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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趁她準(zhǔn)備論文的時候偷襲她! 后來,她就躺平了。 是公主的日子不快樂嗎? 她隱約知道自己穿進了一個修仙世界,因為她三歲的時候,那個叫逐月的女人非要收她為徒。 迎棠本來不情愿的。 她很不喜歡逐月,每次那女人過來,就抱抱親親舉高高,動手動腳還動嘴,總蹭她一臉口水。 她還深深記得自己滿周歲的時候,穿上一件母后親手織的碎花裙,逐月見了糊了她一臉鼻血。 真.血洗。 她身邊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有個叫追風(fēng)的老是哭著來和她道歉,說什么“當(dāng)初是我偷偷收了照晏天帝的好處,去門派試練找大元丹,也是我把師姐有大元丹的事告訴他的……我以為天帝是好人嘛嗚嗚嗚我錯了。” 大元丹是什么? 他這么老大一個小伙子叫她師姐? 呸,都把她叫老了。 迎棠每次都奶聲奶氣跟他說:“死一邊哭去~” 周邊人的接受能力極高,感覺什么事如果是端月公主做的、說的,那就很正常。 迎棠很疑惑。 她來這里三年了,也沒搞清楚滄州人的腦回路。 有時候,追風(fēng)的老相好也會來找她。 虹翹第一次來的時候,迎棠還小,勉強能走能跑,咿咿吖吖說些話。 她就搖著紅尾巴鉆進她的小天地,私生飯似的朝她遞過來一方手絹:“嗚嗚嗚,尊者,給我個簽名吧?!?/br> 迎棠那時候根本握不了筆,只能懵逼地給手絹啪地按了個掌印。 據(jù)追風(fēng)說,后來那個掌印被虹翹裱起來掛在床頭,把隔壁小狐貍都羨慕哭了。 迎棠不理解,迎棠放棄理解。 據(jù)說她出生的時候,就帶著一顆琉璃鈴鐺。 迎棠聽了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你當(dāng)我是賈寶玉薛寶釵啊。 但秦皇后對此深信不疑,覺得這是神跡!還將那鈴鐺給迎棠系在腳腕上燙了個死結(jié),不許她摘下來。 迎棠走到哪,那鈴鐺便叮鈴鈴的。 今年五月,到了迎棠滿三歲的生辰。 秦皇后和越皇一合計,決定帶迎棠去打獵,見見老爹的天下。 滄州是越皇打出來的,越家皇族自是尚武。 迎棠穿著一身明黃的小裙子,坐在馬車?yán)锟刑鸾z絲兒的春桃,小腮幫子鼓鼓的,叫人看著歡喜。 她探出小腦袋望著窗外,發(fā)髻隨風(fēng)飄揚。 群山蒼翠,層巒疊嶂的葳蕤綠植滿眼千里。間或有幾樣花色冒頭,正是清滟春色。 古代可真好,空氣清冽,天朗氣清。 迎棠的小腦袋一晃一晃啃著蘋果,嘴里哼著不著調(diào)的校園曲:“湖邊的柳梢把信報,春天歸來了~” 雖然一句也不在調(diào)上。 她哼著哼著,小腦袋忽然一僵。 不遠(yuǎn)處的山巒上,一抹白傲然立在山巔,似月似雪。 馬車與山隔得很遠(yuǎn),但迎棠目力極佳,清清楚楚地瞧見那白虎軟翠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她。 她幾乎都忘了吞咽。 它是那么矜貴漂亮,本應(yīng)是霸氣的、渾身煞氣的,卻在與她對視的一瞬間,披上一層柔和的光暈。 它周身仿佛繚繞著仙氣,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祇,自遙遠(yuǎn)的山巔俯瞰大地。風(fēng)一吹,他雪浪一樣的毛發(fā)矜貴地飄動,蕩起一痕痕漣漪。 就像夜幕四合時,天邊破碎而亮烈的光影。 但它的眸光又是那么炙熱,看得她心頭惴惴,一顆心一下子沉入胸腔,砸得火花四濺。 迎棠看呆了,忽而“嗝”了一下,一小塊春桃嗆進了氣管。 “咳咳咳咳——” “公主殿下!” 一時間,整個馬車?yán)镫u飛狗跳。 等迎棠喝完一杯茶緩過神來,她丟掉桃子,扒拉著窗欞再往外看,那白虎已然不見了。 “阿棠,你在看什么?”秦皇后也好奇地探過來。 迎棠眨巴眨巴眼睛,依依不舍,意猶未盡:“大老虎,好漂亮的大老虎?!?/br> 秦皇后連只貓都沒看見,她笑著揉了揉迎棠的小揪揪:“大老虎固然漂亮,但阿棠以后看見了要離遠(yuǎn)些哦?!?/br> 迎棠才不聽呢,她對那只大白虎念念不忘。 她沒見過那么漂亮的老虎,好喜歡好想rua! 待下人們給她收拾好屋子,她一頭撲到床鋪上,捧起玉簡就喊:“小人精小人精!” 她有個玉簡,是逐月師父送給她的。 玉簡里頭好像有個魂靈,總喜歡和她嘮嗑,說話很滑頭,她就把他稱作小人精:“我今天看見一只超級超級超級俊美的老虎!” 迎棠在小孩子體內(nèi)待久了,總是被一群大人當(dāng)小孩子看,難免有時候說話有些淘氣:“你不是說這是個修仙世界,那老虎會不會是虎仙?” 那頭青茷看了眼身邊的人,一頭冷汗:“可能,也許還有兔仙呢?!?/br> “哇!”迎棠感嘆了幾聲,小腿在身后瞎撲騰,她最多只看過虹翹那樣的狐貍妖,“我今天看見的那只老虎賊俊,要是修成人,一定禍國殃民!” 青茷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掛上玉簡,輕了幾聲嗓子:“咳咳,天尊,魔尊夸您俊,說您禍國殃民?!?/br> 玉臺上,滿桌的奏折。 朝冽淡淡“嗯”了一聲,神情平淡,眉尾卻不知揚到哪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