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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內(nèi)潮濕,長滿了苔蘚,有月光從頭頂上撒下--------------銥誮來,仿若一口井。 這里是他的小地盤,他曾躲在這里,逃避一切。 他坐進(jìn)去,背靠著山壁發(fā)愣。 他想到那日,母后與依蘭出宮。 依蘭說青陽宗的人會幫他們的,他們是仙長,拯救蒼生,堅持大道,都是將來要做神仙的人。 母后也是走投無路。 薛貴妃連同外戚霸權(quán),若不是仙品玉璽在他們二人手里,這朝中再不能有他們一席之地。 薛貴妃沉不住氣,終究是帶軍圍住了東宮,逼問玉璽下落。 那天晚上,母后托著他的臉:“我兒,你定要守住東宮,等我回來?!?/br> 夏裴回雖是個瞎子,但手腕不低,單憑一己之力和一隊忠心臣子,便守住東宮整整一夜。 最后,他沒等來母后,更沒等來青陽宗。 等來的,只是依蘭被封為郡主,賜嫁二殿下的消息。 聰慧如夏裴回,怎能不知道這其中陰謀。 他跌跌撞撞想跑出去,誰知整個東宮被修士罩下結(jié)界,他區(qū)區(qū)凡人,根本抵抗不得。 也是從那日后,他才斷斷續(xù)續(xù)知道,什么是圣脈,什么是玄陰爐鼎。 也知道了凡人與修士之間,如同天塹。 他想過偷偷修煉。 但入門無道,只能自己摸索。 一夜夜的折磨和羞辱,他都扛過來了。 但不知為什么,他就是修不了仙。 可能,他就是沒有翻身的命。 迎棠飛出來,也鉆進(jìn)這小天地,猛然瞅見夏裴回溫潤面頰上劃過的脆弱。 她的心被人攥住了似的疼。 允平啊…… 那么好的允平。 她主動牽住他的手,輕輕撓他的手心。 夏裴回渾身一顫,仿佛被絢爛的花海包圍,沖散了秋葉的料峭嚴(yán)寒。 郁氣潰散。 指尖溫溫?zé)幔中陌W癢的。 姑娘? 她在他身邊。 她都看到了。 夏裴回有些無措,忙揉去眼邊的霧氣,低頭嗅自己身上是否有血腥氣,他不想讓姑娘不快。 迎棠盡收眼底,抬手揉揉他的頭,告訴他沒關(guān)系,我一點兒也不介意。 夏裴回有些哽咽,回握住手心的虛無暖意,輕輕地把臉貼過去。 “姑娘, 今夜的月色一定如你一般美?!?/br> 第19章 叫天帝下來一對一! 迎棠想說“本姑娘比這破月色美多了”,她話到嘴邊,驟然回神星河城。 有巨大的靈力朝她而來。 她踹開房門,美眸微斂,笑意盈盈:“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擅闖本尊的閨房?” 小別野正上方乍現(xiàn)無數(shù)天光,刺得整個星河城如入白晝。 迎棠輕蔑地笑,腳腕輕轉(zhuǎn)。琉璃鈴鐺叮鈴作響,驟然散出無數(shù)玄黑的魔氣,將天頂?shù)陌坠饣斐梢粓F(tuán)灰。 “太刺眼了?!彼訔壍?,“本尊不喜歡?!?/br> 一身著湛藍(lán)色長袍的男子從光亮中走出來,身后還跟有數(shù)十天兵天將。 司命星官也是命苦。 他得了天帝照晏的命令,查到女魔頭的所在地,就想去尋一個天將領(lǐng)兵下界捉拿。 誰知道根本沒有一個天將看得起這差事,紛紛覺得降格。 我等都是飛升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天兵天將了,怎么還要親自下界捉拿一個小小女魔?溫涼怎么飛升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家伙的修為就是個花架子,打不過個別厲害的渡劫期也情有可原。 吃力不討好,還降檔次。 誰愛去誰去。 司命星君作為上報此事的仙君,又作為傳達(dá)命令的仙君,走遍天界的四海八荒,竟然找不到一個攬事的仙。 但天帝令都下了,總不能不管吧。 他只能自己點了十來個天兵,趕鴨子上架。 迎棠挑眉:“你是哪來的野鳥?” 司命星君氣得頭發(fā)都炸了,登時放開威壓,大音希聲:“爾竟膽敢弒仙,藐視天庭,此乃大罪!吾乃司命星君雀翎,受天帝之命,特來捉拿你這女魔頭,還不快束手就擒!” 這一聲天地蕩漾,整個星河城的修士都聽到了。 “原來那個仙子不是仙,是魔!” “天哪,是她殺了溫涼真人?” “那是天兵天將嗎?我竟然看見真的天兵天將了!” “四十九道雷都劈過了,還下來捉我?本尊給你一次求饒的機會,”迎棠放出靈力,緩緩飛起,“丑鳥?!?/br> 什么?丑鳥? 司命星君氣得牙癢癢:“把她拿下!” 眾修士只見天上的光如流星雨般一閃而過,驚雷片片。 星河城的地面瘋狂震蕩,隨時會坍塌似的。 天外傳來迎棠的聲音:“我們?nèi)ド厦娲?,別弄塌了本尊新買的房子?!?/br> 眾人:“……” 迎棠經(jīng)歷雷劫后已然真魔期巔峰,神識更是強大到不可推斷。饒是金仙下來也有一戰(zhàn)之力,哪是區(qū)區(qū)幾個真仙前期和一個真仙中期的司命星君能打過的。 不消幾個來回,就有天兵天將的鎧甲從天上陸陸續(xù)續(xù)砸下來。 修士們只互相看了一眼,搶成一團(tuán)。 “那女子竟是魔尊?!魔尊竟突破絕地天通來人間了?天下將亂啊!”一老修士抱著鎧甲怕得直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