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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微回了神,冷哼一聲,又是一條鄭長海的走狗。 若說鄭長海是明槍,張道誠則是暗箭,不動聲色地將屎盆子扣在她頭上,言語間已經(jīng)默認此事是她所為。 “王上,這封信也許是有心之人偽造,用來構陷王后娘娘?!毙炀昂拖嘈抛约旱难酃?,根據(jù)這段時間的相處,寧久微不像是會背叛梁國之人。而若要洗清寧久微的嫌疑,從信件入手當是最快捷。 “是否方便把信函給微臣一觀?!备禌_性喜書畫,對紙張和墨頗有研究。 寧久微知道傅沖是一片好意,雖然不抱希望但是她渾身無力,連一張紙也舉不動了,正好將信遞了出去。 果然,傅沖從中看不出任何名堂。 這紙確是宮中用的紙,墨也是王室專用的圭墨。 寧久微何嘗不知道傅沖是想找到證據(jù),可鄭長海能仿冒她的筆跡,使用相同的紙墨不更是輕而易舉。 如今有這么些人向著她,肯幫她,證明真相此事仍如此艱難,原主當時突然被梁玄“請”到殿上,孤身一人面臨投敵賣國的指控,殿上雖然站滿了人卻無一人相信她,哪怕證據(jù)并不充分,卻無一人在乎。 原主的悲傷絕望如潮水般涌來,寧久微感覺自己仿若被扼住了喉嚨,喘不過氣來。 寧久微的腦海中回蕩著一個聲音,“殺了他,殺了他……” 是誰在呼喚她,這個聲音是…… 梁玄本來是想讓寧久微上殿來看場熱鬧,如今卻發(fā)現(xiàn)寧久微情緒很不對勁。寧久微向來是張揚的、鮮活的,這種絕望孤寂不該出現(xiàn)在寧久微臉上。 “這封信不是王后所寫,此人是在說謊?!绷盒粜?,沉聲說道。 梁玄馭下素來嚴厲,只有極少數(shù)了解梁玄的大臣能在如常的面色下,聽出他此時聲音中的不悅。 若是往常,以鄭長海的細膩心思自然也能發(fā)現(xiàn)梁玄情緒的變化,可如今鄭長海正在心中竊喜,寧久微的表情明顯是快繳械投降了。 只要做實罪名,哪怕王上礙于陳國威名從輕發(fā)落,寧久微這個王后也會變得名存實亡,除掉王后,鄭家的機會就來了。 梁玄的話語一下驚醒了寧久微,寧久微瞬間靈臺清明,不去想方才的異樣,一腳踹開跪在她腳邊的王志,朝著群臣環(huán)顧一圈,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封信不是本宮寫的,理由很簡單?!?/br> 寧久微勾了勾唇,將信件拿過來高高舉起,面向群臣朗聲說道:“早在昨日申時,王上和本宮就已接到前線的捷報?!?/br> “桐邑,大捷!” “?。?!” “!??!” “什么!” 殿中眾臣都是梁國的中流砥柱,隨梁國一起經(jīng)歷了大風大浪,此時卻是N臉懵逼,這怎么可能! 就算信中所泄露的信息是真的,兩千人馬也是五日前才出發(fā),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到達桐邑,怎么可能僅僅一天一夜就戰(zhàn)勝陳國六萬大軍。 以往和陳國開戰(zhàn),非得數(shù)月之功勝負才見分曉,此次為何如此神速。 鄭長海更是,若非看到梁玄默認,他絕不會相信梁國已經(jīng)大捷。 若梁國已經(jīng)勝了,那寧久微沒有任何必要再向陳國傳遞消息…… 一陣可怕的安靜后… “好一個賣主求榮的奴才!”鄭長海牙眥欲裂,幾乎是怒吼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那嘉實多仿佛要把大殿的地板砸出個窟窿,“王上,是臣輕信小人冤枉了王后娘娘,請王上治罪?!?/br> 看著鄭長海一臉錯怪了王后的歉意和自責,寧久微暗道,鄭長海能屈能伸,不易對付。 薛來嘆了一聲,出列說道:“是臣馭下不嚴,臣奉命統(tǒng)領禁軍,有失察之過,請王上治罪?!?/br> “兩位大人也是心系我國安危,此事是小人作怪與兩位大人無關,還請王上勿要責怪兩位大人?!睂幘梦⑿闹耸聼o法對鄭長海造成實質(zhì)影響,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將此人拖出去,杖斃?!绷盒鏌o表情地下令,仿佛是在說今日陽光真好。 “鄭御史和薛太尉,罰俸半年以示警戒?!?/br> 鄭長海和薛來連忙拜倒,齊聲說道:“吾王仁慈?!?/br> 寧久微沒想到梁玄會連薛來一塊罰,薛來著實無辜了些,不過誰叫他管束手下不力。 “王上,臣有一事想問。”傅沖出列問道。 “傅相請說?!?/br> “王上,兩千對六萬,我軍是如何做到一天之內(nèi)大敗陳國?” 終是傅沖問出了這個眾臣都想問的問題。 第53章 掌控天象的女人 六月初六,鎮(zhèn)國公寧遠領六萬雄兵列陣于衛(wèi)國西南的邊境要塞,桐邑。 刺眼的烈日直直地射向緊閉的城門。 面對城下氣勢如山的千軍萬馬,城樓上梁國士兵緊張萬分,握緊手中長戟嚴陣以待。 日光火辣,似熊熊燃燒的火焰,要吞噬世間的萬物。 盡管暑氣蒸騰,空氣悶熱,陳國士兵身著厚重的盔甲,卻仍是士氣凌然,隊伍整肅。 陣前一人身著雁翎鎖子甲,頭戴烏鐵戰(zhàn)盔,一張國字臉上眼神兇狠桀驁,正是陳軍先鋒,王直義。 “梁國懦夫,可敢出城一戰(zhàn)!”王直義高聲叫囂。 他們此次日行千里,梁國必無時間調(diào)遣大軍,當下務必要抓緊時間攻入桐邑。 桐邑一破,衛(wèi)西三城便如探囊取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