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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棠一陣頭暈?zāi)垦?,天旋地轉(zhuǎn),好似坐了幾遭過山車。 幾個彈指后,她倏地清醒,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懸空的狀態(tài)。 周遭黑洞洞一片,似乎是個山洞。 潮濕的地面在她的頭頂,她的發(fā)尾差一點就要掃到粘膩的泥巴。 她一個旋身翻轉(zhuǎn)過來,飛正。 有花香。 不是海棠花香,是別的花。 她艱難地從腦海里尋找?guī)装倌瓴辉勥^的氣味。 好像是……梔子花。 還有青草的香氣。 她定睛,看到涓涓細(xì)流從山洞內(nèi)部淅瀝瀝流出來。 溪流旁邊趴著兩只紐扣似的小瓢蟲,互相用觸須試探對方漂亮的小殼。 它們只是普通的小蟲子。 不會朝你biubiubiu亂射靈力,更不會噌地變出十七八只手腳對你說:沒想到吧我是甲蟲妖墮的魔。 迎棠笑了,食指輕輕推了一把小甲蟲,它當(dāng)即翻了個個,四腳朝天亂叉巴。 弱小,又可愛。 她離開魔域了。 她到人間了! 手里的補(bǔ)天石在穿過結(jié)界時不堪重負(fù),碎成齏粉,再沒有一絲靈力。 身邊傳來一身悶哼。 夏允平艱難地站起來。 相比于迎棠的完好無損,他顯得有些狼狽。 迎棠隨手甩了幾道清潔咒過去。 “走,我們出去看看?!?/br> 夏允平驀地抓住她的手腕:“別出去,外面可能早已布下天羅地網(wǎng)?!?/br> 他喉頭滾動,手克制不住地發(fā)顫,手背的青筋一根根豎起來,渾身散發(fā)出駭人的煞氣。 迎棠這時候才深刻感受到,他也是個魔。 “我離開的時間不算很久,他們一定還在守株待兔?!彼f,“別輕易出去?!?/br> “怕什么?!庇呐穆渌缟系幕覊m,“有我在。” 夏允平忽然被打了定心丸。 她很強(qiáng)。 他不用怕的。 迎棠拽住絲幔,迫不及待帶他飛出去。 出洞后,豁然開朗。 人界的太陽純潔而耀眼,是泛白的金色,不像魔域,紅不紅金不金的。 她沐浴著陽光,琥珀色的眼睛被照得透亮。 好暖。 天寶石一樣籃。 云像棉絮。 鳥語花香,枝繁葉茂,全是碧綠的生機(jī)。 迎棠揚(yáng)起臉,任憑陽光把她照得暖呼呼的。 還沒享受一會兒,山體倏然移動起來。 密密麻麻的陣法像一層又一層的蜘蛛網(wǎng)驟然顯現(xiàn),把原本明媚的天空遮擋地晦暗,也擋住了太陽。 誰啊,真掃興。 迎棠睜開眼。 十幾個長衫人執(zhí)劍飛來。 眾人站定,均是一--------------銥誮愣。 方才魔氣大震,他們還以為是夏裴回回來了。 誰知從山洞里走出這么一個…… 仙子? 仙子一身火紅的裙幔在空中飛舞,翻飛如花的裙角揚(yáng)了又揚(yáng),露出細(xì)長瑩白的小腿,腳踝還掛了一顆靈力充盈的琉璃鈴鐺。 那張臉……是神女般的樣貌。 如花樹堆雪,又如新月清輝,偏又墜上點到為止的嬌艷,裊裊婀娜。 不可方物,傾城絕艷莫如此。 她的一呼一吸、一舉一動,都能牽動眾人心里那根脆弱的心弦。 都匱乏了。 世上所有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 作為修士,也見過不少漂亮女修。當(dāng)初天界大門敞開,也有仙子下凡。 卻無一能與她媲美。 大美當(dāng)前,默然無聲。 “你們這是干什么,還不準(zhǔn)別人曬太陽么?” 仙子的聲音像五月初的海棠,嬌嫩清越。 大家竟紛紛愧疚起來:“不知仙子是哪個宗門的前輩,我等以為有魔障,擾了仙子雅興,還請仙子贖罪?!?/br> 他們叫她仙子,迎棠傲氣地?fù)P起小下巴。 她本來就很美,根本不缺夸。 眾人順著迎棠手里的長幔看去。 一個白衣少年從洞里走出來。 他的眉心緊蹙,手警惕地扶住身側(cè)的海棠花枝。 他的唇角,揚(yáng)起諷刺、憎惡又戲謔的笑。 方才還一口一個仙子的弟子們瞬間變臉。 “是夏裴回!” “大家速速結(jié)?。 ?/br> 夏、裴、回? 哪位? 迎棠突然看向夏允平:“你叫夏裴回?你騙我?” “不敢,字允平?!?/br> 迎棠:“……” 她輕輕一揮手。 恢弘的靈力把眾弟子接連掃倒,紛紛吐血。 “何方妖女在此作祟!”渡劫初期的靈力大震,老者深閎的聲音在樹林內(nèi)回響陣陣。 “眾弟子還不快快結(jié)印!” 青陽宗第十峰的青圭長老從天而降。 眾人艱難站起來,口決聲如同念經(jīng)。 天上密布的陣法發(fā)出刺眼的白光。 夏裴回臉色驀地白了,閃身擋住迎棠:“姑娘快閃,這是縛靈陣。” 迎棠盯著他略顯單薄的背影,有些晃神。 縛靈陣她沒聽過,名字挺唬人的,應(yīng)該很強(qiáng)。 既然很強(qiáng),你這么弱,擋在我身前做什么? 青圭大吼:“妖女,還不快束手就擒!” 縛靈陣天羅地網(wǎng),小蠅也難逃。 --