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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棠看他就這樣走過去,陰惻惻笑,挑起地上的小石頭要砸他后腦勺。 朝冽有所感,憤怒地回頭朝她一招。 迎棠腳不聽使喚地飛過去,撲到他身邊,差點(diǎn)和他撞個滿懷。 她狠狠揪住他的領(lǐng)子,搖擺了一下方趑趄著站定。 嬌俏的臉近在咫尺,叫他呼吸又是一亂。 也是這么個小插曲的時間,歸海府周圍的陣法觸發(fā),好幾道靈力自府中央往周邊散射,下雨似的。 靈力如針,一不小心便會中招。 朝冽方才若再上前一步,定會受傷,如今剛好有了喘息的空間,撈起迎棠便靈活躲閃。 迎棠偏不讓他幫忙,甩開他自顧自躲避。 約莫幾個彈指后,陣法消逝。 她邊輕喘氣邊直起身,累得眼冒金星。 是哪個王八蛋如此惡毒,若被她找到,她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塊。 剛才動靜著實不小,吵到了門內(nèi)的管家:“誰在外面?” 一股濃烈的煙氣自歸海府內(nèi)彌散開來。 迎棠捂住口鼻:“這是魔域的迷魂香,會擾亂記憶?!?/br> 她回頭一看,那只臭貓堪堪站直,臉色差得很,仿佛一會兒就要暈倒。 “喂,臭貓?” 她朝他晃手。 朝冽后退一步,整個人搖搖晃晃。 管家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迎棠一手把朝冽攔到身后:“真沒用,讓你看看本姑娘的厲害?!?/br> 朝冽神色恍惚,他看著她瘦削的背影,朦朦朧朧的。 萬年來,似乎從未有人能擋在他前面。 迎棠在儲物戒里掏掏,忽然一頓,沒好氣地朝他攤手:“本姑娘的海棠花枝,拿來?!?/br> 他艱難地把花枝交給她。 花枝一到迎棠手上,便開出幾朵海棠花來,她摘下幾朵,揉碎了往二人頭上一灑。 海棠花香形成天然的屏障,把迷魂香隔絕在外。 管家打開大門,探出一顆禿頂腦袋,暈暈乎乎地看著她倆:“公子?阿棠?你們怎么回來了?快些進(jìn)來吧?!?/br> 管家記憶力混亂,把迎棠和朝冽認(rèn)成了府里人。 但阿棠是什么鬼。 迎棠臉頰一抽,不客氣地跨過門檻。 管家一把攔住她:“你這小丫頭,怎么沒大沒小的,怎么能走在公子前面?!?/br> 他往迎棠身后探腦袋,忽然面露驚恐:“公子,公子!” 朝冽倒在臺階上,面色慘白。他周身魔氣肆意,體內(nèi)的仙氣與之博弈,在經(jīng)脈里橫沖直撞,與理智一起被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 他胸前蓮子白的衣襟由內(nèi)而外洇出一片黑血,香地迎棠鼻子癢。 原來是魔氣又暴動了。 萬年前非要不分青紅皂白多管閑事,如今自食惡果也不稀奇。 眼看他已然失去意識,管家說要去喊人:“阿棠你看好公子,我去去就來?!?/br> 照顧他?要不是此界難出,迎棠就地就殺了他。 她嘲諷他自作自受,可不想多管他。 她扭身欲走,紫紶的衣裙卻忽然一沉。 那只骨骼清俊的手,竟本能地攥住她的裙裾,攥得那樣緊。 他混沌的眸子盯住她,眼底竟不禁浮出些微害怕。 像怕她跑了,再難尋到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內(nèi)心深處對她情根深種呢。 迎棠先是覺得荒唐地樂呵了幾聲,心道他其實是暈死也不愿放過她,說不定情急之下還會把她就地封印。 她冷下臉,驀地抬腳,狠狠碾碎了他的指骨。 將他無聲的挽留全全踩在腳下。 鉆心的疼痛叫朝冽恢復(fù)了片刻清明。 她踢開他的手,俯視他:“你拽皺我的裙子了,軟腳貓?!?/br> 第35章 (一更) “人都不見了, 怪哉……我道你們怎么回來了,原是公子發(fā)病了,阿棠走快些!” 啰嗦的凡人管家一路叨叨使喚迎棠。 迎棠氣得動用法力, 往他頭上一揮。 原本就禿頂?shù)墓芗夷X后瞬間又落下一層頭發(fā)。 迎棠心里暢快多了。 二人跟著管家進(jìn)到“公子”的臥房。 管家松了口氣:“好了好了, 回臥房就好了?!?/br> 為什么回臥房就好了? 迎棠四下觀察。 臥室普通,臥床四周圍有風(fēng)花雪月的四面屏風(fēng), 描繪了不同狀態(tài)下的雛菊田野,筆觸細(xì)膩, 每一個運(yùn)筆都蘊(yùn)含靈力,獨(dú)自形成一個陣法,用以固魂穩(wěn)靈。 看來,那個歸海公子非一般人。 朝冽用靈力修復(fù)了指骨,剛躺下就又昏死過去, 額頭沁出層層密汗。他體內(nèi)魔氣如今在經(jīng)脈間游走, 動蕩不安。 許是早前魔氣就難以壓制, 冥界一役,為了讓他行動如常, 迎棠又給他注入不少,導(dǎo)致他體內(nèi)魔力暴動。 這不正是搶奪純魄的最佳時機(jī)? 迎棠耐心聽完管家的一陣叭叭, 把人轟出去。 她坐到床邊, 伸手虛點(diǎn)他的眉心。 神識偷偷遛進(jìn)他的經(jīng)脈, 在里頭橫沖直撞一路掃蕩著走, 直奔他的靈府。 可能是迎棠太囂張了, 朝冽有所感,忽然睜開藍(lán)色的眸子, 瞳孔豎成一條線。 他奮而坐起, 掐住迎棠的脖子。 迎棠也不怕他如今能把她怎么樣, 俏笑道:“你怕什么,我這是在給你療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