躺在這么柔軟的床上了,這一躺就有些起不來。 奚嫵閉眼小憩,不知過了多久,水汽漫上她的眼睫,她懶懶睜開眼睛,眼前白霧霧一片,謝暥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我想著阿嫵再不醒,我?guī)桶炽逶∫彩强梢缘?。?/br> 奚嫵終于發(fā)覺她到了浴室,且正被謝暥抱著。 謝暥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奚嫵身上那層繁重的外裳不知何時脫去,她乖巧地窩在謝暥懷中,像是小貓咪一樣。 但這只小貓咪很快炸毛。 “不用,你出去。” 奚嫵指著門,恨不得立刻把謝暥推出去。 謝暥笑著把她放到椅子上,傾身注視著她:“當(dāng)真不用夫君幫忙?” 少年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直直看著她,里面盛滿笑意,又像是蒙著水霧。 也不知是他離得太近,還是浴室熱氣太盛,奚嫵看著那雙眼睛,心跳莫名加快,她恍惚間又看見馬車上少年雙眼沾染濃墨,侵略性十足的模樣。 她倉促低頭,搖頭:“不用,你快出去?!?/br> 少女聲音軟了幾分,也不知是為何。 “好,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敝x暥不再為難她,轉(zhuǎn)身出去將門帶上。 奚嫵聽著那關(guān)門聲,她伸手捂住心口,緩緩呼吸讓心跳慢下來。 這些日子,她都快忘了這種感覺。 但如今,那種心跳不受控制,總會因?yàn)樯倌昝曰笮纳竦母杏X似乎又鉆了出來。 偏偏這一次她無處可逃。 . 奚嫵簡單沐浴后出來,謝暥如他所說坐在外間榻上,見她出來走上前牽住她的手往回走。 奚嫵也沒躲開,他很喜歡牽著她或抱著她,她漸漸也適應(yīng)了。 回到內(nèi)室,繞過屏風(fēng),奚嫵看到那張單獨(dú)的床,之前那個困擾她的問題再次冒出來。 她看向謝暥,問他:“你今夜睡哪里?” “阿嫵覺得呢?” “我覺得你可以睡書房,或者我去睡客房?”奚嫵試探地提出意見。 謝暥抿唇不言,半晌他悶悶地道:“阿嫵要和我分床睡?” “我……畢竟我們都沒行過大禮,我又不是東境人,你對外說我是你妻子,我也沒說什么,你不應(yīng)該遷就我一下嗎?”奚嫵決定和他講道理。 但道理在謝暥這里是行不通的。 “不行?!鄙倌旯麛嗑芙^。 他摟住小公主的腰,瞬間將她抱起來。 奚嫵轉(zhuǎn)瞬之間躺到那張柔軟的大床上,她抵著謝暥的胸膛,警告他:“你不能胡來?!?/br> 少女青絲散落,脖頸修長白皙,鎖骨若隱若現(xiàn),她臉頰上染著淡淡的緋紅,似乎很是緊張。 謝暥靠近她脖頸,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是沾染沐浴的花香,但又些不同。 “阿嫵,我們現(xiàn)在是夫妻,不能分床睡?!?/br> 少年說話間,熱氣撲灑在奚嫵頸間,她覺得燙得厲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全身蔓延,呼吸似乎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猛地推開謝暥,轉(zhuǎn)身將自己裹到被子里,悶聲道:“我們各自睡一床被子?!?/br> “也不行?!鄙倌甑穆曇粼谏砗箜懫?。 奚嫵氣憤地看向他,正要斥問,謝暥忽然掀開被子,將她整個人抱到懷中,低聲笑道:“這樣可以?!?/br> 少年抱著他的小公主,安心閉眼。 奚嫵還想說什么,看到他乖巧閉眼睡覺,突然忘了自己想說什么。 罷了,暫且由他一晚吧,明日她去睡軟榻。 翌日天光微亮,奚嫵睡意朦朧間,感覺有人在她額上輕輕吻了一下,她困得不想睜眼,翻身繼續(xù)睡。 謝暥看著她的睡顏,又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才起身離開。 “夫人,夫人……” 奚嫵迷迷糊糊間聽到聲音,那聲音離得近,她慢慢醒過來,見是躍青,揉了揉眉心坐起來:“怎么了?” “快到午時了,夫人再睡下去怕是晚上要睡不著了?!?/br> “快到午時了?” 奚嫵一驚,她掀開床幔往外面一看,天光大亮。 “我怎么睡這么久?” “殿下說夫人這幾日睡得不好,又疲于趕路,所以不讓我們吵醒夫人?!?/br> 奚嫵想起早晨時模糊的感覺,她摸了摸額頭:“殿下呢?” “殿下出去了,應(yīng)該還有一個時辰才能回來,夫人先用膳吧?!?/br> “這些是殿下晨起時特意囑咐廚房做的,夫人看看合不合胃口?” 奚嫵看到那些菜,一怔。 食案上每一樣菜皆是她近日想吃的,她不過隨口一提,謝暥卻全數(shù)記下了。 午膳后,奚嫵等了近半個時辰,謝暥沒有回來,她翻書時想到一事,吩咐躍青:“你去查一查長平候府,看看候府如今是否安好?!?/br> 昨夜宮宴她沒有看見長平候府有人赴宴,她當(dāng)時離京留下提示,按理說長平候府不會像之前一樣出事,但她還是有些不安。 半個時辰后,謝暥回府,他一邊往里走一邊問下人:“夫人醒了嗎?用過午膳沒有?現(xiàn)在休息嗎?” “回殿下,夫人醒了,已經(jīng)用過午膳,剛剛出去了?!?/br> 謝暥腳步一頓,他面色一寒:“你說什么?” 馬車停在鹿林巷內(nèi),奚嫵上前叩響一間小院的門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